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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了数百亿年的平静在这一刻被物质降入宇宙的闪光打破,或者说,从“这一刻”起,这个宇宙的时间线上任何一点,都再无平静。
难以计数的舰队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这个宇宙的时间线的特定的时间点上。每一个战舰上,都密密麻麻地分布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源能炮口充盈着刺眼的光芒,跃迁导弹井中导弹蓄势待发。母舰上搭载的资讯拆解炮,每一次炮击,都能够将敌人从资讯层面上拆解。无论是物质、能量,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都将化作一堆简单而混乱的资讯。
同时进入战场的另一方,则更加不可名状。一片片由高等奥术构成的术式云,同时占据了大片空间和时间,祂们分分合合,祂们中的每一个既是无数个体,也是唯一的个体。奥术闪电贯穿宇宙,将沿途的原子直接化作成能量。火焰风暴——熵值激增力场在时空中扫过,即使那些熵值恒定,永不磨损永不变性的星舰充能装甲也将在它的伟力中被抹去那些概念,化为“熊熊燃烧”的火炬。
暗影更为诡异,祂们有实体,祂们也没有实体,任何资讯强度低于周围的地方,都是暗影滋生之处。即便是可以忽略的粒子位移,也足以让祂们施展自己的力量。
双方都没有限制自己的溢散能量,源能、变种源能、高等奥术、阴影、创造种种与宇宙平级的能量在宇宙中肆虐。仅仅是他们衰变产生的电磁波就足以焚尽宇宙中的任何生命。当然,在这一刻,这个宇宙从诞生开始就不再具备生命形成的条件。
战争一触即发,或者说战争已经持续了无数年。星舰炮口喷吐着能量,源能从炮口释放的“瞬间”就贯穿一切,命中了目标,不论祂在这个宇宙中的任何位置,任何时间。释放意味着命中,未来即是过去。
数学引擎修改着星舰自身的描述,让星舰在不同时空和纬度中跳跃。但敌人的攻击同样如此,高等奥术、暗影、圣光种种更加诡异的能量从任何位置、任何时间上对舰队发动攻击。
每一条通讯都必须小心翼翼,必须确保讯息所指向的时间、位置存在己方单位。每一次奇袭必须要有绝对的把握,如果对方逃离,甚至仅仅发出了一条讯息,这次行动就不会带来任何战果。
科技侧的舰队都被联合护盾在时间空间、法则上保护,让魔法侧那无处不在的诡异攻击无法直接作用于星舰上。魔法侧的资讯伪装装置,依靠虚拟的伪装来转移自身受到的攻击。虽然不如联合护盾用源能强行中和攻击那么粗暴有效,但也有着极强的防御力。
这个宇宙的因果律已经在双方的战争被扭曲。在短暂的更高层次的闪烁之后,“原本存在”的天体,变成了宇宙空间中基本均匀分布的原子汤。双方的概念武器、数学武器相互对抗,企图将这个宇宙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下。同时用无比强大的能量将这个宇宙强行稳定,让它不至于因为宇宙法则缺失、错误、多余而崩溃。
在双方的战斗中,母舰与大型魔法造物不过是最基础的炮灰。那些长度以千米计的中小型单位,连炮灰都算不上,每分每秒都有无数中小型单位被摧毁,每分每秒,也有更多的中小型单位在大型单位的资讯-物质转化工场或是塑星池中被制造出来。
每一次交锋,科技侧的舰队都成建制地被摧毁。每一次攻守,无数曾经被低级文明尊敬乃至奉若神明的高阶施法者,都如同最不起眼的宇宙尘埃一样,在能量洪流中灰飞烟灭。这场战斗的惨烈,远远超出了人类语言和数学可以描述的程度。
在世界屏障之外,那个被魔法侧称作虚空的地方,战斗也同时发生着。好在在虚空中的一切变化,都伴随着自身一个特定的量的不可逆变化。它的变化方向并不像熵那样,可以用大小表示,但也姑且可以将它不准确地称作虚空中的“时间”。
在这里,一切不被秩序场或世界屏障——世界“之外”包裹世界的东西,也是最稳定的一种秩序场——包围的“东西”——即使那只是一个概念——都将被虚空迅速侵蚀,然后化为虚空。故而在虚空中双方的攻击无法对对方造成有效的伤害,通常也只能通过修改秩序场在虚空中的描述,让双方的秩序场重合,进行类似于接舷战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攻击。因此这里的战争并不像宇宙内那样激烈。
舰队与魔法造物将自身的秩序场依附在世界屏障上,在对世界屏障进行加密,阻止对方跳入世界的同时,不断破译对方的加密,以图对己方进行增援。数以兆亿计的自杀战舰义无反顾地从己方秩序场跳入对方阵地,只求对对方的行动造成微不足道的干扰。
……
“时间线闭合完成……IV9WLC1行动……成功。目标已经被困入封闭时间线。”
“跳跃至kqzT71,p0mR97”
“跳跃成功,敌人即将脱离闭合时间”
扭曲的时空逐渐恢复,充盈着能量的魔法构造体集群逐渐在宇宙中显现。迎接他们的,将是无数来自各个时间点和空间点的攻击。
“武器系统点名……点名完毕,授权完毕,火力全开”
“目标已无能量反应,确认歼灭。向上级节点汇报”
“执政官涅辛收到,胜利属于帝国”
……
“发现[创世·生灵之希],全体自行规避!”
短暂的时空扭曲,一个直径0.4光年的巨大术式出现在科技侧的舰队面前。11颗高等奥术凝聚成的行星大小的球体,光辉璀璨。
“规避失败,本舰队已经被敌人锁定。执政官涅辛,本舰队将竭尽全力掩护您撤离。”
“愿奥罗拉的群星永耀!”
『生灵之希·星辰璀璨』创世·生灵之希的意志扫过这片时空,强大的奥术能量直接将祂的意志投射入智慧生物的思维核心。
概念的缺失、错误会摧毁一个物体,突然增加的概念也会如此。整个舰队被创世·生灵之希直接赋予了新的概念,然后瞬间自我崩溃。
“你们,为帝国尽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