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念躺在地铺上,满脑子都是校练结束,百里宸问她的那句话:可曾想过日后跟随本王,打一个锦绣江山来!
当时,她真的被吓到了!
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却偏偏这男人说得那样随意,就仿佛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叶子念知道,萧宸这是自信!
当时身侧全都是他一手提拔、训练出来的亲信,就算说比皇宫还要更安全,也有人相信。
叶子念却一脸的懵逼,脑袋瞬间变成了浆糊!
直到现在,才勉强恢复了些许清明。
叶子念比任何人都明白,当今天子无道,百信们生活的水深火热。
萧宸有大抱负,自然不甘心久居人下!
曾有传言:当年先先帝遗诏立萧宸为新君,却不知怎的,后来成了先帝,也就是当今皇上的父皇。
一夜辗转难眠。
翌日回到靳王府,挽梅看到叶子念眼底的大黑眼圈儿后,着实被吓了一跳。
叶子念摆摆手,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休息去了。
一连数日,萧宸竟再也没问过叶子念,考虑的怎样。
就仿佛,那日的话被一阵风给轻飘飘的吹走了。
叶子念也不提,心中却惴惴不安,像压了块大石头。
她苦笑,忽然间就明白了。
萧宸哪里是让她考虑,分明是告知。
如今两人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告知与隐瞒,都不重要。
皇帝与萧宸的僵持还在继续着,朝中也逐渐分派。
保皇派与靳王派,前者都是一些老贵族或皇帝的姻亲,为了捍卫自己那所谓的尊严和利益,坚定的站在皇帝这边。
战队靳王的人,则大都是新派。
这些年来,他们已然对皇帝失望,非常看好靳王,想通过他来挽救天下苍生。
京城内的气氛越发紧张起来,连百姓们都隐隐察觉到些许不安,更何况是皇帝。
萧焱急得上火,几乎睡不着觉,不知叫颜大人进宫多少次,却始终没商量出好办法来。
他们想要夺萧宸手中的兵权,但这无异于虎口夺食,搞不好,都能把自己给搭进去。
靳王迟早都要回封地的,若不能在他离开前想出办法,便无异于放虎归山!
刺杀,失败,
强迫?不敢。
利诱,不上钩……
短短数月,萧焱头发都快白了。
颜大人在沉思了许久后,提出了一个主意:可一试。
翌日。
叶子念收到一封信,一个地址,外加五个字:你想见的人。
其余什么都没有了!
她摸着下巴思索了良久,也愣是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挽梅端着点心进来,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叶子念摆摆手,顺手就将那封信给烧了。
在她看来,这不是恶作剧就是想要谋害自己的人。
依香楼。
萧焱从正午阳光明媚,等到夜幕笼罩,华灯初上。
可人依然没来。
萧焱的耐心彻底耗尽:“这都什么时辰了,她可有出门?”
侍卫们:“……”
不想来的人,永远都不会来。
更何况,叶子念压根儿没当回事,天知道哪个无聊的。
一计不成,王公公又出了个新招。
上次,王公公的意思是,让皇帝想办法把人约出来。
谁想,这个自恋孩子连名字的都不写,还无比自信说她一定会知道的。
事实证明……
宫里传来了话。
叶子念闻言,眉头皱成了一团,直觉告诉她,一定没好事。
才不去呢。
可翌日,就传来了皇帝的亲令:德妃身体有恙,无比思念亲人,请靳王妃务必要去。
叶子念先去将消息传给靳王,看他怎么说。
得到萧宸的同意后,叶子念按照品阶化了大妆,穿上亲王妃礼服,坐上轿撵缓缓向皇宫而去。
这次叶子念身边带了两人,棠姐和小茹,正是那日醉仙楼见到的那两人,专门负责出门时跟着叶子念,保护她的安全。
这次进宫,两人亦跟随,表面上与侍女无异。
叶莲儿住在合德宫,此处比较靠西,着实不算什么好地方。
叶子念跟着宫人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到达。
精致奢华的宫殿拔地而起,雕栏玉砌,处处奢华。
可惜,却隐隐透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古朴苍凉!
叶子念从小就不喜欢皇宫,觉得这里,像只金丝鸟笼,抬头只有四四方方的一寸空间,说不出的压抑。
进了偏殿,棠姐和小茹却被阻拦在了外面。
叶子念摆摆手,让她们等着,自己进殿。
她就不信,叶莲儿能敢在皇宫内杀人,除非他们能承受萧宸的怒火。
进去后,叶子念却并没有看到叶莲儿,反倒见宫殿深处站着一人。
叶子念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她仿佛明白了。
“见过皇上。”叶子念恭敬屈膝行礼。
她明白了,却并未表现出丝毫异样。
萧焱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胸前金银线绣成的纹龙,栩栩如生。
皇上也不过刚弱冠年纪,朝气的脸庞,带着几分意气风发与居高临下。
“是朕想见你。”他向前走了几步,微微一笑,声音中竟带着几分的温柔。
尤其是那双眸子内,竟有些含情脉脉。
叶子念垂眸,长长的睫毛,掩去她眼底划过的嘲讽。
“你瘦了,是靳王对你不好吗?”眼看着那双手就凑了过来,叶子念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
她心中却冷笑。
看来这男人不仅吃错了药,眼神儿也有问题。
本姑娘明明胖了些,简直睁眼说瞎话!
“王爷很好,多谢皇上关心。”叶子念知道自己进了人家的局,客套了几句便准备撤了。
萧焱不淡定了!
他不惜牺牲色相,却连半分进展都没得到。
倘若换成以前的叶子念,肯定被迷得七荤八素了。
怎么会这样?
一两次还有几分侥幸的话,今日,萧焱彻底意识到:这个女人变了!
萧焱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子念,朕知道之前对不住你。可你要理解,许多事情朕也身不由己呀!”
温情牌过后,又打了同情牌。
叶子念嘴角的讽刺险些藏不住,她佯装无恙,淡淡道:“那么您想让我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