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贺箫尧的母亲领着医生进来了。
李乔西眼帘微抬,一片洁白闯入眼睛,再往上,还是一片洁白的衬衫衣领,往上是象征着男性的喉结,他好似在说话,喉结上下滚动微微颤抖,再往上是深蓝色的医用口罩,遮挡着他大半张脸,口罩往上…
乔西顿住了,触不及防,闯入了一抹深邃。
他的眼睛….
“乔西?乔西?”
她回过神来,迷茫地对上两位阿姨担忧的目光,不知为何,她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他淡淡的笑意,再回过头看,李乔西只笑自己出了幻觉,且不说他给人感觉清冷,他的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她又没有透视也没有读心术,有哪里能捕捉到他是否绽放了笑意。
“放心,没什么问题,就是疲劳过度和营养不良,多休息多调养就好。这姑娘跟自己较劲儿,麻烦两位得看住她了,长期以往的话,身体迟早会出现问题。”医生交代着。
几乎是他的声音一出,李乔西就认出他了。
他是白大褂!上一次她的主治医生也是他。
女孩的眼睛本是蒙着几层灰,暗淡黯然的,此时却是刹地一亮,盯住了他。
白大褂似乎有所察觉,侧头垂眸看去,对视的一瞬捕捉到她那双眸子散发的光亮,好奇的看着她时,他一愣,随即低低的笑了一声,很轻,两位女士的注意力都在他方才说的话里,只有她捕捉到了,眼睛更亮了一些。
白大褂心痒痒的,李乔西并不知到自己此时的样子有多呆萌讨喜,像极了一只小小只的奶猫看到了最爱的主人和最喜欢的零食。
两位女士回过神时,两位主角都恢复了原样,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唯有时光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李乔西彻底回过神时白大褂已经走了,而她耐不住两位女士强硬的态度,她老老实实地在她们的照顾下按时吃过一日三餐,睡了两个踏实的晚上,还多补了一个午休,她才能离开病房。
这几天的温暖,让李乔西的嘴角微微勾勒,她出院后先是回家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熬了粥装进保温壶里,这才重新回医院去。
……
“那个叫乔西的小姑娘也太惨了。”(之前有提到过,苏醒住院时间长,她和医院那一片区域的人都熟悉了,而且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是啊,怪可怜的,缝了三针,这母亲也是下了狠手了。”
“我总感觉不是第一次了,你们都没看到,那姑娘被砸时,都没叫出声,大家都不知道,后来听说是她前两天晕倒了刚恢复出院,煮了粥来想照顾母亲,谁知道一开门当头一棒。那姑娘只担忧保温壶里的粥,她还布好餐食给她妈妈,这才自己出来找护士帮忙清理伤口包扎,半边脸和半身衣服染了血,吓到了我们护士姑娘。给她缝针时她也不哭也不叫,仿佛就不是伤在自己身上一样。倒是小何忍不住流了泪,那姑娘还出声安慰小何,你们说,哪有这样的孩子啊。”
“我的天啊,哪有这样的,这分明是家暴啊,这报警吧。”
“小姑娘不让,说她妈妈只是生病了不记得她了,没关系。”
…
“你们,再说谁?”
“啊,江医生。”
“谁!”
“就您前两天的那个病人,您还有印象吗?那个叫李乔西……”…的…姑娘……
这个护士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一眨眼,一个白大褂就迫不及待地飞走了。
“小陈小陈,我刚才是错觉吗?江医生是来过吗?”
回答江医生的那个姑娘都要惊呆了。
江医生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而且好像还不止是八卦这么简单,她的话都没说完,江医生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分明是焦急担忧啊,难道那个小姑娘是江医生认识的人?
可是就算是认识的人,按照江医生的性格应该也不是那种一点都不淡定的甚至暴走的样子呀。
可是这一刻,没人来给她们解答。
“李乔西在哪?”江城南边快步地往苏醒的病房方向快步走去,边皱着眉头拿出手机问着电话那头的人,他又一愣,反应过来重新问,“苏醒,就是你的这个病人的女儿,那个女孩子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