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叙最近的心情说好呢其实也就这样了,可若说不好呢实际上也还可以。
原本听说十公主严思晚莫名其妙移情严倾在,秀叙晓得之后差点笑得肚子抽筋。
他本决定寻机推波助澜,成全十公主对情敌的一片春心。
只是在观望的过程中,却忽然发现明月和严倾在似乎正盯着汪敬先和汪家的药庐。
秀叙便知道此事能成的希望不大,于是改了主意袖手隔岸观火,果然华炀出事了。
秀叙对明月这种经常性出其不意的打法有点惊悚。
这丫头做事太过惊险,可蠢归蠢,手里的药倒还可靠,且还侥幸让她成事了!
因而一来对华炀废掉之事感到愉快,可一时情敌难除又让他心火难消。
近来因太后病势沉重,谁知又闻二皇子身染异恙,原来就不平静的朝堂顿时风云变幻,很有些莫测的诡异感。
而嫡出的五皇子严时烁与年仅十岁的六皇子严燊淇忽然立于朝上,与三皇子严炎磊一同观政,更加为这种诡异的气氛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般,搅得朝臣纷纷互递眼神,腹中揣测如潮。
下朝之后,严炎磊作为兄长在奉天门外等着两个弟弟,待严时烁与严燊淇出来之后,三人一起下了玉阶。
“五弟,六弟,头一回上朝观政,可还适应?”他露出友善的微笑,低头看着小哥俩。
三皇子严炎磊的五官还算中规中矩,只因肤色黑得稍显突兀,倒不像宫里长大的,经常低着头,为人做事内向不冒尖,平时有二皇子能说会道的风采压着,因而看上去特别实诚。
然而他在兄弟中的人缘非常好。
瘦削的五皇子严时烁站在风口里,刚刚入秋,这午间的风其实并不凉,可严时烁还是侧过脸去拿空心拳的手掩着口鼻咳嗽了两声。
他一时不能回答,六皇子严燊淇见状只得接话笑道:“还好,弟觉着甚是有趣。”
严燊淇露着牙灿烂地笑着,他年方十岁,分明只是个孩子,在朝上既好奇又兴奋,谁说话他都会兴致勃勃地望过去眨巴着大眼,充满了赞赏与敬仰。
然而严时烁却咳了又咳,甚至弓下了身子,好一会儿才喘喘地停下来。
惹得严炎磊与严燊淇都不安地望着他,弟兄俩再不敢聊天,一左一右搀扶着他往下走去。
众臣公瞧见,倒纷纷驻足,目光里或包含盛赞,或陷入沉思。
按理,五皇子与十皇子在听政结束之后,应该去一趟西苑向克勋帝道谢并接受考校,然而严炎磊与严燊淇是先将严时烁送了回去,吩咐请太医给严时烁看病之后,这才匆匆赶至西苑,向克勋帝请罪。
克勋帝原本就对五皇子抱着不闻不问的态度,听说之后只道:“你们做得很好,何罪之有,都起来吧。”
对五皇子竟一句未提。
礼部的陈园牧在旁阿谀道:“几位皇子之间兄友弟悌,同胞共气,实乃我朝之大幸。”
克勋帝听着,脸上虽然没有笑呵呵地,可眼神丰富。
钭庸立认为这是一种好传统,倒是难得地凑了个热闹:“几个皇子都酷肖皇上,贤明仁德,友爱手足。”
陈园牧忙接着溜须道:“正是正是,皇上素日对淮王与端王常关怀备至,无论大节小节都一样惦记着,除了节礼,每逢寒岁还加赐寒衣与银霜炭,常常挂在心上呢。”
克勋帝得意地抿着嘴,龙袍下脚掌无意之中轻叩了两下地面。
“皇上,三皇子作为兄长仁厚友爱,呃,十皇子活泼不失恭敬,五皇子若不是身子欠佳,想来也是有孝心的。”薛崇润笑呵呵地道。
克勋帝暗暗白了他一眼,哼,你个老狐狸,以为朕不知道吗?夸了朕这么多的儿子,你想说什么?
抛砖引玉,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想让朕自己提起同在病中的华炀,让朕不要忘了他吧!
朕才不上你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