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走便会被有心人拿来挡箭。
百香嫂的男人疯了,自然不能穿红着绿地现眼,平白给人添话题。可她到底是个爱惜自己形象的女人,所谓想要俏一身孝,她男人未死,虽不能真的穿孝,但是穿得素净些也不为过呀。
可是,她一向精于心计,却不想也有失蹄的时候,偏偏遇上个也见过世面,且酸辣不忌、什么都敢说的何太太!
于是,百香混乱之中一眼瞅到明月,立即伸出手臂,指着她道:“你不信我的话,只管问这个小女孩,她就是正嘉侯府的嫡女,你男人疯掉的那一日,她和李家那丫头和小子都在场,她亲眼所见!你只问她,看我有没有扯谎骗你!”
何太太眼神闪烁了两下,哼了一声似是不信:“你哄谁呢?侯府的嫡女竟是这副排场?你当我跟你一样没见识?!”
不光何太太不信,明月自己都不相信!
其实她很不屑这个身份,有个爹比没有的都不如,后娘天天想着怎么整死她,甚至下药想害她早衰!
虽然有奶娘却偏偏被赶走了。
明月有时候会想,倘若她是李妈妈的孩子,那日子也好过现在啊!
所以听了何太太的话,明月只装委屈地嘟了嘟嘴。
百香便忙着请围观的庄户们作证,何太太这才半信半疑。
何太太上前两步,向明月招了招手,问道:“小妹妹,你给姨说说,当时是怎么个情形?”
明月原本不想乖乖上前地,可再一想,她才“七岁”!
因此便往前蹭了两步,忽闪着大眼睛,又低头仔细地想了想,方道:“当时我看到有三个疯了呀,庄上的人都看见了的。”
百香嫂皱了下眉头,这死丫头笨死了!
转眼眼何太太瞪着自己,不免心头一凛,便急着帮忙纠正道:“大姑娘,我来问你,那天文哥有没有领着两个人,去过你家?去你家做什么的?”
明月孩子气地“哦”了老长地一声,方软软地道:“那天呀!那天,庄头要来收下半年的田租,可是咱们没银子给他,庄头要走的时候,有两个男人来找他,不知要出门做什么事去。”
一边说着,一边还侧着头似是在想着。
“我在院子里听见他们说话,有一个穿黑衣的男人对庄头说:你家婆娘年纪不小了,长得竟还如此水灵,晚上骑起来滋味是不是很舒服?听说你把她送给主家的男人暖床,你老实跟我说,你这庄头是不是就这么来的?要不今晚把你婆娘让我骑一晚,我就给你一千两银子,够你买两个嫩嫩的小妾了。”
再想了想又道:“我听得就是这些了。”
竟敢攀扯夏姐儿,那你百香也得准备好好地受着些才对嘛!
说完,还一脸懵懂地睁着大眼晴问那何太太:“这位太太,文庄头的婆娘不就是百香嫂么?他骑百香嫂?百香嫂原来一直被庄头骑的吗?暖床又是什么意思?那个主家男人是谁呀?”
庄上的人都听得神情暧昧而又古怪,常言道童言无忌,说的话却往往最真最可信。
而且,这才多大的孩子,若非真的听到了,她能懂这些?!
百香却听得尖叫起来,手指着明月道:“你怎的信口胡说!你什么都不懂,怎能睁着眼睛瞎说!”
明月听了愣愣地道:“我没胡说,我听得真真的,我不懂可我不是在问吗?那个黑衣男人就是这么说的,然后庄头笑了,又说……”
明月故意顿了顿。
何太太气得胸前波涛汹涌,听到一半见明月卡话,不由得催道:“他男人说什么?”
明月道:“庄头说,他婆娘有助兴的东西,定教他爽到天亮!”
百香嫂撕了明月的心都有了。
这个小贱人!
满嘴胡沁!
她有种一脚踩进屎坑的感觉。
明月看了百香一眼,装出好怕怕的样子。
心底却笑得高兴,眼下庄头跟何老爷主仆已疯,李妈妈一家去了镇上,当事人只剩下她一个,她想怎么带歪他们就怎么带歪了去。
就是要让何太太对付百香嫂,最好徒手撕了她!
这个女人美是美的,却毒如蛇蝎,她和李妈妈来到小桃庄,没一天好日子,全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不值得她怜香惜玉。
明月瞧着百香,心底冷笑,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然而百香却眼珠子一转,看着又要发狂的何太太,急中生智,将事情往明月身上推:“何家太太,你休要听这小蹄子胡沁,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她胡编乱造诬蔑我!她本是许家的嫡女,可就是因为在侯府里撒谎搅事,想离间侯爷和侯夫人的感情,冲撞了侯府的夫人,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这才被送到庄子上简衣缩食,面壁思过的。她是个骗子!庄上的人都知道!你家男人是被她害的!”
百香的主意不错,可是何太太是个精明人,她只瞧了明月身上穿的寒酸布衫布裙,便晓得从明月身上根本啥都捞不到。
反倒百香的身上,穿的虽然素色,却是上好的绫罗,且头上金钗成色又足,她不讹诈百香嫂,反去讹诈什么都没有的明月?!
她才不管真相是什么,现在真相已经说不清楚了,但是她家男人到小桃庄找的人是文庄头,这是不争的事实,出了事文庄头家就得负责!百香逃也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