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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卿来这完成安歌的最后一个愿望。
“宿主,你就这么走了?”沉迷游戏的系统神出鬼没的。
一开始它还怕玖卿,想要讨好玖卿,可在这个世界的几个星期时间里,它发现这个强行绑定它的宿主也不是那么可怕。
甚至不限制它的行为,它只需要在一些时候给宿主提供帮助即可,这胆子就变大了。
“不然?”
玖卿疑惑的反问一句。
“那个宁毅你不管他吗?不和他道个别?”
“管他?我是他爸还是他妈?”玖卿觉得好笑。
系统:说得没问题,可是好像有哪里不对,它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他不是帮了你很多吗?朋友之间的离别不是要道别吗?”系统不解的问。
“他帮了我什么?绑架那件事?没有他,我也可以离开。我们认识也没有多久,算不上朋友,告诉他我要离开然后再给我添麻烦?”
玖卿下了车,继续用意识和系统沟通,“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我只是问一句,没有关心他。”回答了这一句后系统又匿了。
玖卿也不管它,有人陪着她做任务,闲暇时聊聊天也好,一个人的旅行总是有点孤单。
按着安歌记忆里的地址,玖卿找了过去,可惜那里已经易主。
好在正好遇见邻居大妈出门,她对安歌还有印象,就告诉玖卿两人的现住址。
最终,她在一个破旧的小楼找到了安父。
这里是s市的一处危楼区,偏郊区的位置,房子很多年以前盖的,内心还是黄泥土房,外面刷上一层水泥就算翻新,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屋外的水泥也有了裂痕。
一圈圈的电线在房子上空交织,线路老化,导致这里经常跳闸断电,火灾也是有发生,很难想象,这里还有人在居住。
安父病卧在床,玖卿在屋外就能听到他的咳嗽声,那般用力,好似要咳出血来。
她没有贸然现身。
依安歌的愿望,只要看见她的家人平安喜乐就好,无需打扰。
可是没有说要是他们过得不好该怎么办?
但无疑这个场景是她不愿意见到的,如果玖卿放任不管,那么安歌怨气不消,她就没办法拿到纯粹的怨气和灵魂力量。
玖卿摸着下巴,她得想个办法,让他们过得幸福。
幸福这个定义很广,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她该怎么帮呢?
毫无疑问的,安父和安音的日子过的不算好,应该说是最近才不好的。
他们是上个月才搬到这里来的,在此之前,他们的日子还过得去。
安父是个勤快的人,手脚麻利,没和王莉离婚的时候,家里的重担都落在他身上。
他把三个人都照顾的很好,安歌的记忆里那是她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不知道什么原因,安父被公司辞退了,原本这些年他存下的钱也可以让两人过上安稳的生活。可是安音在学校里出问题了,在一次争吵中,她把一个女同学推下楼梯,造成那个女同学轻微脑震荡和小腿骨折,女同学的家长不依不饶,狮子大开口索要100万,不然就要去告安音故意伤人。
为了平息这件事,安父把多年存下的钱都赔给对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失了生活来源,安父自然要出去找工作,可是那些公司没有一个愿意聘用他。
无奈之下,他只好去工地找活干,这回倒没有被拒绝,可是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干过如此重的活,硬撑了一个月,就倒下了。
拿了一个月的工资,这份工作没了,身体也垮了。
原先的房子给卖了,得的钱用来治病。
生过重病的人都知道,花钱如流水,这病还不一定治得好。
医生说只能养着,安父舍不得再花钱,强行出院,最后搬到这里。
以上的故事都是那位邻居大妈说的。
安父与人为善,安音也是她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发生这样的事,她们都很难过。
曾经也想出一份力,却被安父婉拒,看到玖卿的时候,她很高兴,没想到还能再看到她,说起这些事情则是一脸唏嘘。
玖卿走的时候,她还说希望有一天能看到几人搬回来,继续做邻居。
屋内,安父的咳嗽声越来越大,还有什么东西打翻的声音。
远处传来慌乱的脚步,朝着这个方向而来,玖卿心念一动,躲在墙后。
来人是一个青涩的少女,扎着一个丸子头,穿着校服校裤,背着蓝色的帆布包。
她的眼睛红肿,睫毛上还有水痕,嘴角有一小块乌青。
虽然模样长开了,可还是可以和安歌记忆里那个温柔的姐姐对上。
她就是安音。
安音走过来的时候脚步凌乱,微微喘着气,好像刚经过一场奔跑。
在房门前,她用力的把校服拉了了,用手抚平上面的褶皱,让它们看起来不是那么明显。
用手背把泪痕擦干净,对着木门露出一个笑容,驱散眼里的阴霾,才转动门把手,走了进去。
“爸,我回来了。”单听声音,没有丝毫不妥。
“小音回来了,刚才就听到你的脚步声了,怎么在门口呆这么久。”虚弱声音传来,与安歌的记忆重合,耳畔传来的隐隐的呼唤。
“鞋子上沾了土,在门口把它蹭掉。”安音抱怨着,“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孩在路上玩泥巴,踩了我一脚。”
“叫你走路要看路的,冒冒失失的。”安父的声音很温柔,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知道了,知道了,我下次一定记得。”隔着一堵墙,玖卿也可以想象安音说这话时的小表情。
“我去煮饭,把中午的菜热一热,你休息一下,很快就好了。”这种墙并不隔音,安音把书包扔到床上,到厨房洗手拿起锅铲的声音玖卿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我都休息一天了,还休息啊。”安父的语气里带着落寞,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些日子都是女儿在照顾他,他的心里很复杂,既有为女儿懂事能干的骄傲,也有为自己什么都干不了的自责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