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亚塔想要私下处理伊莎的尸体,不想把事情闹开,不想让马戏团陷入经营危机,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马戏团在这个地方快开不下去了,才会有搬迁的计划。
“不都是这样吗?有什么关系?!”瓦亚塔反问一句。
“你们在我房门口干什么?”波恩回来了,他脸色有点憔悴,身体微微佝偻着,跟着警方跑前跑后调查,也是有点累了。
“波恩先生。”瓦亚塔比较激动,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
“怎么了?”
“伊莎她死了,我们发现了她的尸体。”瓦亚塔把之前说过的话再给波恩叙述了一遍。
“报警吧。”波恩揉了揉额角,很干脆的下达了指令。
“可是这样马戏团就……”瓦亚塔语意未尽,在场的人都听懂了。“而且伊莎是被狮子咬死的。”
狮子咬死的,不是他杀,警察来了也不过是安慰几句然后把狮子处理了。要是不说,他们也是会杀了那头狮子的,一只会发狂的狮子马戏团也不敢养。
关键是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对于人命不是那么看重,因为各种原因死的人太多了,除了那些生了重病到医院治疗,结果无力回天的病人有记录下来。
那些死在外面的人简直不要太多,只会被定义为失踪人口,小镇上还是很和谐的,也没有听说有什么谋杀案件。
所以警局大部分时候也就是一个摆设,警员的日子也比较清闲,没什么人报警。
今天也不知道是谁手快的报了警,面对今年的第一个命案,警员们表现出高度的热情,但卡瑞娜的死亡没什么好查的,她提前离开了,推测的死亡时间段大家都还在一起,都有不在场证明,屋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被定义为自杀案件。
波恩犹豫了,良久,点点头,同意了瓦亚塔的建议。
玖卿冷眼旁观,人命不值钱,死了就死了,埋了就是,哪怕是曾经的同伴,朋友或者恋人。
哈斯一言不发,伊莎是他的恋人,现在死了,他也不悲伤,也许是没有多少感觉的,本就是一种利益关系。
不能声张,那就是波恩带头,带着三个人把伊莎的尸体给埋了。
他把玖卿也算在内了,却没有想过玖卿会不会和他们一起同流合污。
恍然间,玖卿眼前一花,波恩的脑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黑影看起来像个扭曲的人形,那长长的像手臂一样的东西抱着波恩的脑袋,环绕着他的脖子。一团黑影靠在他的脑袋旁,就像一个在背后依偎着的情人,靠在波恩耳边低语,亲密无间。
那黑影好像有所察觉,抬起头,露出模糊的脸,同样是黑漆漆的,他露出一个笑容,玖卿也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笑容,无非是黑团抖动了几下。莫名熟悉。
随即眼睛一痛,刺的玖卿闭上双眼。
再睁眼时,黑影已经不见了。
有时候人的行动会快过思想,玖卿心中一惊,在还没有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的的时候,她已经伸手拉住了波恩。
等她反应过来,干脆把波恩拉进她的镜世界。
在瓦亚塔和哈斯的眼里,是艾丽莎突然伸手拉住了波恩,接着两人的身后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艾丽莎突然伸手把波恩推进了镜子里,与此同时,镜子里走出另一个艾丽莎和波恩,四人交换,艾丽莎进入镜子前还看了他们一眼,眼里散发着幽光。他们眼见这诡异的一幕发不出声音。
玖卿进入镜世界前特意催眠了两人,让他们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和镜像一起去找伊莎。这就是镜子的复制,和本人一样,就算被人看到也不会有任何怀疑。
波恩突然被推了一把,等他站稳才发现自己换了个环境。
周黑色的空间,飘荡着点点白光,有点像夜晚的天空。
艾丽莎站在他面前,明明身高还不到他的胸口,却有一种慑人的气势。
其实这只是因为在玖卿的镜世界里,她不再受到压制,体内的灵气充足。
“这里是什么地方?”波恩问玖卿,他突然进入这里就是因为艾丽莎那一推,看她冷冰冰的脸也知道有问题。
“你不需要知道。”玖卿走进他,“我只想知道我是谁,你和我又是什么关系?”
玖卿没有改变样貌,依旧是顶着艾丽莎的脸。
却不想听到玖卿的问话,波恩脸上的肌肉狠狠的跳动了几下。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颓然的说道:“你是不是和恶魔做了交易?”
玖卿看见了他眼底的挣扎和失望,对他的话也感到吃惊。
波恩脑后的黑影若隐若现,映衬着他那张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的脸,让他看起来才像一个被恶魔蛊惑的人。
“你的力量,这个世界,都是你和恶魔交换来的对不对?你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是没有信誉的魔鬼,这样子只会毁了你自己。”波恩的语气有点激动,他想抓住玖卿的手。
“比起我,你更像是一个被恶魔蛊惑的人。你看看你的脑袋背后是什么?”玖卿怎么可能给他碰到,她的世界,她的主场,身形一晃就移到了波恩的后面。
黑影显形了,不再是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波恩如梦初醒般伸手去触碰脑后,可黑影是烟雾一样的东西,他当然碰不到。
他转过头,和黑影的头对上了,黑影里出现了两团红色的光,透过飘散的烟雾,玖卿发现那是两颗红色的珠子。
玖卿也不知道波恩到底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因为他的表情没有变化。
两人对视后,玖卿发现波恩的脸变得僵硬了,从右半边脸开始,淡淡的纹路在他的脸上游走,好像皮肤底下有一条又一条的虫子。
他好像没有感觉一样,“你想要知道什么?”
一瞬间,波恩想通了,事情已经变得糟糕了,他是时候该说出来了,让艾丽莎,让他自己都有一个准备。
那个家伙,再也不能影响他。
“唔,我想要知道的可多了,那就从我的母亲开始讲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