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多刘哥就让媳妇收了摊,回出租屋换了身衣服,打了辆车,带着一家人到中原市最繁华的商业区去逛逛。
刘哥三十多岁才有了这么个宝贝儿子,这两天就带着孩子好好玩玩,给孩子买了两身衣服和一双鞋,一个能变形的汽车玩具,东西不便宜,但是这钱花的高兴,本来给刘哥给他妈也看上个外套,可他妈一看这衣服的价钱说啥也不要,张姐后面偷偷付了钱,还是给买下了。
刘哥看着自己媳妇这举动,心里感动欣慰,原先因为孩子的事儿,他妈差点没把他媳妇给逼疯了,原先他妈逼他离婚,他媳妇同意了,他硬是顶住了压力没答应,现在自己媳妇这表现不正好证明自己当年的英明决定。
看看这一家老小,刘哥心里充满了幸福感,孩子再过两年就要上小学了,到时候准备把孩子接到中原市,这房子的事儿得抓紧了,早些年挣得钱全看了病,这几年挣得钱也不够买房。
晚饭,刘哥找了家涮烤自助餐厅,成人五十六,小孩半价,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吃了快两百块钱,刘哥他妈一听这价钱,心疼的不行,知道这随便吃,就专门拣肉吃,心里想着这得吃回来啊,可是刘哥他妈长得黑瘦干瘪,吃了几块牛肉就吃不下了,又听旁边个小姑娘说,这肉不值钱,海鲜贵,就嚷嚷着让刘哥端了几盘子虾和螃蟹,结果一出了自助餐厅得门,老太太就觉得肚子不得劲,刚开始还想忍着不说,这走了没几步,就觉得疼得走不动道儿了,刘哥看这情况赶紧往医院送。
到了医院,医生一检查,没啥大事,就是吃多了,开了点多酶片,老太太上了个厕所,上下通了气也就好了,这么一折腾,往家里走就已经过了十一点了。
已经迈入十一月份,中原市地处北方,白天还好,但是到了晚上,这阴冷让人受不了,就感觉有凉气无孔不入从衣服缝隙中钻进来,比寒冬腊月还熬人,正是一年之中让人冷的最不舒服的时候。
老费家就住在刘西村口两步路,一间小破平方,窗户正对着村口处,他眼神瞅着村口,眼看已经要到凌晨了,这刘哑巴一家还没回来,黑狗壮那边已经等着急了,打了四五个电话询问,可是这刘哑巴不回来老费也没招,五千块钱反正他是坚决不退的,老费倒提出了另一个建设性意见,这刘哑巴不在,咱们可以先把卖煎饼的那小子收拾了,随后再收拾刘哑巴。
黑狗壮对着老费骂骂咧咧两句,心里寻思着莫不是下午时候被那卖煎饼的发现,提前给刘哑巴打了警钟,刘哑巴带着家里人躲出去了。
刀疤哥几人已经等的不耐,本来就是捎带手的事儿,晚上废了刘哑巴,然后直接跑路,刚干完一单买卖,这地方也不是久留之地,现在到这会儿了说人找不到了,他们可没心思跟黑狗壮在这儿耗着,这晚上必须得上路,有些事儿不能耽搁了。
“不行,以后还有机会。”刀疤哥说道,“收拾东西,咱们撤吧。”
刀疤哥发话了,几人起身穿好衣服,就要出门。
黑狗壮急了,“刀疤哥再等等,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正说着,电话响了,一看是老费,黑狗壮赶紧接了起来,就听电话那头老费压着嗓子说:“大壮,刘哑巴回来啦,刚下了出租车,往村里走着呢。”
黑狗壮精神一振,喜上眉梢,“好,好……”
“他跟滴媳妇和娃,还有他妈,你……”老费接着汇报情况。
“行了,知道了。”
“那剩下滴钱……”老费还要再说,黑狗壮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对着刀疤哥兴奋说道:“人回来了,正往村里走呢。”
刀疤哥眯了眯眼,“那正好。”
这晚上天气冷,不知何时起了风,寒气更胜,刚过凌晨,刘西村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主街上路灯照着路面昏黄,刘哑巴把已经困得迷瞪得儿子抱在怀里,裹着个今儿刚买的呢子外套,张姐搀着肚子还有些不舒服的老太太,慢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刘哥住的偏,在刘西村主街一个胡同拐进去,两边高高的违建楼,常年见不到阳光,晚上更是漆黑一片,偶尔有点亮光,也是从两旁三两个亮灯的出租屋窗户里透过来。
在这漆黑的夜里,三拐两拐,眼看走过这个胡同就要到家了,胡同一头走过来三个人影,刘哥侧身子还准备让行,这三个人直愣愣的冲他而来,刘哥心生警兆,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拽了下他媳妇。
张姐一愣,刘哥把孩子送到张姐怀里,张姐赶紧慌忙接过,刘哥他妈问了句:“咋啦,这是?”话还没说完,三个身影并排站在刘哥跟前,堵住了这胡同的路。
人影绰绰,借着着点些许灯光,张姐看到站在最排头竟然是黑狗壮,原来小山下午说的见了黑狗壮竟然是真的,看这场面竟然是相对他们家下手。
刘哥双手一拦,把张姐和老太太护在身后。
“黑狗壮你想干嘛!?”张姐厉声问道。
“刘哑巴,你没想到吧,老子今天就要废了你。”黑狗壮狞笑着,“废了他!”
说着三人就围了上来,刘哥心里凛然,他现在不比当年退伍的时候,过了这么多年平淡日子,疏于锻炼,哪还有当年之勇,今天怕是要吃亏了。
黑狗壮报仇就在今日,哪里容得了刘哑巴细想,直接身子扑了上去,跟着黑狗壮的两人,一人往刘哥脑袋上招呼,一人抽冷子踢下身,配合默契,刘哥毕竟底子还在,躲过了一拳,挨了一脚,和黑狗壮顶在了一块,赶紧冲着张姐咿呀两声,示意让他们赶紧跑。
张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拽着刘哥他妈,就往另一头跑,喊着,“妈,赶紧打电话报警!”
刘哥他妈这会吓得六神无主,听到这话,哆嗦着从兜里掏手机,却怎么也掏不出来。
就听黑狗壮喊了声,“她手里有孩子。”
张姐心里一紧,就见胡同这头不知多会站了四个人,顶头的身高雄壮,抽着烟,烟火一明一暗交替映在这人脸上,张姐就看到长长的一道疤。
“男的腿打断,孩子带走,赶紧弄,别墨迹了。”刀疤哥淡淡说道,身后的三人嘿嘿笑着,慢慢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