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费年轻的时候也是刘西村的混混,谈不上大奸大恶,也就是偷鸡摸狗,村子里厌恶,有一阵子,老费在市里拜了个大哥,在村子里风光过一阵子,也就是那时候娶了个媳妇,后来时间长了,这大哥也看上不老费,这老费话说得梆梆硬,真要有事却是个怂蛋,出去干架也总是缩在后面,大哥就把老费边缘化了。
但是这事儿也是福祸相依,后来中原市严打,大哥直接吃了颗花生米,老费被判了三年。
后来老费放出来的时候,也没胆子再干那些个触碰法律的事儿,这刘西村还是个荒僻村子,老费跟人出去打工,好吃懒做,耍些自认为的小聪明,也没人愿意搭理他,日子过的穷困潦倒。
刘西村旁边被规划成大学城,开始发展起来,别人摆摊挣不少钱,老费也跟着摆,这手艺也是跟在这儿卖煎饼的一个人学下的,没交钱,找的当时还在收保护费的黑狗壮。
想想现在时过境迁,黑狗壮因为刘哑巴蹲了半年牢,出来也是风光不在,现在连个卖煎饼的都收拾不了了,想想这卖煎饼的小子,老费恨的牙痒痒。
今儿黑狗壮铁了心要收拾刘哑巴,失心疯了似的给他拍了五千块钱,可收拾了刘哑巴又能怎么滴,刘哑巴背后头有人,这明儿你黑狗壮又得进去,这卖煎饼的小子还是没事儿,说什么明儿再给五千,还要收拾那卖煎饼的小子,老费是一句也不信,你都是要进去的人了,说这些就只能当屁放。
今儿选择帮黑狗壮这忙,老费除了黑狗壮给的五千块钱,心里也是有自己的算盘,反正黑狗壮要收拾刘哑巴,顺带着把卖煎饼得那小子一块收拾了不就行了。
老费本来想跟黑狗壮提前商量下,但是黑狗壮只想对刘哑巴下手,老费就没说,但是自己心里有了主意。
这卖煎饼的小子成天和刘哑巴称兄道弟,知道了黑狗壮晚上要对刘哑巴动手,总归是要过去看一看吧,这黑狗壮见了这卖煎饼的小子在旁边,你黑狗壮能让他就这么干看着,不得顺带手的削一顿?
要是这卖煎饼的小子没去瞅瞅情况,这么薄情寡义,这事儿要是让刘哑巴知道了,这卖煎饼的小子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老费这算盘打的噼啪作响,就感觉自己诸葛武侯重生,刘伯温附体,捏了捏胡子,拿出手机,眼神闪烁,拨通了个号码。
夜晚的风越刮越大,出租屋得窗户不结实隔音也不好,被风吹得“咯吱吱”作响,风声呼呼得往屋里灌,总有种下一秒窗户就要被风掀开得感觉。
楚连山瞪着眼睛看着漆黑的房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怦怦乱跳,总有种不好的感觉,一闭上眼睛,就忍不住浮现黑狗壮站在窗户边,阴狠的神情。
正烦躁着,手机突然响了,看了眼,一个陌生的号码,楚连山接起来,一个浓重的中原市口音的女声。
“你是小山么?”
“你是?”这声音楚连山听着有点熟,但是又想不出来是谁。
“额是你隔壁卖老豆腐的那个……”
楚连山恍然,在刘哥馄饨摊子边上买老豆腐的三十多的女人,跟张姐关系好,跟楚连山也唠过几句,半生不熟,这大晚上的打电话不知道要干什么?
“哦……姐啊,你找我……”楚连山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黑狗壮晚上要对刘哥动手,你赶紧过去看一下!”对方焦急说道。
楚连山猛地坐起身来,“黑狗壮要动刘哥,你听谁说的?!”
“卖煎饼滴老费,额刚才给张姐打电话打不通,你赶紧去看一下,是不是出事儿了。”对方说道。
“老费给你说这事儿干嘛,黑狗壮要真是对刘哥下手,你应该报警,给我电话干嘛?”这电话打的莫名,再一说是老费,楚连山顿时心生疑窦。
“老费说你跟刘哥关系好,让额给你说一声,额不知道老费是不是骗人哩,不敢瞎胡报警。”对方愤愤说道,“再说啦,额一个女人家,这么黑哩,不敢出门,就是让你去看一下,你要不敢去就算了,额再找人。”说着边挂了电话。
楚连山紧皱眉头,疑虑更重,这怎么感觉是老费给自己挖坑呢,这出去,是不是黑狗壮已经埋伏在外面了,就等着自己出去呢。
可是万一真想那女的说的,楚连山给张姐打了个电话,已经关机了,楚连山想了想,咬咬牙,起身换了衣服,把苏晓红叫了起来。
苏晓红这两天因为楚连山本来就睡不好,这会儿好不容易睡着了,被吵醒,开了卧室门插着腰指着楚连山鼻子就想骂两句,但是看楚连山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把刚要出口的脏话吞到肚子里,问道:“什么情况?”
楚连山把事儿说了下,自己这一出去,有可能是慷慨跳坑的节奏,这二十分钟没回来,就打个电话,没接,立马就报警。
苏晓红一听楚连山这事儿,明显是老费不怀好意,让楚连山还是别去了,不是说刘哥身手好,后台硬,黑狗壮吃过大亏,哪里还敢跟刘哥动手。
楚连山叹了口气,给苏晓红说了自己想法,正因为如此他才必须得看看去,自己跟黑狗壮谈不上深仇大恨,黑狗壮真要想对付他,顶多是挨顿打,这要是真像老费说的黑狗壮要对刘哥下手,说明黑狗壮这已经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了,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儿。
夜色浓重,寒风呼啸,楚连山缩着脑袋、竖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眼神四处瞄着,走的小心翼翼,虽然视野不像白天明亮开阔,但是比戴着个红外眼镜强多了,自从感知技能开启,楚连山还没有大半夜出来过,没想到有这种意外惊喜,四周看的清楚,如果有埋伏提早发现了能赶紧跑,让楚连山稍稍安心。
刘哥家离楚连山住的地儿不远,没五分钟就到了,还没走近门口,就听旁边的胡同里,有女人哭嚎的声音。
楚连山一听不对,赶紧跑过去,就见刘哥倒在血泊中,两只腿成个奇怪的形状,刘哥他妈瘫坐在边上哭着,张姐躺在不远处,不知死活。
楚连山倒抽了口冷气,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刘哥跟前,看看满脸是血的刘哥,探探鼻息,还有气,“怎么回事?”
刘哥母亲只顾着哭,连话都说不了。
楚连山也顾不上刘哥母亲,又跑到张姐跟前,俯身探了探张姐鼻息,还好,看着张姐上下撕打的痕迹,但是没有血,应该只是晕过去了。
楚连山此时热血上涌,眼珠子通红,狠狠骂了声,“艹他妈的。”掏出手机要报警。
谁知道张姐幽幽转醒,看见旁边蹲着一个人影,立马揪住,就要撕扯,楚连山赶紧叫道:“张姐是我,我是小山,你先别动。”
张姐一听是楚连山的声音,心下一松,差点又倒在地上,楚连山赶紧扶住,张姐头脑晕沉,挣扎着要起来,“我儿子……被他们抢走啦……赶紧追……”
“什么?!”楚连山大惊,“孩子被抢走了!?”
“没走远……别管我,快追……”张姐喘着粗气说着。
楚连山把张姐放下,起身就往村口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