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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再见虞倾城

远馨收了斩云刀,气冲冲出了百草宫,想起来她的折桂宫中没有酒了,踮脚出了天门。

这日又有小妖吵嚷“上仙来了”,自从没了杜蘅设的法障,翠微谷中时常会有外人进来,只要不是无事生非的,也没人在意。不过上仙,还是第一次。

众小妖纷纷出来观看,来者衣裙飘飘,如轻羽般落在谷中,那风姿果真不凡。

上仙的双脚落地,第一句话就是“翠儿,拿酒来”。大家看清来人的容貌,不正是曾经的若薪。听清明宫弟子说她是九天公主,六界芳主,司花的上神。

叠翠率先施礼,“翠微谷小妖拜见上神”,众小妖纷纷效仿,远馨摆摆手让他们不必多礼。

远馨进了杜蘅的茶寮,叠翠把桂花酿送了过来。远馨也不说话,自顾喝酒。都说快乐似神仙,看这位上神的样子,是在九天遇见了烦闷的事,下凡来解忧的。

归了神位,远馨的酒量比做若薪的时候好出太多,喝了许久,也只是半醉。一众小妖在茶寮外窃窃私语,远馨飞身上了临渊阁。

临渊阁还是老样子,这里的东西都没有人碰过,也没有灰尘。定是叠翠日日盼着杜蘅回来,经常过来打扫。

书房的两个蒲团相隔一步远,几上的茶具也摆得整整齐齐,和从前的样子一模一样。就是在这间屋子里,杜蘅曾逼她读书,还说自己是千年的魅。

远馨想找找杜蘅逼她读的那本书,她的手搭在书架边上,用手指敲着书架,一路寻找。突然,远馨的手碰到一样东西,她拿起来看,正是那支曼陀罗发簪。

远馨将发簪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伸手插在发髻上。远馨隐隐感到有仙气,转身一看,杜蘅正站在门口。两人四目相对,都没想好该如何称呼对方,该如何开口搭话。

还是远馨先开了口:“谷主,薪儿去烹茶”。

杜蘅又是微微一躬,“杜蘅不敢”。

远馨白了他一眼,自顾去烹茶。

“都是几年前的陈茶,不能喝了”

杜蘅一句话倒是提了醒,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他们回了九重天不过五六天,这翠微谷中可是过了五六年了。放了五六年的陈茶,就算没有发霉,也早走了味儿,喝不得了。

翠微谷的小妖都不会制茶,要想喝茶,只有去清明宫。远馨与杜蘅一前一后去了清明宫,云实等人先给杜蘅施礼称了声“大师兄”,又觉得不妥,改口称“上仙”。杜蘅微微颔首,“师弟不必在意,还是叫我大师兄好”。

杜蘅侧身让过远馨,向大家介绍:“这是九天的远馨公主,六界芳主,司花之神”。

众弟子纷纷向远馨行礼,尊称“上神”,远馨微微点头,仪态优雅,行动端庄,与从前那个经常来清明宫玩耍的若薪有天壤之别。

苏合听说若薪回来了,兴冲冲跑进来,大声唤着“若薪”。云实赶忙制止:“苏合,这是六界芳主,司花之神,要称上神”。

苏合并没有马上行礼,他上下看看远馨,“原来这便是司花之神,当初还央着我教她幻花呢!今日就请花神赐教些许幻花之术如何?”

远馨端端正正坐着,朝苏合微微一笑,“本上神口渴了,先奉茶上来”。

苏合大声吩咐仆从“将今年新制的明前茶奉上来”。苏合眼巴巴看着远馨喝了茶,等着看她幻花。远馨见苏合等得可怜,顺手捻捻手指,朵朵花儿飘了出来,还带着香气,美轮美奂,众人都看呆了。

“要是再有大师兄的箫声就更好了”

“是啊!”

大家都只是希望,却没人敢直接要求杜蘅吹箫。此时杜蘅无心吹箫,便推说出来的匆忙,碧玉箫没有带在身上。

“吹箫,我会啊!好多花儿,好漂亮啊!”

大殿门口跑进来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那小孩儿长得胖乎乎圆滚滚,一双眼睛如星光般明亮,黑曜石般乌黑。身上未带红绿,是一身玉白色小外袍。那孩子手中执了管白玉箫,瞪大乌黑的大眼睛看着满大殿的花儿,新鲜不已。

远馨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娃娃,下了座,蹲在孩子跟前,拉住他胖乎乎的小手。

“你是谁家的娃娃?长得真可爱”

那小娃娃见远馨不仅长得好看,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气,也一下喜欢上了他。

小娃娃问:“这些花儿是哪里来的,好漂亮”。

“这是幻术,是我幻出来的花儿”

“幻术,就是假的了,假的怎么还有香味儿?”

苏合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娃娃也非常感兴趣,“小娃娃,她可是六界芳主,司花之神,要什么香味儿没有”。

小娃娃不由得赞叹:“好神奇呦,姐姐可不可以教我幻花?”

一旁的苏合被小娃娃对远馨的称呼逗笑了,“哈哈哈!姐姐,你可知道她多少岁?”

远馨瞪了苏合一眼让他“闭嘴”,又转身问小娃娃:“你会吹箫?”

小娃娃也不扭捏,先使劲点点头,又把手上的白玉箫放在唇边,吹了起来。小孩子的气力不足,吹出的箫声显得柔弱了些,但是曲调还是很准的。

小娃娃吹箫的时候,远馨无意瞥见他腰上挂着块玲珑璧。那玲珑璧颜色翠绿,雕的是条镂空的盘龙,与她送给虞倾城的那块翠玉玲珑璧一模一样。

小娃娃一曲奏罢,远馨刚想问这玲珑璧的来历,大殿门口一个人气喘吁吁站在那里叫:“念儿,不许乱跑”。

小娃娃冲门口高声叫:“爹爹,我没闯祸”。

是人家大人来寻娃娃了,大家都想看看是什么人能生出这样可爱的娃娃。那孩子的父亲撩起袍襟迈步进了大殿,来人也是一身玉白色外袍,约二十几岁年纪,样貌堪称完美。

“虞倾城”

清明宫弟子大多见过虞倾城,苏合与他更是朝夕相处过一阵子,不会认错。他现在应该是中容国的皇帝啊!不在他的皇宫里待着,跑到中岳山上来做什么。再看那个小娃娃,长得可不就是和虞倾城很像吗?

虞倾城过来牵起念儿的小手,教他在场各位的尊称。先生,上仙,上神,一一介绍过,才将念儿向前推了推,“这是我儿,小名唤作念儿,今日带他上山,是有求于各位”。

带着孩子上山求仙,皇帝的儿子,不可能要修道,难道是这个可爱的小娃娃患了什么难医的疾病。

远馨问他:“念儿怎么了?”

虞倾城恭恭敬敬施了礼:“念儿眼下是无妨,只是我担心他……”

孩子没毛病他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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