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走后,小刀开始隐隐担心起这选拔学徒的事情了:“真是的,为什么非要比个剑术呢?这不明摆是让我做难吗?”
在这个江湖,剑乃是短兵之祖,可以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扫,几乎无所不能。
除此之外,剑法更以飘逸灵动,华美矫健闻名,因而很多风流雅士也特意修行剑法,以便他们拨云撩雨,招蜂引蝶。
这个时代更是剑术名家的时代,天下五魁首都是各种用剑的名家,除了梅若谷这个异类之外,几乎没人习过刀法。
尽管如此,小刀却对刀更是情有独钟。在他眼里,剑被赋予了太多武器之外的含意。这样的剑满是冗余的雕饰,婉转的迂回,却少了一往无前的血性,更少了返璞归真的纯粹。
只有刀才能给他酣畅淋漓的快感,只有刀才有劈开长空,斩断江河的霸气,刀才是天生的武器,骨子里的杀手。
但是为了阿桃,他不得不暂时把刀放下了,他需要一把剑,一把趁手的剑,最好能是一把重量和他的短刀相当的剑。
只有这样,他才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战斗力,可是哪里能寻到这样的剑呢?
要是师傅徐大刀在就好了,小刀这个时候又想起了他的养父。不知不觉,他已经离开了家乡一年多了,也不知道他们过得还好吗?
……
整整一夜,小刀都没有睡安稳,天还没亮,他便又被疼痛折磨醒了。
这蜂毒果然如阿桃所说,极难去除。依照小刀的康复速度,这些皮肉伤经过一个晚上基本上就可以愈合了,可他醒来时,还是觉得疼痛难忍。
他伸手摸了一下,伤口虽是长住了不少,可还隐隐往外渗着血。
“贼泥马!”小刀心里咒骂着这个害他无法起床的谢不逊,同时他也有些担心史万通,希望他莫要因为暗中帮了自己而被谢不逊惩罚。
虽说昨日出师不利,但小刀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他已经确定了两件事:第一,万天赐一直在千方百计找他,第二,万剑庄每年都会偷偷抓一些人,一些活人,更准确的说是一些活的武林中人。
小刀此时对万剑庄背地里的行径更加怀疑了:“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抓人呢?似乎是要凑够一定的人数,他们是要拿活人进行什么祭祀的仪式吗?就像是祭奠河神一般?”
小刀越琢磨越是好奇,虽说阿桃不许他再去掺合万剑庄的事情了,可好奇心越是压抑反而越会强烈。
更何况小刀觉得他此刻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在这个时候让他放弃,比让他身中剧毒都要难受。
在他看来,这件事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他隐隐觉得,这件事就是扳倒万剑庄的一个契机,一旦揭开了这个阴谋,就能把万剑庄踩在脚下,顺便报了师傅的血海深仇。
所以等他伤好了,他打算再去找那史万通好好聊一聊。
正在小刀琢磨的时候,阿桃推门进来了:“你伤怎么样了?”
还未等小刀回答,她就瞥见了小刀那渗着鲜血的裤子。
她不禁皱了皱眉头:“看来我用的药还是不行,不如让我爹去万剑庄去找下那谢不逊吧,或许能求些解药出来。你这伤口一直不愈合,怕是会越来越严重的。”
“不行!”小刀立刻一口回绝了阿桃:“昨日,我听到了他们的秘密,别说救我了,怕是他们杀我的心都有了。这个时候你去求药,怕是求来的不是解药,而是毒药。更何况,这么一去不是把我暴露了吗?我以后的行动就更不方便了。”
“什么秘密?这万剑庄分部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他们能有什么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阿桃也有些好奇。
小刀便把他的听闻以及他的猜测都告诉了阿桃。
阿桃听后,神色也严肃了起来:“看来万天赐确实对你有所企图,可你对他又有什么价值呢?莫不是他想要得到洗髓刀法?毕竟修复好的洗髓刀已经被他拿去了,目前他缺的就是那部刀法。”
小刀觉得阿桃的推测有些道理:“或许吧,我对他也没有别的利用价值了。只是这洗髓刀法太过逆天,我是万万不会教给他的,否则他一旦练成,另一个六合魔头就要重现江湖了。”
“被他缠上也是棘手,他可是当今天下的小五魁之一。若是他来硬的,即便是我,怕也保护不了你。”
阿桃显是非常担忧:“所以,你更要赢取这次选拔了,你若是作了这嵩山剑派的大弟子,他面对的就不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嵩山剑派了,谅他也不敢再乱来了。”
不过对于那抓人之事,阿桃却不以为意。毕竟自古正邪不两立,这名门正派为了对付邪教,偶尔也会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这些都是行业内部的潜规则。
她在这剑派长大,自小对此便是耳濡目染。所以,她只是觉得这不过是一般的江湖仇杀罢了,并没有小刀说得那般严重。
“那我总不能一辈子躲在你的庇护之下吧,这不是我余小刀的性格。他万剑庄杀我师傅,如今又对我纠缠不休,我要是再逃避下去,也太不像男人了。”小刀对万剑庄怨念颇深,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这件事我们得从长计议,单是一个万天雄你都对付不了,报仇什么的不过是空谈罢了。咱们一步一步来吧,先把你的伤治好再说。”
阿桃知道小刀性格倔强,也就不同他多说了,只是安抚了他一下,就转身出了房门。
她打算下山去给小刀寻个郎中来看一看。
阿桃走后,小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他还下不了床,闷得发慌,便琢磨起这谢不逊的剑法来了。
这谢不逊剑法其实也不算精妙,但他的剑法偏重防守,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小刀自创的刀法破防能力本就不强,一时的推演也没取得什么成效。
就像两个金钟罩铁布衫之间的对决一样,若是没有犀利的进攻手段,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平局。
正当小刀苦思冥想却不得其解的时候,阿桃已是领了一个郎中从山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