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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他手指上有“枪茧”

简桔感觉这个“依靠”温暖极了,像她小时候在奶奶的院子里写作业,旁边是几株爬了满墙的旱荷花,碧绿圆润的叶子上还闪着水晶一样的露珠,橘红色五瓣的肥硕花朵、发出阵阵清香。

清晨的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照在她的头发上,作业本上也呈现出斑斓的条纹,一只葱翠色的小虫子落在她的笔尖上,她调皮地轻轻吹了一口气,小虫子飞走的同时、一页作业纸也“笑”弯了腰。

这是她在梦中经常、重复出现的童年场景,也是她心中最明亮的所在、最温暖的回忆。

此时此刻,她竟然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差点就永远地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继续生存的机会,人果然是一棵脆弱的“芦苇”,无时无刻不面临着“死神”的威胁。

简桔一开始是大哭不止的,回忆起梦境中的“温柔乡”之后,整个身心就沉静了下来,她已经忘了自己在哪里、也忘了自己在谁的怀抱里,只是觉得这个怀抱很牢靠、很安心。

齐凡看着简桔渐渐止住了哭泣,依然闭着眼睛,又黑又长、弯翘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像水头最足的顶级玻璃种翡翠一样,清澈纯净、灵动通透,还折射出几分微微的光泽。

他用一种怕打扰她的语气,轻声说道:“不要害怕了,其实,飞机是最安全的――出事几率很小、生存率也是很高的。”

听到齐凡的话后,简桔感觉奶奶家旱荷花的清香味、变为了一种男子身上的淡淡的海盐味,清新自然地像被海风吹过,这股海风中――还有柠檬和薄荷的微微草香气。

她突然间意识到,这是齐凡的怀抱、不是她的梦境!

简桔因为飞机差点坠毁、而受到重创的精神,快速恢复了一些,她居然在自己当“师傅”一般敬畏的上司――齐大BOSS的怀抱里,苍天啊!这也太尴尬难堪了吧?

她快速坐正了身子,轻轻抬起眼皮看向齐凡,眼睛里繁星般璀璨的光芒褪去了一些,笼罩上了一层秋水,这层“秋水”里还有7分羞涩、3分无辜。

齐凡看着简桔飞红地脸颊,艳若朝霞、明丽至及,以他目前对她的了解,猜到她现在一定很纠结,就用道歉的语气说道:“对不起,是我冒犯了你。”

简桔抚着自己像火山一般滚烫的脸,明明是自己扑入他怀里的,不管什么生死原因,总之这是一件太让人汗颜的事情了,他不会就此以为、她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吧?

“没关系,齐经理,你并没有什么错。”她矜持地接着话,始终没有再看他一眼。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到飞机降落,整整一个小时,简桔都没有再和齐凡说过一句话。

她一直把头偏向左边那位“大叔”的方向,对空姐们接下来送上的小点心、也礼貌地拒绝了。

在飞机快要滑翔降落的时候,“小姑娘,你喝酸奶吗?”坐在前面的那个老爷爷,举着瓶空姐发的、未开封的酸奶,突然回头说道。

简桔微笑着拒绝后,又听到那位老奶奶说道:“亲爱的,如果我们能在这里照张合影就好了,刚才确实挺吓人的,但也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里的一部分啊!”

“可是,我没带相机啊,真是遗憾!”听到老爷爷几乎要“抱憾终生”的语气,简桔立刻掏出手机,说道:

“我替你们二老照吧!我把QQ号写下来,你们下飞机后交给亲戚,让他加我、然后我把照片传过去。”

简桔正在挑选着二位老人、照地比较好的照片时,左边的“大叔”却递过来一张名片,“你很不错,但干这一行太苦了,以后如果不想干了,可以找我!我给你介绍个、别的安保岗位。”

听到“大叔”的话,简桔有点哭笑不得,见他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是执行任务的“便衣”特工,就也不想再辩解了、利落地收了他的名片。

“武乾坤”――当这位“大叔”的名字映入简桔眼帘时,她又开始嘴角上扬了,这到底是他的原生名字,还是“出道”后的艺名?未免也太“霸气侧漏”了吧?

走出机场时,简桔和齐凡看到至少8辆救护车等在外面,很多医生、护士们陆续冲入了登机口,对了,这个航班会在济南停留二十分钟,如果武乾坤说的是真的,那么,里面还有个“大人物”在等待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治疗”呢!

齐凡知道简桔这次、彻底被“害羞”到了,打了回市区的出租车后,一路上也没敢多说话,他看到简桔就打算这样沉默到底了,如此尴尬下去、也不是办法吧?

“小简,你知道真正的‘安全特派员’是谁吗?”齐凡开始转移话题了。

“谁啊?你知道?快告诉我!”简桔本来还在为飞机上的事感到大囧不已,所以就刻意地保持着缄默,听到齐凡如此说、不禁又好奇心大起,把一直放在心上的那件事、抛开了。

“你不觉得我们座位前面的那对老年夫妇,很可疑吗?”齐凡看到“战果初显”,就继续说道。

“你发现什么了?”简桔注意到出租车的司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就压低了声音说道。

“那位想给你酸奶的老人,他的手并不苍老,而且手指上有明显的‘枪茧’――

他中指、无名指、小指的第三指节上,有明显的硬茧,这是射击时经常受力的地方。

还有他食指的第一指节上、也是如此,他应该是个很好的狙击手,因为只有经常等待战机的人、才会将食指用力地摁在扳机护圈上,造成这样的硬茧。”齐凡的“鹿眼”里又闪出了、思索进行中的宝石般的光芒。

“但是,他们为什么还允许我拍照呢?电视剧里演的他们这一行、不是不能泄露自己的行踪吗?”简桔提出了疑问。

“这一点,我也想不通了,现实与电视剧应该也有差别吧!当然那些只是我的猜测,也可能那位‘老人’是个――喜欢乔装打扮的射击爱好者吧?”齐凡看着简桔已经、从尴尬的情绪中走出来了,就又继续说道:

“小简,除了生死之外、都是小事,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上,飞机上的事我已经忘了,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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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