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刘氏和秦乃超急冲冲的从房间里面出来,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神色有些慌张。尤其是刘氏,几乎是带着哭腔跑出来的,丝毫不顾身为国舅府老夫人的形象。
秦朗从地上捡起弯枪,仔细的观察它的表面,好像要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一般。
刘氏从秦朗手里夺下弯枪,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她用手轻轻的把枪身抚摸了个遍,双眼挂满了泪水,最后泣不成声,枪从手中掉落下来。她嘴里不停的说道:“是他,不错,一定是他,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
秦乃超在一旁还不敢证实,反问道:“你确定?会不会是偶然?”
刘氏早已成一个泪人,不过思绪还很清晰,她用肯定的口吻对秦乃超说道:“我一定不会看错的,即使他人不在了,这杆枪也不会欺骗我的。”
这回三人更加不解了,大家心里都在疑惑,没人知道这杆枪和秦乃超二人有什么关系,现在要做的,就是听两人如何解释了。
刘氏走到文斌身边问道:“文斌,你和这枪有什么联系?你怎么会知道它的名字啊?”
这回真把文斌弄得一头雾水了,这杆枪明明是自己在七天前才叫人打造的,怎么就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呢?这秦府和冷月弯枪有什么关系呢?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一连串的问题迅速在文斌的脑海里出现,但他的脑筋转了几百圈也一点头绪也没有。
文斌一脸茫然的对刘氏说:“夫人,我真的不知道这枪叫什么名字,七天前少将军带我去打造兵器,我便把自己脑海里的图像画下来让铁铺的师傅打造而已。至于名字,我只不过是看着枪的外形说的,根本没什么依据啊!倒是在我的脑海里,常常会听到这个名字。”
单崇摸了摸冷月弯枪,不解的问秦乃超:“将军,这枪到底什么来头,你们这么在意它?”
秦乃超擦拭了眼角的泪珠,定了定神,便向三人说道:“这冷月弯枪,正是当年我大师兄所使用的兵器,当年师傅为掩护我们和他大战,用的就是这把弯枪。我们之所以如此激动,是想通过这枪了解到师傅的下落,因为我们从来就不相信师傅会被大师兄杀害。大师兄平时对师傅那么敬重,师傅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啊。”
单崇轻声说道:“这世间,权这种东西诱惑力太大了,他可令姊妹反目,兄弟相戮,何况师徒之间呢!”
刘氏对秦乃超道:“老爷,我不相信爹爹就这么死了,再说这冷月弯枪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呢,这难道真是偶然?”
秦乃超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也不能给刘氏什么承诺,但他一直在安慰刘氏,可见他对刘氏的爱,确实深入骨髓。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秦乃超和刘氏虽然开始神态反常,不过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没有再出现什么大的动静。只有刘氏偶尔会一个人发呆,或一个人啜泣。
这天夜里,北风呼啸,窗外正在下鹅毛般的皑皑白雪,室内睡着文斌师徒。四周静得出奇,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会听得一清二楚。
突然窗外闪过一个黑影,一个身穿黑夜服的神秘人站在文斌师徒的窗外。只见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刺破了用纸糊的窗纱,一只眼透过小洞仔细的观看里面熟睡的师徒。确认两人睡熟之后,黑衣人便拿出一把大刀,轻手轻脚的打开门闩,不多时便站在了他们床前。
只见黑衣人举起手中的钢刀,快速的砍向熟睡中的二人。
钢刀下落的一刹那划出一道寒光,惊醒了二人。单崇伸出一条腿,正好打在黑衣人的手肘上,挡住了这致命一击。文斌顺势而起,一个翻身左脚一抬就朝黑衣人的胸口踢去。不过黑衣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只见他一个后空翻,很巧妙的躲过了攻击。
师徒二人定了定神,从身旁抽出秦府佩剑同时朝黑衣人打去。黑衣人自然不会束手就擒,抄起手中的大刀便向两人砍来。三人在狭小漆黑的房间里打来斗去,闪闪的刀光剑影把黑暗的房间照亮,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突然文斌抓住黑衣人的一个破绽,趁他躲避单崇攻击之时飞起一脚踢在那人的腰上,右手宝剑应势刺向那人心窝。
眼看剑就要碰到心窝了,不知从哪儿飞来一把刀,把文斌的刀挑开了。文斌正诧异,门被狠狠的冲开了,进来六七个身穿红铠甲的军士,个个手里拿着钢刀,神色严肃的盯着三人。
“啪啪啪……厉害厉害。”那些大汉听到拍掌声,自觉的把路让开成一条道。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秦乃超和秦朗,此时秦朗手里的宝剑只剩下剑鞘,剑身早已不见踪影。不用多说也明白,刚才挡开文斌攻击的,真是这把剑。
文斌和单崇听到秦乃超的声音,不由得吃了一惊,拿在手里的剑握得更紧了,两人都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警惕,准备随时拼命。
秦乃超得意的看着两人,眼里尽是得意。
单崇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故作一无所知的问道:“秦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啊?”
秦乃超呵呵一笑,朝着两人说道:“没什么,就是一点玩笑,二位功夫挺高啊,连我的副将都能轻松打败。”
“副将?”文斌师徒正在惊讶之际,秦乃超便朝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说道:“老郑,还装呢,赶快起来。”
郑亥一听秦乃超这样说,自然不敢再继续装下去,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丝毫没有因为刚才文斌的一脚而大碍。
这回该到文斌师徒一脸茫然了,忙活了半天,自己还以为是刺客进了国舅府,没想到是人家为了道破自己而设的圈套。单崇和文斌互相交换了眼色,便同时冲向众人,可两人刚想用力,身体便一下子没了力气,瘫软在了地上。
秦乃超哈哈大笑起来:“老先生,您还想继续反抗吗?你现在中了我的分筋软骨散,根本就没力气,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免得伤了你和你那徒弟。”接着秦朗右手一挥,后面的几个军士便将两人绑了起来,押到大堂中去了。
虽然此时正值三更,但国舅府的大堂上依旧灯火通明,宽大的大厅里平时没什么人,但此时却人满为患,连一向不出门的刘氏也出来了。
面对那些久经沙场的将士们,单崇和文斌不仅没有一丝恐惧,反倒轻松了许多。可能这些天来他们伪装得太累了,事情败露之后,反倒放松了心情,内心也平静了不少。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们来窃取军事机密的?……”面对秦乃超一连串的质问,师徒两人除了时不时的答“哼”以外,没有多说一句。
郑亥看了两人一眼,知道这是一个硬骨头,便走到秦乃超的身边,轻声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秦乃超听后不觉大笑起来,即刻命人从牢房里拿出好几副刑具,随时准备给两人用上。
郑亥拿着刑具威胁两人道:“怎么样,说还是不说,要不要给你们二人来热热身?”
文斌邪魅的看着郑亥,似乎并不在意什么刑具,他有恃无恐的说道:“好啊,小爷我身上正痒呢,有本事你就给小爷来几样,看看你们国舅府的刑具有什么稀罕的?”
郑亥听到文斌这般言语,自然是怒不可遏。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往地上环顾一周,抄起一个夹板就就要夹文斌的手指头。
“慢着,夹他。”秦乃超指了指单崇,然后阴笑的看着文斌。
文斌一听说要夹单崇,激动得站了起来,不过立马就被站在身后的军士踹倒跪在了地上。他还想站起来,又被踹倒了。
手指夹放在单崇的手上,旁边两位军士使劲朝两边一拉,夹板发出木板与骨头相摩擦的声音吱吱作响。不过单崇并未发出一句话,也没喊过一声疼。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了出来,沿着脸颊一直流到地上。
文斌心里十分难过,虽然夹的是师傅,可是他的心里却被折磨着。他自小与师傅相依为命,虽然他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要混进国舅府,不过只要是师傅吩咐的,他都会义无反顾的执行着。虽然很多是他自己不愿意做的,为了师傅,他不会去推辞。如今师傅受苦他自己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在一旁看着,他的心里就像流血一样。
周围看着的人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都不忍心看下去了,有几个人丫鬟看到这幅惨相,脸都吓白了。不过反观秦氏父子和旁边的军士,如同在听音乐一般享受着。可能他们常年战场厮杀,早就习惯了这种现象了吧。
文斌实在看不下去了,朝着秦乃超咆哮道:“有本事别动我师傅,把我放了,我要和你们单挑。你们这些入行伍的人不是特别在意你们的声誉吗,有本事和我单打独斗,只会耍阴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哦?你想单打独斗?“秦朗听到这里,不觉哈哈大笑起来,居然有人敢再秦府里这般说话,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他向秦乃超问了意见,见秦乃超点了点头,高兴得给文斌松了绑,又给他解药,直接将他拉到校场上。
秦乃超命家丁点火,把校场照得如白昼一般。
秦朗手拿着无敌金龙锏,生气的说道:“亏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弟弟,对你呵护有加,可没想到你居然是有目的而来。要对我国舅府进行不利的事,我现在不管你会不会武功,现在,你自己的生死全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上了。”
文斌手拿着冷月弯枪,双眸禁闭着,从他眼里看得出,他对秦朗还是有一丝歉意的。不过他的内心告诉自己,今天的事。必须有个了结。
文斌突然睁开双眼,手提冷月弯枪,朝着秦朗便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