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斌感觉到师傅的气息越来越弱了,看来这是一种烈性毒药。年纪小小的吕啸天,居然会有这种恶毒的药物,想来平日里也一定做了不少坏事。他一边拖着师傅一边向四周求救,只希望能有人帮助自己。
突然,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军士走到文斌的面前,语气十分强硬的询问文斌:“你是何人,怎么大白天的无缘无故在此吵闹,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不能喧哗的吗?”。文斌看着来人身穿官家衣物,一脸的严肃,身板好生壮硕,威武中不失正气,看来人也不是什么坏人。文斌壮着胆子求来人:“军爷,求求你救我师傅吧,他中毒了,恐怕是凶多吉少啊,若军爷能救我师傅,我王文斌这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军爷的。”这个军士看了一眼文斌,又仔细查看了师傅的伤势,一脸严肃的说:“小兄弟莫要着急,我去通报一下,马上就来。”壮汉说着就走了。
不一会儿,壮汉领来一帮人,领头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来人虽说已过知天命之年,但却和一般的中年人不一样,双目有神,步伐轻稳,气息平和。身穿一身金黄色丝绸衣物,头带束发金箍,手肘佩戴护腕,一看就是习武之人,并且武功修养极高。后面跟着的几个手下也都是身材高大魁梧的壮汉,全部都有秩序的站在他的背后,似乎中年人一开口,他们就一拥而上,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
来人仔细打量了文斌师徒,手往后面一摆,身后的几个壮汉似乎听到了什么命令似的,迅速的走到文斌身旁,抬起师傅就走。文斌赶紧拉住其中一个壮汉的手质问道:“你们想干什么,快放开我师傅。”来人笑眯眯的对文斌道:“小兄弟莫怕,我看你师傅伤势严重,必须找专门的大夫医治,否则会有性命危险,正好我府上有精通解毒的大夫在,他应该可以治疗你师傅的伤势。”
一眼就看出师傅是身中剧毒,看来此人不简单啊。但一听说可以医治师傅的伤,文斌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跟着前面这些陌生的人走一会儿,他们在一座豪华的庄园停住了,正是之前提到的国舅府。文斌睁大了双眼,心里在想:“这里,不会就是这位大叔的家吧,这也太豪华、太夸张了吧,不不不,我一定是在做梦。国舅府,那前面的这位大叔就是当朝国舅爷喽,这得多大的官啊!”不过当一个壮汉对他说“进去吧”时,文斌彻底相信了,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一进院门,那人语气凌厉的吩咐了下去:“快去请罗大夫来,要快!”身旁的一个喽啰一听到吩咐,答了一声“是”之后,就急急忙忙的下去了。那人转过身来对文斌说:“小兄弟,先不要着急,大夫马上就到,先把你师傅抬到房间里,你也赶快去洗洗,休息一下。”此时的文斌满脑子里都是师傅,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其他事,他直接对中年男子说:“多谢先生,文斌本不想驳先生美意,奈何家师正在危亡之际,实在是无心做其他事。”那男子道:“也罢,你且在此等候,罗大夫马上就道,他的医术在这长安城里是数一数二的,尊师的伤,定能治好。不过我倒有点疑惑,你师徒二人看着像外地人,应该刚到此处,因何缘由得罪了人,遭下此毒手啊?看着尊师的伤口,应该为利器所伤,利器又浸有毒物,看来此人是想置你们于死地啊!”“不瞒先生,我师徒二人确实刚到京城,也不知怎的,那兵部侍郎之子吕啸天见我于市集上,过来百般羞辱。我不应他,他便不依不饶,欲打小人于集市之上,家师看不过,和他们动起手来,那吕啸天见不是我师傅对手,便使用阴险狡诈手段偷袭我师傅,可怜师傅不与他们计较,谁知这利器有毒,等师傅发觉,为时已晚啊。”
那男子听到这里,十分恼怒:“早就听闻那兵部侍郎之子借其父之名望与权势四处作恶,开始我还以为是有人散布谣言污蔑,即使是,也不过小打小闹,谁知竟猖狂到这步田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真是有辱我大齐的国威。明天我一定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那人义愤填膺道。
不一会儿,一个壮汉从门外领进两个人,年纪稍大的身着褐色长衫,头上头发束着,用一块青布严实包住;他身后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身长不过1.6米左右,和年长的衣着相同,不过肤色较白,眉宇间透露着英气,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他身后背着一个药箱,想必就是来人的徒弟了。
那年长的人一进来,直接给文斌面前的人做了一个揖:“秦将军,不知唤草民前来,是家里有人生病了吗?”“秦将军,此人是将军,怪不得他那身装扮那么像军人。不过他和这国舅有什么关系呢,竟然能让这里面的人如此敬畏?”文斌在心里面疑惑着。
秦将军也不绕弯子,直接拉着罗大夫就往师傅的房间去,一边走路一边说:“事态紧急,我们边走边说,若不是遇到疑难杂症,我也不会请你这长安医怪前来……”。接着声音就渐行渐小了,留下文斌和一帮壮汉在外面侯着。
文斌不解的问旁边的一个壮汉:“这位小哥,您主人究竟什么来路,竟然能在这偌大的国舅府里发号施令,他和国舅爷是什么关系啊?我看到你们对他都挺尊敬的,又听到你们说他是一个将军,而且还要参兵部侍郎的本,这得有多大的权利啊?”
那壮汉看到文斌这般迷惑,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他嘴角微微一翘,对文斌说:“也难怪你这般好奇,见过我家主人的,都会像你一样。我家主人乃……”壮汉刚要往下说,就被文斌截住住了:“乃当朝国舅?”那壮汉故意抬高嗓音,骄傲的对文斌说:“什么当朝国舅,就算国舅爷在此,也得叫我家主人一声老子。”文斌似乎有点不相信,嘲讽的疑问道:“这也太扯了吧,就算那大叔权势再大,地位再高,能高过国舅爷?”
旁边一个家仆打扮的五十来岁男子见文斌不信,轻轻的拍了一下那大汉的肩膀,示意他退下。那壮汉倒也知趣,很会意的退下了。接着那家仆解释说:“也难怪你不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我家主人不是国舅,却是国舅的父亲,这回你终于知道为什么国舅见到他也要叫老子了吧,哈哈……”。老仆很得意的大笑。
文斌又问:“那将军又是怎么回事呢?”老仆用手轻轻地抚了一下自己修长的美髯,很回味的对文斌说道:“我家主人乃当朝的辅国大将军,姓秦名乃超,年仅十五就和先皇南征北战,多次在战场上身先士卒,不惧生死,为大齐王朝立下赫赫战功。有几次救先皇于危难之际,曾以一人一骑独闯上千人的包围圈,把被敌人重重围困的先皇救出。因为在战斗时主人喜欢穿金色战袍,敌人把他称作金甲将军,而先皇却认为这金黄色乃是帝王象征,是上天让他来保卫江山社稷的,故把主人升任为辅国将军。先皇虽驾崩多年,可是他给主人的权利,是还存在的。本来皇上想给主人封侯,可是主人说他只想保卫先皇留下的江山,对封侯并无心,所以到现在还是辅国将军。”
文斌听了老仆的话,在心里暗暗佩服秦乃超的为人及阅历,他瞥了一眼旁边的老仆,问了一句:“我想大叔也绝非常人吧,能够做国舅府及辅国大将军的家仆,并且看刚才那大哥的态度,您应该在这府里有一定的地位吧?”老仆微微一笑:“小兄弟果然不简单啊,一眼就识出来了。没错,我乃国舅府的管家郑亥,年轻时就跟随秦将军出入沙场,一直做将军的副将。战事结束以后,将军让我留在府里做管家,一做就就是十八年啊!”
文斌一听郑亥的自述,心里又多了几分尊敬,他一向对军人有说不出的感觉,可能是师傅就是军人的缘故吧。他对郑亥就是蒙头一拜:“先生乃是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之人,请受文斌一拜。”郑亥连忙把他扶起:“小兄弟客气了,这是我们军人应该做的,习武之人,当战争来临,理应首当其冲,我们不可能让那些妇孺老人去吧。”文斌同意的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秦乃超和罗大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可以看得出罗大夫和秦乃超的脸上都多了些许轻松,看来是毒解了。
文斌赶紧迎上去激动的问:“大夫,我师傅的伤势?”罗大夫轻轻的拍拍文斌的肩膀,不紧不慢的说:“不过晚饭时分,你师傅自会醒来。”文斌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中那么重的毒,怎么能说醒来就醒来呢,大夫一定是在安慰他的。一旁的秦乃超看着文斌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在旁边安慰他说:“小兄弟莫慌,罗大夫说你师傅没事,那你师傅就没事,他说你师傅晚饭时分醒来,那你师傅就能醒来。如果你不相信他能治好你师傅,那这长安城里恐怕也没人能救你师傅了。”人家都这么说了,文斌也只好听了。突然他觉得双目沉重,腿脚不听使唤,一下子失去重心,晕倒在了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