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文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想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只要动一下就头冒金星,虚汗频出。旁边的丫鬟一见文斌醒了,赶紧跑了出去,可能是喊人去了。
不一会儿,文斌看见秦乃超和罗大夫从门外进来,想起身迎接,奈何身体如千万斤重物压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秦乃超赶紧上前制止了他:“小兄弟莫要起来,当心身体啊,你现在还很虚弱呢!来,我给你引见一下,这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大夫罗长青,别人都叫他长安医怪,因为他治疗病人是疑难杂症可治,频临死人可治;小病小疾不治,大恶之人不治,医术传内不传外。”接着他又问罗长青:“你看这小兄弟患了什么重疾?”罗长青看了文斌一眼,微微一笑,双手对秦乃超作了一个揖,对着秦乃超道:“将军放心,这位小兄弟只是劳累体乏,再加上数日腹中不进粮食才得的病症。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怎么能饿肚子呢,身体自然吃不消了。不过小兄弟身体素质很好,只需要进些食,再修养几日,便可痊愈了。若是换成一般人,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真不知道这些天他们是怎么过来的?”文斌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只能以憨笑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突然文斌好像记得了什么,激动的问秦乃超:“秦将军,我师傅怎么样了?”秦乃超有条不紊的对文斌说:“罗大夫不是说过了吗,你师傅晚饭十分定会醒来,你不必担心。”罗长青也在一旁安慰他:“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自己,你师傅那儿,自会有人照料,秦将军已经让人准备好饭菜,你还是先吃饭吧!”
文斌激动的说不出一句话,秦将军对自己真的太好了。明明萍水相逢,却向亲人一样对待自己,他不知道秦将军是对他爱护有加,还是对待每个人都一样。他只知道,秦将军是和好人。他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用力撑起自己,从床上下来,给秦乃超和罗长青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秦将军,罗大夫,在下姓王,名文斌。俗话说得好,大恩不言谢,我不是能说会道之人。但我知道,今日二位的慷慨相助,文斌一定铭记于心,日后若二位有用得到的地方,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相助。”罗大夫轻轻的抚摸了自己的胡子哈哈大笑:“知恩图报,说话留有余地,小兄弟真乃人才啊。”文斌不解的问:“罗先生这话什么意思?”罗长青笑着说:“你刚才说我们日后若有需你相助的地方,你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相助,而并非赴汤蹈火,说明你并不想依靠秦将军留在他身边。别人都知道秦将军乃当朝国丈兼辅国将军,别说在他家养伤过,就算和他说上一句话,也够吹嘘个一年半载的了。可是你不同,你有你自己的目标,并且你想靠自己去实现。”
秦乃超听了罗长青的分析,呵呵一笑,不以为然的说:“我可没说要留住这位兄弟啊,这都是你罗神医臆想出来的吧?再说人各有志,即使我想留住王兄弟,他也未必肯留啊,更何况我现在也没这个打算。”说着三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秦乃超对罗长青说:“我们还是别打扰王兄弟吃饭了,看他饿了这么久,想必早就忍不住了,你跟我到外面,我有事和你说。”说着两人就出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叫走周围的丫鬟。
此时房间里就剩下了王文斌一个人,他很感激秦乃超给他这个可以大快朵颐的机会。他饿了这么多天,看到满桌香喷喷的饭菜,吃相可想而知一定很难看。但周围的人都被叫出去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不会有人看见他狼吞虎咽的狼狈场面,要不然他一定会尴尬死的。他在心里默默的感激着秦乃超,他发誓,以后一定会报答秦乃超的。这样想了一会儿,文斌最终向满桌的饭菜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当房间里进行一场饭菜消灭战时,房间外面的秦乃超和罗长青却进行了一场奇怪的对话。秦乃超问罗长青:“你有没有发觉,王兄弟似乎与常人有所不同啊?”罗长青摸了摸自己的美髯,仔细的思索着:“嗯,是有点不同。且先不说来历不明,就拿刚才他晕倒时我为他诊脉吧。一般人晕倒之后脉象就慢慢轻稳下来了,并且心跳速率渐渐变慢。可是他不同,他的心跳速率一下子就慢了。心跳速率一下子变慢的,无非两种人,一种是先天有病的,是不受控制的;另一种是后天经过训练,调节心跳,以达到护体的效果。”秦乃超疑惑的问罗长青:“依你之见,哪种嫌疑最大?”
罗长青自己也不敢确定,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文斌的身体很健康,绝对不是身患疾病之人。
秦乃超却自豪的对罗长青说:“我倒是看出了一点端倪”。“哦?”罗长青饶有兴趣的看着秦乃超。
秦乃超分析道:“刚才他在鞠躬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下,他的虎口有许多的老茧,并且手臂孔武有力,虽然说身体虚弱但却步伐轻稳。”
罗长青似乎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的对秦乃超说:“你是说,他……”。秦乃超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哈哈一笑:“你自己领悟去吧。”
文斌吃饱了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走了出来,看到秦罗二人在谈话,也不好插嘴,只能静静的走到两人旁边。两人看到文斌过来,赶紧招呼上去。秦乃超先说了话:“王兄弟,走吧,我带你去看你师傅,想必现在他也已经醒了。”文斌答了一声“好”之后,就跟二人走了。
三人走过了一座长亭以后,终于到了师傅躺着的房间。三人到门口时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文斌听着声音,既有师傅的,又有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不过他从没听过。
三人走进去时,文斌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目:此人二十三四岁左右,面部白白净净而不失威严,身体修长而不失威武,四肢健壮而不失力道。头戴束发白银冠,身着白色锦衣服,外面罩着一裳半透明的黑纱衣。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英俊潇洒。
来人一见三人进来,赶紧向秦乃超问好:“爹!”又向罗长青作了一个揖:“罗叔。”然后很激动的指着文斌说:“这位是……我想想,我想想,王文斌是不是?”
文斌愣了一下,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他疑惑的问秦乃超:“这位是?”罗长青哈哈大笑起来,向文斌介绍道:“这是秦将军公子秦朗,也就是当朝的国舅爷,年纪轻轻就当上长安城戍城将军。他传承了秦将军的武功,从小就十分聪明,在功夫和领兵造诣上甚至超过了秦将军啊!”
秦朗有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轻声的对罗长青道:“罗叔,这也太夸张了吧!”文斌上前一步,给秦朗做了一个揖:“国舅爷,草民有礼了。”秦朗倒很爽快,直接拉住文斌的手说:“我今年二十三,应该比你年长,你就叫我秦大哥就行了,别一口一个国舅爷的叫我,弄得我很不习惯,搞得我好像年龄很大似的。”
“哈哈……”秦朗的一席话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秦乃超对文斌说:“这回该放心你师傅了吧!”接着他又回过头来对师傅说:“老先生,你教出了个好徒弟啊,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心里装的都是你。这孩子,有一颗孝顺的心啊。”
师傅表面上并不在意别人夸赞他的徒弟,但心里却美滋滋的,毕竟自己的徒弟得到别人的认可,做师傅的自然脸上也有光。
“哪有,这小子调皮得很,不少惹我生气呢,希望不给各位带来麻烦。”师傅很礼貌的客气了几句。他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都是在话语中带有一丝丝的冷意。这感觉,是在场的人所不能察觉到的。
秦乃超问师傅:“不知老先生贵姓啊?”师傅也没迟疑的回答:“回将军的话,老朽免贵姓单,单名一个崇字。本来家住五阳山,因家里遭遇响马,无奈出走长安城,希望能找到一份糊口的生计啊。”
秦乃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我责怪的对单崇说:“我身为朝中将军,却让响马危害一方而不知,这是我们为官者的失职啊,我们负有直接责任啊。”
秦朗直接对众人说:“明天我就禀明皇上,带兵去剿灭这帮响马,还老百姓以平安。”
单崇解释说:“不是我长他人威风,灭将军志气。那些响马依靠高山峻岭,常年游走在崇山峻岭之中,昼伏夜出,神出鬼没。官府本来想派兵剿灭,奈何找不到他们的山寨,所以到现在,依然任由他们危害一方啊。”
秦乃超不愧为将多年,考虑问题很谨慎,说话有张弛有度,他对单崇道:“老先生尽可放心,明早我一定禀明皇上,让他尽快让三阳山地方官查明响马踪迹,一经查到,直接派兵剿灭,绝不姑息。”
单崇双眼泪下,想下床拜谢,可是被秦朗及时止住了。单崇边哭边谢秦乃超:“我等先替三阳山的百姓谢过将军了。”
此时的文斌,看了一眼单崇,一脸的疑惑,他很想说什么,可是被师傅的眼神制止了。看着秦家这么友好,他似乎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