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看着面前的绿洲,与身后的荒漠便如同被什么无形的屏障突然隔开一般,完全没有过度,漫漫黄沙在李宣的脚下突然变得绿意盎然起来,这样的反差是李宣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不禁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赞叹不已,就差要赋诗一首了,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人的出现破坏了气氛。
“哈哈哈!终于见到绿色了,再要还是那屎黄屎黄的一片,老子就要吐了!”一个粗犷且略带嚣张的声音在李宣耳边响起,吵得李宣的耳膜直嗡嗡嗡地响。
“奉先前面去探探路!”李宣回头对发出这噪音的英武大汉微笑着说道。
吕布听到李宣的话,立刻眉开眼笑起来,依旧粗犷地说:“得令!”说罢,甚至连亲卫都不带,便一拍胯下黑龙(吕布给大黑马起得名字),向前方一望无际的绿野冲去。
李宣微微一笑,向身后招了招手道:“出发!”
身后军队中立刻呼喝声不断,两万多人向前开拔,可是没走多久,便停了下来,吕布竟然回来了,而且手一直在挥舞着,不知是什么意思。
李宣看了一眼身边的亲兵,那人会意,打马向吕布冲去,而身后的兵士则立刻开始行动。骑兵立刻向两边让开,并摆出防御的阵型,而步兵则全部下马,列队整齐的开始在李宣的面前摆开方阵。
不过,很快,李宣便知道这一切又白做了,因为他在吕布的后面看到一个人,一个很久都没有见到的人,是许褚。
胯下一匹火红火红的高头大马,长长的马鬃随风飞舞,马上之人魁梧高大,随着战马也飞舞起来,神勇无比,只是一张满脸横肉的黝黑脸庞将这些风景全破坏了,别说,这破坏气氛的能力和吕布绝对有的一比。
不到一息许褚就飞驰到李宣的身边,飞身下马,哈哈大笑着来到李宣的马前,纳头便拜道:“主公,许褚总算是见到你了!”
李宣也甚是激动,翻身下马,将许褚扶起,微笑道:“仲康啊,辛苦你了,可还好?!”
哪知这一扶,许褚倒吸一口凉气,眉头也紧皱在一起,李宣见状,低头看去,只见许褚的胳膊上竟然有一条一尺长的口子,幸好不是很深,但看着痕迹也知道当时定然是凶险至极啊。
李宣不禁皱眉问道:“仲康这是怎么弄的?!”
许褚嘿嘿一笑,尴尬地道:“轻敌了,本以为那小小的乌孙能有什么能人,偌大的鲜卑也没找到一个可以和我对上几招的,何况是乌孙,不曾想,来了一个据说是乌孙十大勇士之一的人物,竟然与我战了个旗鼓相当,后来我买了个破绽,一刀斩了他,不过胳膊也因此受了上,便被田先生下令退到后方来了。”
李宣摇头道:“今后切不可如此鲁莽了,取敌性命,方法多得是,又何必冒这样的险,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杀他乌孙一个十大勇士了,就是把乌孙十大勇士都杀了,也抵不过仲康一个啊!”
李宣这话说的是真心话,许褚及周围一众人等全部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一起对着李宣叩拜。
李宣忙让众人都赶快起身,正要开口问田丰的下落,却见到远处一个白马飞驰而来,马上一个白袍文士被战马颠簸的东倒西歪,不过却是没有丝毫要控制战马速度的意思,也足见想要尽快见到李宣的急切之情啊。
李宣排众而出,来到队伍的最前面,望着那文士来到自己的面前,竟然首先对着文士施礼道:“元皓,辛苦你了!”
田丰几乎是从战马上滚下来的,好在不至于摔倒地上,但也是有些狼狈,趔趔趄趄地来到李宣的面前,跪地拜道:“田丰总算是盼来了主公啊!”说罢竟然就此痛哭起来,看来西域之行着实是艰辛啊。
李宣哪里会不明白这其中的艰险,也是湿润了双眼,幸好荀攸在旁劝慰道:“如今大军到来,西域之事将迎刃而解,主公与元皓当开心才是啊,切莫在悲戚了!”
李宣本就是豁达之人,只是觉得有些苦了田丰,才会心中不忍而悲伤,听到荀攸这样说,他也便释怀道:“公达说的正是,走,咱们边走边说。”
一路上田丰给李宣介绍了如今的形势,并不乐观,乌孙和呼揭分别从西北两面对车师后部发起进攻,这车师本就兵力羸弱,全国也不足十万人,而乌孙一国便有十万军马,呼揭虽少,却是也有八万人,可以说是举车师后部全国之力也难以战胜,何况,据田丰和许褚说,这车师国的兵马疏于训练,根本就不堪一击,如果不是后期,车师后部国王将大军交给许褚训练,让田丰来指挥,估计如今早没什么车师后部了。
李宣是越听越来气,一个好好的国家,竟然软弱至此,这让他又想起了那个让他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大清,可这一次,李宣手里头硬气的很啊。
“走,先带我去见见这个车师后部的软蛋国王。”李宣有些鄙夷地道。
田丰却是停下脚步,尴尬地问:“不知主公想要见哪个?”
李宣一愣,没反应过来。
田丰忙补充道:“如今的车师后部有两个王,这也是乌孙在此时来攻打车师后部的主要原因,一个是如今占领了务涂谷的已故车师后部王阿罗多的儿子热孜,一个是从前被任命为车师后部王而后又被废的卑君,如今就在离我们不远处的设置了王帐,督军抵抗北方来犯的呼揭。”
李宣眉头微皱,冷冷地道:“强敌来犯,他们倒是还有心情争权夺利,好了,先见见这个卑君吧。”
田丰带着李宣向卑君的王帐走去,身后跟着吕布和许褚。
卑君已经得到了李宣前来的消息,如今李宣可是正儿八经的西域长史,严格意义来说,这些个西域国王都要听从李宣的安排,不过,这一般来说单单是一种商业贸易上的统一管理和军事上的协调,没有什么真正的实权的。不过因为如今的车师后部情况危急,卑君哪里敢在李宣面前托大,更何况,此次李宣可是带了援军来的。
李宣虽然看不起这个为难时刻依旧不枉内部火拼的车师后部王,不过大汉可是礼仪之邦,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虽然有些繁琐,不过再田丰的指导下,李宣还是一丝不苟的完成了,这可是大汉与野蛮部落最大的区别。
卑君也按照该有的礼仪,拜见了这个西域最高长官,这就让画面有些凌乱了,一会儿李宣拜卑君,一会儿卑君拜李宣,而且两人都是一丝不苟,让旁边站着的吕布眼睛瞪得如同牛眼一般,脸因为憋笑都快要赶上关羽那么红了。
一刻钟后,这要人命的礼节总算是结束了,二人也对各自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于是便谈到了正事上来。
“听说定远侯此来所带之兵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不知可有破敌之策?”卑君最关心的当然是先击退呼揭。
李宣紧紧地盯着卑君,半晌才道:“其实大王有破敌之策在手,只是不用而已!”
卑君一愣,急忙问道:“我有何破敌之策,寡人为何不知,请定远侯快快说来!”
李宣微微一笑道:“精诚合作!”
卑君哈哈一笑道:“正是,寡人定然与定远侯精诚合作!”
李宣却是摇了摇头道:“非也,不是与我,而是与热孜!”
卑君一下子愣在那里,过了片刻才为难地道:“定远侯莫非说笑?我二人如今事成水火,互不相容,哪里还有精诚合作的可能啊?”
李宣坚定地摇头道:“你二人必须合作,国是你二人的国,你们的国民只认你们二人,只有你二人才能团结起这三十多万车师后部的国民,其他人不行。可如今这些国民被你二人硬生生地分成了两派,他们如今别说奋起抵抗了,就是他们现在何去何从,估计都难以抉择,你让他们如何跟你们勠力同心啊!”
那卑君苦笑道:“在下愿意听从定远侯的安排,可是那热孜未必愿意啊。”
李宣点了点头,来到卑君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有的选择吗?他也一样。”
卑君思忖片刻,最终为难地道:“可是,他日若驱走外敌,我二人该如何相处啊?!”
李宣哪里不明白,什么如何相处,这卑君分明是想要知道到时候这个国家算谁的,可如今还不是考虑那些的时候。
于是,淡淡地道:“等赶走外敌再说吧,到时候大家还活着再说吧!”
卑君也觉得此时说这事有些不妥,便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大王麾下如今有多少兵马?”荀攸单刀直入地问道。
卑君看了看许褚道:“全部军队都在许褚将军那里了。”
许褚点头道:“卑职麾下如今只有兵力两万,其中还有三千是苍狼铁骑的战士。”
李宣一听哪里还不知道情况严峻,看向卑君,淡淡地道:“希望热孜那里还有些兵,不然你二人也不用再争什么车师后部国王了,都乖乖的到大汉去避难吧。”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不知道李宣还有没有办法力挽狂澜,咱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