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余离怒气冲冲地让马韩所有的邦国联合起来,出动所有的壮年男人,集结了十万大军,开到北方去对付南下的吕布大军。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古人诚不欺我也,就在这时,又一个坏消息传来,大汉翎军将军赵云率领一万白马义从,从马韩的南边登陆,向北方杀来。
这一下夫余离彻底惊慌了,一万武烈军就已经让整个马韩应接不暇了,而今又来了一万白马义从,该如何对付啊!
夫余离立刻召集了重要的邦国国主议事,最后一致认为,事到如今,只能三韩合力抗敌了。
这是终于有几个国主站出来表示反对。
当被夫余离问道理由的时候,那几个国主却是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其中一人起身答道:“我百济一国自建国以来,始终都在奴役着三韩的土著,将他们打压在社会的最低层,剥削他们的劳动,压制他们的价值,到现在,与三韩土著交恶已深,如果此次不给他们一些权力,怕是他们不但不会舍命抵抗,还有可能倒戈相向。”
夫余离愣了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那些土著胆敢不与我舍生忘死,我便让他们生不如死,就这样了,此事不用再议,我们才是三韩的王者,三韩的事情我们说了算,还轮不到他们提意见。”
那两个国主还想说什么,被夫余离摆手制止,只得叹了口气,领命而去了。
其实那两个国主的考虑是有道理的,在马韩国内似乎韩人的反抗还不算太激烈,毕竟在马韩境内还是有相当数量的百济人或者说是夫余人的,可是在其他两韩,情况便不太相同,他们让夫余人做他们的王,其实完全是因为马韩的强大,他们的主体民族还是韩人或者说是秦人,至于夫余人,因为他们的妄自尊大和对其他民族的鄙视,导致除了王族便几乎没有其他的夫余人或者百济人。
如今马韩需要其他两个韩国来帮忙,却是不给韩人任何好处,这样估计是很难得到他们的真心帮助的。
果然,弁韩首先拒绝出兵,理由是弁韩本就没有多少兵力,还要防备大汉再从海上派兵来袭。
这倒不是弁韩的托词,这个国家因为三面被马韩和辰韩围着,而另一面却是大海,所以几乎不用担心外敌入侵的事情,因而整个弁韩也不过只有五千兵马,用处还主要是维持国内秩序的,因而声称兵少是确有其事,当然,弁韩的态度也能反映出弁韩的主体民族韩人已经有些不满于百济人的压榨了,只是过去敢怒不敢言,所以弁韩王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可是此次不同,汉人来了,而且私下里其实汉人还是和他们说了一些百济人不了解的事情的,这些对于弁韩的上层人物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诱惑,他们本来不过是幻想一下可以在自己的国家中当家做主,但现在不同,马韩被汉人打得溃不成军,四散逃窜,他们连自己家里的事情都处理不清楚,更不用说是别人家的事情,更加无力插手了。
因而他们持观望态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至于辰韩,说实话,他的实力完全可以和马韩抗衡,只可惜一直受到马韩的奴役,他们的很多大事都不能自己说了算,因而处处受制。
这一次接到马韩的王命,辰韩王立刻下令全国动员,大小邦国,全都要听从马韩的命令,派兵出征。
然而,这一次,辰韩的上层奴隶主们没有立刻答应,他们找各种理由拖拖拉拉,辰韩王一怒之下杀了几个奴隶主,这一下不得了,彻底惹怒了辰韩的百姓,他们在奴隶主的带领下,手持兵刃杀进王府,杀死了辰韩王,而立斯卢国国王金溪干为辰韩王,并宣布独立于马韩,不再受马韩统治。
人往往就是这样,不愿意做出头鸟,可是一旦有人出头,便又不甘于人后,弁韩就是这样,在辰韩独立几天之后,有弁韩内的最大的伽倻国取代了百济夫余人的统治。
这一系列的打击让马韩彻底蒙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直都温顺的如同绵羊一样的辰韩和弁韩,竟然敢背叛自己,而且是在现在这样的时期。
“如今该如何是好啊?!”夫余离愁眉不展地看着自己的臣智。
那臣智想了想,最终无奈地道:“如今大汉南北两路来袭,势如破竹,我国虽然倾全国之力,依旧是节节败退,当此之时,不如遣使乞降,以保国祚!”
夫余离嚯的一下起身,怔在那里半晌,才道:“以何为条件啊?如今我们能给的,汉军都可以自己来拿啊!”
那臣智眼睛一眯,道:“臣认为大汉并无吞并我国之意,不过是想要将三韩牢牢地控制在手中,如果我们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则汉军必然会如芒在背,不得安宁,特别是如今我们是汉军的后方,倘若到时候我军再汉军归来的时候难为他们,则汉军必然苦不堪言,也正因为如此,李宣才会对我国下手。”
夫余离有些不是很明白,于是疑惑地看着臣智,等着他继续解释。
那臣智见自己的国王如此无智,心中也是一叹,随即便继续解释道:“如今我们只要遣使告诉汉军我国投降不打了,让他们提条件吧,因为辰韩和弁韩趁乱独立,我国要出兵攻打。汉军听到这一消息,定然会欣然答应。到时候汉军的危险解除,我们就可以集中精力攻打弁韩,也可以趁机扩充领土。”
夫余离皱着眉头,他觉得臣智那个扩充领土怎么那么刺耳,那里原本就是他的领土,只是让人暂住而已,哪里知道绕来绕去却成了人家的土地,还要自己来攻打。
不过,不满意归不满意,如今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得按照臣智的主意来向大汉乞降了。
一天之后,马韩的军队不再进攻,而是一退再退,因为他们已经收到命令,不准抵抗。又一天,使者到了汉军大营。
吕布端坐在主帅位置上,身边坐着张郃。对面跪着的赫然是马韩的臣智,他拄着一根拐杖,颤巍巍地在那里乞求着大汉宽恕,希望大汉罢兵。
“说说你们的理由!”吕布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颐指气使地道。
臣智于是将前番商量好的话和盘托出。
吕布眨了眨眼,突然一拍桌子,怒道:“混账,你说的这些,和老子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臣智彻底惊呆了,莫非自己根本就猜错了大汉的想法。
就在臣智已经汗流浃背,快要紧张死的时候,张郃开口道:“我家将军想要听你们的条件!”
此言一出,臣智长出一口气,原来是自己想的复杂了,这个吕布根本对这些没兴趣,只要向着大汉期待的方向发展就可以了,他更加关心的是大汉可以得到什么。
于是将事先想好的什么归降大汉,永不叛逃之类的意思表达了一下,却见到吕布眼睛一瞪,如同巨眼魔人般恐怖,臣智不禁跌坐在地上,差点就要大小便失禁。
还好一旁的张郃赶紧出言点拨道:“说些实在的,这些你们本来就应该做到。”
于是臣智搜肠刮肚地想了些多少黄金、多少白银、多少铜铁、多少山参,数落了一大堆,这才看到吕布的脸色缓和了很多。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达成协议了,不想吕布又懒洋洋地说了句:“大军出征,粮草太费了,之前给你们的十万石粮草,想来如今也用不上了,退回来吧!”
好家伙,吕布这是一点血都不出啊,给了人家的,还心心念念地非给要回来。
臣智却是苦着脸说:“将军可能是军务繁忙,记差了,之前贵军给我国用于交换船只的是五万石,而不是十万石啊。”
吕布看了眼张郃道:“不是十万石吗?”
张郃忙开口道:“是这样,之前是给了马韩五万石,给了弁韩五万石。”
吕布牛眼一瞪,道:“你为何攻打弁韩!”
臣智有些跟不上吕布的思维,方才不是正说粮草的事情吗?怎么又说到打弁韩的事情了!不过既然大汉将军问话,他也只得回答,“是因为弁韩反叛我国!”
吕布得意的一笑道:“既然说弁韩是反叛,不正是说明弁韩是你们马韩的一部分吗?”
臣智拱手道:“将军所言正是!”虽然答了,可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妥。
却听得吕布道:“这不就对了,弁韩是你马韩的,那么给弁韩不就是给了你马韩吗?”
臣智一愣,终于明白上了这个汉将的当,随即表情难为的正要开口解释,却听到吕布眼睛一瞪道:“怎么?不承认,如果你不承认,那就是说弁韩是弁韩,马韩是马韩,那么你马韩无故攻打邻邦就不对,我大汉军队,维持的就是世界和平,如果你们行此恶事,休怪我大汉出兵阻挠!”
臣智一惊,颓然坐在地上,无奈地道:“罢了罢了,我马韩认了,这便回去筹集十万石粮草送到将军这里来。还望将军说话算话!”
吕布一脸得意地道:“放心吧,我吕布说话,钉是钉卯是卯,决不食言!”
就此汉军停止对马韩的攻击,转而北上。
究竟李宣留着吕布和赵云,还有什么用意,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