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鬼谷子的具体住处后,李宣也不可能亲自去送,只得托付虞信亲自跑一趟。
“主公,卑职将这孩子送到南阳鬼谷先生那里,要和先生说什么?”虞信问道。
“什么也不必说,只需将这孩子带到鬼谷先生的面前,他如见到这孩子毫无反应,那你就直接将这孩子带回来吧!”李宣故作神秘地道。
虞信一脸茫然,不过,既然李宣这样说,他当然会照做。
送走诸葛亮之后,各方面的安排也已经差不多了,于是李宣下令大军出发向洛阳进军。
前锋被吕布抢了去,率领一万武烈军的吕布,在副将张郃的辅佐下,从上党郡直接向南走,通过郭缊新修的官道,直接到了黄河岸边,满打满算也就是五六天,便可以到达洛阳,这对于过去动辄半月二十天的路程来说,变化大的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这也使得定州军对李宣更是奉若神明,当初可是李宣的英明安排,才让这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的,因此如今的定州军,可以说只要李宣说往东,那么所有的人便会毫不犹豫的往东。
赵云的左路军一万白马义从和张飞的右路军一万飞熊军,几乎同时出发,只是赵云走的是冀州河内一线,而张飞走的是河西河东一线,他们两军分别有自己的任务,赵云是牵制冀州韩馥的军队,而张飞则负责牵制长安李傕的军队。
有这两路侧翼,李宣的中军以及紧随其后的黄忠的后军便可以高枕无忧地向洛阳进发了。
于是在这一年的四月底,在所有人的没有想到的情况下,定州军四万大军来到了洛阳城下,驻扎在北军的北面。
这事情可是引起了整个洛阳的震动,定州军的突然到来,着实是让所有的人措不及防,更要命的是,李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没有几个人知道。
袁绍最讨厌的人便是李宣,因为只要在这个李宣的面前,他头顶的那些四世三公的光环便会显得那么无足轻重,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事情,因此,当李宣带着几十名亲卫来到皇宫门前,请求面见刘宏的时候,袁绍毫不迟疑的拒绝了。
“本初兄,在下只是想见一见陛下,还请通报一声!”李宣恳求道。
袁绍昂着头,睥睨地看着李宣道:“地方大员,没有诏令竟然敢私自带兵来京,在下还是劝你早早收拾东西回北方,否则圣上怪罪下来,可别怪我袁本初没有提醒你!”说罢转身回到宫门内,不再理会李宣。
李宣真想上去狠揍袁绍一通,可是那样只能让事情更加麻烦,因此,只能忍着火气,再三恳求。
可袁绍就是铁了心的不通融,李宣也的确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李宣的面前,那人一身文士袍服,满头的花发,不过虽然年过半百,却还是非常健硕的,只见他笑盈盈地来到李宣的面前道:“定远侯可还记得在下?!”
李宣忙上前深深施礼道:“小子见过蔡大人!”
没错,这人正是蔡邕。
如今已经稳居儒家领袖之首的蔡邕,对于武将其实没有多少的好感,可是他是个念旧情的人,当年与桥玄虽然思想不同,可是他们有着相同的品行,因而相交还是很不错的,所以今日见到李宣,他也并没有如同其他人一般远远避开,而是主动来打个招呼。
“老夫拖个大,想要问问定远侯,此次不请自来,究竟是为公还是为私啊?!”蔡邕也是个直性之人,也不装腔作势,直截了当地问李宣带兵进京的用意。
李宣躬身施礼道:“小子一片公心,天地可鉴!”
蔡邕冷冷一笑道:“既然是公心,为何侯爷的军队会在洛阳!”
李宣急忙道:“此乃不得已而为之,还请蔡大人能够理解!”
蔡邕冷冷地道:“不得已?敢问是何等的不得已可以让定远侯不顾一切擅自率军进京?!”
李宣差点脱口而出,可是又担心此话被别人听了去,再以讹传讹,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于是手一伸,遥指自己的营地,请求道:“请蔡大人务必随小子走一趟,到时候,小子定然将一切和盘托出。”
蔡邕哈哈大笑道:“好,在下就陪侯爷走一趟又如何!”说罢比划一个请的姿势,让李宣在前面带路。
二人牵着马,走出皇宫范围,便策马向城外的定州军军营驰去。
不多时,二人来到李宣的军营,只见营垒森然,与那些绣花枕头一般的北军或者西园军,绝对不可以同日而语,然而那几支人马竟然是陛下的保命符,没有这几支军队,皇上的威严其实是很有限的。
蔡邕看着面前的军营,点了点头道:“不说其他,单说这治军之术,在下认为桥公在天之灵也当瞑目了!”
蔡邕的话,再一次激起了李宣对已故的桥玄的思念,当初正是因为这个人,李宣才一步步地走进了大汉的中枢。
于是李宣再次对蔡邕道:“蔡大人一直住在京城,对于陛下的身体状况不知道了解吗?”
蔡邕点了点头道:“还是略知一二的,陛下得的是自幼带下的咳嗽,再加上之后太过荒唐,才落得个年纪轻轻便已经无力回天……”
不等蔡邕说完,李宣便大怒着打断道:“蔡大人可曾亲眼见到过陛下荒唐?!”
蔡邕尴尬地笑道:“那等事,蔡某如何能够见到!”
李宣更加愤怒道:“既然蔡大人未曾亲眼见到,如何这样诋毁陛下!”
蔡邕一时语塞,半晌才道:“蔡某也是听他人说的……”
李宣一拍桌子,骂道:“他人,他人,他人到底是何人,你们有查证过吗?你们有见到过此人吗?我敢说也没有,因为这个见到过陛下荒唐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你们只是臆测而已,因为你们认为陛下贪财,所以就认为好色,再加上宫中有人故意放出一些不实的言论,你们便乖乖地给那些人帮忙,大肆宣传陛下荒淫无度,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和已经被杀的冀州太守王芬一般,想要换个皇帝吗?!”
蔡邕急忙辩解道:“他人我不愿意去猜度,但本人是绝没有半点那样的想法的!”
李宣这才稍稍平缓一点,看着蔡邕道:“小的知道,所以小的才来找您说说,因为您还是忠于陛下的,不同于其他人,他们有人是想要扶这个上位,那么另一个便要将他拉下来,而其他人则是根据自己的实力、实际,开始站队,这一队人说陛下驾崩之后,应该按照祖制,扶某某某去继承大同,那时他们就是开国功臣一般的存在。而另一队人则找出各种皇位继承人的不是,开始大肆攻讦,到最后,达到他们换继承人的目的。
可是,蔡大人,他们有没有考虑过陛下,陛下现在还在皇宫大内,如果让他知道了,他还活着的时候,大臣们就因为谁来继承大统而闹得不可开交,他还能继续活下去吗?我隐瞒了一些东西,便是想为了能够让陛下更加的安全和舒服一些,希望他不要受到舆论的影响。但是你们呢?唯恐天下不乱,通过各种途径、各种方式,见缝插针地非要把消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为什么?这便如同在一次次地提醒陛下,你活够了,可以了,龙椅该让别人来坐了。
蔡大人,陛下如今便是生活在这样的困境里,他只能任由别人来议论他的生死,每到他渴望发声的时候,便会立刻有人跳出来,对陛下道‘陛下,你因为年轻的时候太荒淫了,所以现在我们也没有办法了,您好自为之吧。’这些就是你们的想法,不是吗?”
蔡邕是想要反驳的,可是如果按照李宣的思路,那么他们的确是在一步步地逼死陛下。
蔡邕紧皱眉头,略一沉吟道:“我能做点什么,来弥补我的过错?”
李宣微微摇了摇头道:“一是不要再继续打扰陛下,我担心他是中毒了,一种慢性毒药,很久以前应该已经埋下了祸根,所以求医问药之类的事情,你们也的确没有必要继续了。二是让在下进宫见见陛下!”
蔡邕眉头皱得更紧,他喃喃地道:“这第一件事情好说,可是让你去面圣,你不听诏令私自进京可是等同于谋反的,你认为陛下会放过你吗?”
李宣摇了摇头道:“如果是清醒的陛下,那么他绝对不会误会我,可如果他已经不太清醒,那我也没有多少把握,但这个险我必须冒,因为只有这有,我才有可能挽救陛下的生命,所以蔡大人,小子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蔡邕长叹一声,对着李宣道:“罢了,罢了,这事我来想办法吧,希望你真的可以拯救陛下。”
李宣急忙上前拜谢。
蔡邕点了点头道:“你也不必谢我,这样是好是坏,没有人知道,如果到时候定远侯被困宫中,那么在下可是没有能力帮助你的。”
李宣点头道:“这个小子明白!”
于是,蔡邕骑着自己的爱马,而李宣则骑着红色大宛马,二人一前一后地穿梭在熙熙攘攘地人群中。
究竟二人能否就刘宏一命,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