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齐聚椒房殿,李宣闻听消息,来看望众人,同时有事要与众人商量。
“如今大汉颓丧,可是社会上奢靡之风却是不断滋长,我想与众位夫人弟妹们商量一下,今后的吃穿用度,尽量从简,如何?”
中国人自古都有上行下效的习惯,李宣也是看准这一点,想要扭转一下日趋奢靡的社会风气,所以他打算从自己的后宫和几个弟弟的内宅开始,带动尚简之风。
众女一听,皆是欣然领命。其实也不必李宣开口,这几人家的大妇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不过如今身份不同,李宣已经是秦王,而关羽、张飞、赵云三人如今也已经加封县侯,吃穿用度本是有制的,不过既然李宣这样说,他们也就不用理会什么礼制了。
如月看了看众女,开口道:“王爷放心吧,这事由妾身来做吧!”
李宣温柔地看了眼如月,虽然在众女中,如月算不得国色天香,但是要说明白李宣的心思,那绝对是无人可及的。
几天之后的黄道吉日,在礼部尚书蔡邕的主持下,李宣加冕称秦王,封姬氏子女,如月为秦王后,封貂蝉为贵嫔、艾米尔为夫人、蔡琰为贵人,是为“三夫人”,其他如宇文月、卑弥呼、高俊英皆为九嫔之一。
天下士人闻知此消息,皆是哗然,以袁绍为首的关东诸侯发出讨逆檄文,重点针对李宣称王和纳异族为妃嫔这两件事,而关东儒家也是一片讨伐之声。
未央宫前殿上,荀彧开口道:“如今关东儒家士人纷纷发表言论,抨击主公,关东诸侯也蠢蠢欲动,有趁势袭扰的打算!”
李宣坐在王位上,点了点头,问道:“这是迟早的事,对科举之事影响如何?”
荀攸出列道:“臣正要启奏此事,如今的形势不但没有影响寒门弟子来参加科举的积极性,反而还有增多的趋势,臣分析,有两个可能,一是殿下掌权之后,寒门弟子对未来科举及第后的前程更加期待,还有一点,臣担心是关东诸侯在派出间谍。”
李宣眉毛一皱,想了想,说道:“想要交通,便难免鱼龙混杂,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辛苦刑部和禁军都督,在这方面多操点心了,特别是下月开考之日,万万不可以出现意外!”
典韦、司马防和荀攸三人齐声领命。
李宣又看向徐庶,道“你草拟的方案,文若和我沟通过了,我觉得很好,非常时期,当行非常手段,你便宣读一下吧,让各位臣僚研讨一番,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徐庶抱拳领命道:“臣户部经过一番商量,认为如今的形势,必须加强户籍管理,当年殿下在平定黄巾之乱后,曾出台过一个户籍制度,臣在此基础上进行了一番修改,具体的方案是这样,将户籍分为民籍、兵籍,民籍不分地域、种族,需要纳税,而兵籍则要受到地域限制,但是不纳税。受罪连坐的犯民,则颁以奴籍,名为奴籍,但是并非奴役,这些人受地域限制,但是在地域内与民籍无异,只是如果发生触犯刑律的事情,则加重处罚。其他罪犯则剥除户籍,其子女不得参加科举。……”
之后又洋洋洒洒说了很多关于户籍、税赋的事情,众人听得都很认真。
待徐庶说完,李宣问众人有什么想法。
刑部尚书司马防出列说道:“对于民籍、兵籍一事,臣无异议,但是对于奴籍,臣不同意。臣提议不但不能减轻对奴籍的限制,反而要加重,否则不能起到连坐应有的震慑效果!”
众人一惊,都将目光投向李宣。
说实话,徐庶的这个关于奴籍的提议,是有一些投其所好的意思,秦王的家族,当年便是因为连坐,而深受其害,于是徐庶故意将连坐之后的相关人等的惩罚力度减弱了很多。
可谁也没想到,这司马防竟然当堂就驳斥,这岂不是有些打了秦王的脸面吗?
众人看清李宣的脸色,果然是一脸铁青,不过随即便缓和了许多,只听他说道:“请司马尚书继续说下去!”
司马防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李宣的脸色,只听他继续道:“连坐之法,旨在震慑那些意图不轨之人,其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如今民众对于连坐之法恨之入骨,是因为施法不当,需要改的不是要减轻连坐之后的责罚力度,而是要让刑罚更加清明,该惩处之人,绝不漏掉,而不该惩处之人,绝不误判,达到此效果,即使加重了连坐之后的惩罚力度,百姓也不会反感的!”
说罢,司马防看向李宣。
此时的李宣哪里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和颜悦色地点头道:“司马尚书所言极是,不知司马尚书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司马防躬身施礼道:“臣建议四条,一是律法和命令由不同部门执行,二是审判和执行由不同部门负责,三是加大对刑罚的监察,四是按照刑罚的程度分级处置,请殿下定夺!”
李宣一听,便想起一事,不禁呵呵笑道:“司马尚书的提议很好,你们看这样如何,刑部负责律法的执行,而命令的执行则交给三省和地方,在刑部下设法院和刑院,法院负责审判,而刑院负责执行,御史台,专设检察院,具体负责查核刑部的律案,至于分级处置,则请司马尚书拟一个草案上来,三省六部合议一下!”
众人听罢,纷纷点头,认为这样的设置很合理。
司马防抱拳领命。
这时礼部尚书蔡邕出列,道:“殿下,这汉胡羌无需分开,怕是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吧?!”
李宣明白蔡邕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担心简单的以民籍定性之后,这些人可以自由往来,在不断的接触中,因为民族习惯的不同,难免会产生一些摩擦,到时候怕是要影响社会安定。
李宣微微一笑道:“这一点应当问题不大,在我们秦国,民族政策是要互相尊重民族习惯的,无论是那个民族,都会受到应得的尊重,没有贵贱之分,如果有什么摩擦,但先以侮辱他人民族习惯来量刑,之后,才是处罚刑律的惩处,而对于民族习惯方面,还需要劳烦蔡尚书辛苦一番,今后有涉及到民族问题的,就要由礼部或者礼部的派出机构来处理。”
蔡邕欣然抱拳领命。
几天之后,长安西门宣平门内有一条东西贯通的大街,叫尚冠后街,尚冠后街南,杜门大道的西是东市,这里聚集了很多外地的胡商,也有一些胡人在这里居住。
轲兵原本是一个胡人的奴隶,可是这几日,京兆尹下令,除非是有过犯罪记录的,否则不在区别汉胡,一律登记民籍,轲兵也开心地去登记了,并且领到了一袋米和几十文钱,这是官府鼓励这些胡人和羌人前往并州或者定州去垦荒的,可是轲兵不打算这样做,他要参加科举。
说起来,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因为他们是奴役,可现在不同了,他们也有了参加科举的权利,于是他赶紧去附近的里长那里登记了户籍,然后顺便填报了科举考试报名表。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师爷看着轲兵的发式,沉声问道。这还是他第一次登记一个异族人。
轲兵略有些激动地道:“轲兵!”
“祖籍哪里?”
轲兵略微思考了一下,问道:“之前秦王住的哲理木现在归哪个郡?”
那师爷一听,微微一笑道:“你是那儿的人?”
轲兵点了点头道:“恩,和宇文娘娘住的不太远!”
那师爷眉毛一挑,道:“哦,是吗?你小子命很好啊?来长安多久了?”
轲兵眉头微皱道:“有七八年了,一直是一个胡商的杂役。”
那师爷同情地点了点头,道:“孟子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小兄弟这回苦尽甘来了。”
轲兵感激地看了看这个师爷,道了声谢。
师爷清了清嗓子,道:“你是要报武举吗?”
轲兵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不是,是文举!”
那师爷眼睛一亮,道:“你识字?”
轲兵笑了笑道:“大人说笑了吧?不识字能考文举吗?”
那师爷也尴尬地笑了笑道:“我只是觉得小兄弟每天还要做苦役,可能没时间看书。”
轲兵呵呵一笑道:“小子运气好,跟了一个好主人,他每天下午都不用我做苦役的,小子便利用下午的时间到附近的学堂听讲,顺便学字!”
师爷一愣,道:“秦王开设免费学堂还不到一年吧,你就是利用这一年的时间学的识字?”
轲兵点了点头。
师爷无奈地笑了笑,道:“小兄弟,我先给你报了名吧,不过我要提醒你,那些参加科举的,虽然有很多都是寒门子弟,不过也都苦读十多载,你这……”
师爷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觉得他读书的时间太短了,估计没法和其他的考生比。
不过轲兵倒是对此很坦然,他笑了笑道:“小子想去见识见识科举是什么样子,这也算是见世面嘛!”
师爷赞许地点了点头,问道:“你原名叫什么啊?”
轲兵抿了抿嘴,道:“轲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