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谷南山午口以东不到三里的地方,此时,两支大军阵型严整,铁甲森森地对峙着。
秦军阵前,太史慈轻夹马腹,战马便优哉游哉地向益州军走去,走到距离益州军两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太史慈吊儿郎当地冲着益州军喊道:“张任!你的记性可不好啊!前几天才大败而回,今天就又来送人头了?!”
秦军阵中发出巨大的哄笑声。
益州军各个面色难看,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主将的位置。此时张任倒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微微一笑,打马走了出去,来到太史慈对面二十步远的地方驻马抱拳道:“小将军倒是知道在下?不过在下可不知道有小将军这样一号人物,可否报个姓名,一会记录军功的时候,我也好知道拿的是哪个的人头啊!”
太史慈依旧吊儿郎当地道:“不小了不小了,你家爷爷复姓太史,单名一个慈,一会儿要想求饶的时候,叫你家爷爷的名字,保准好使!”
张任大怒,一指太史慈正要大骂,却见太史慈突然长枪一引,打马便向自己杀来,张任只来得及说个“你”字,便不得不将话咽下去,舞动长枪来迎战太史慈。
二将距离不远,因而没有催动马力来拼杀,而是在原地打着转,靠着精湛的武艺来与对方周旋,叮叮当当地竟然拼了一百多记,依旧难解难分。
太史慈本想着如果能够擒住张任,那么这一仗也就不用怎么打了,不曾想这张任也是武艺了得,竟然与自己拼杀一百多合依旧不落下风,无奈之下,他只得执行下一个计划了。
只见太史慈故意露了个破绽,引得张任来攻,太史慈趁机几招避开张任,然后拨马便向本阵奔去。
张任见状,只得此时士气最盛,便大喝一声“杀”,一马当先,向秦军杀去。
太史慈眉头一皱,毫不犹豫的下令撤退,两万多秦军立刻向东逃去。
张任发一声喊,怒吼道:“我军人多势众,追上秦军,杀他个片甲不留!”
益州军立刻嗷嗷叫着加快了追击的步伐。
子午谷东侧的大地上,烟尘滚滚,两支军队一前一后,一个逃一个追,一直向子午谷的方向赶去。
张任的部将见状,狠抽了战马一记,赶上张任的战马,劝道:“将军,不能再追了,唯恐敌人有诈!”
张任顿时一惊,忙抬手大喝道:“停止追击!”
益州军中立刻喊成一片,不多时,七万大军开始缓缓停下,只是这秩序着实是有些混乱。
太史慈一边逃一边回头看着身后的情形,见益州军停了下来,一拨马头,大喊道:“弟兄们,敌人害怕咱们,不敢追了,那就让敌人见识见识咱们的本事吧!”说罢,缓缓地向益州军杀去。
秦军士兵训练非常有素,令行禁止那绝不是夸张的说法,此刻太史慈一声令下,他们竟然硬生生的转过身来,跟着太史慈又杀了回去。
益州军乱哄哄地刚刚停下,张任还没来得及下达下一个命令,就见秦军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向自己的军队扑来。
张任大惊,吼道:“准备迎敌!”
军士们刚刚停下,还有很多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将领们下令迎敌,一下子,其中参加过那一晚战事的兵士,就想起了那一场惨败,各个心有余悸,军心立时有些不稳,好在这样的将士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是不清楚汉军的套路的。
可不害怕是一回事,迅速结阵迎敌是另一回事,益州军实在是在这个四塞之地呆的太久了,他们多年都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战事,因而素质难免良莠不齐,有些已经精锐一些的士兵本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可是更多的是些连自己在阵型中的位置都找不到的虾兵蟹将,更可气的是这些人不但自己做不好,还扰得别人也不能很好的站位。于是乎,整个益州军乱成一片。
太史慈见状,大笑着,吼道:“兄弟们,让这些孬兵见识见识咱们秦军的厉害!”说罢就一马当先冲入益州军阵。
两军便在这一片狂野上厮杀着,只是不多时,益州军便发一声喊,向东退去。
秦军站在那里哈哈大笑不已。
而益州军虽然也是一肚子火,可是自家军队实在是没有敌军那么精锐,如今也只能忍气吞声地撤退了。
张任怒气冲冲地走进行军大帐,指着麾下的将领便开始破口大骂,他也真是气极了,今日这一仗简直丢人丢到家了,秦军堂堂正正地与自家军队对决,而且兵力还不到自家的一半,结果最后是益州军被迫撤退,这要说出去,那自己的脸可是真的要丢尽了,哪里还配的上什么益州十大名将的称号。
麾下的将领,各个垂头丧气,他们也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军队,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发了一通火,张任也渐渐冷静下来,如今本就士气低落,他也不能太苛责部下了,于是和了一碗水,缓缓地坐了下来,稍稍缓和了一下口气,淡淡地道:“也不能全怪我军无能,实在是敌人太过厉害了,但是,这两次败仗,我军也不是全无收获,今天敌军嚣张的气焰,便是我们的成果!”
众将一听,纷纷抬起头来,眼睛中都隐隐有了神光。
张任恶狠狠地道:“传令下去,接下来我军再输几阵,到时候在把这个仇讨回来!”
众将一听,皆是眼睛一亮。
第二日,天刚亮,斥候来报,秦军大军杀来。张任立刻披挂上阵,率领大军列阵迎战。
两军对垒,这一次,也没什么花样,直接开打,而此次益州军却是坚持不到一个时辰,便丢下上千具尸体,撤走了。
又一日,情况比前一日更差,益州军都没有坚持半个时辰,便撤了。
再一日,两军对阵,益州军更是连一个钟都没有坚持,便撤了。
太史慈看着益州军退而不乱的阵型,微微一笑,问身边的部将道:“我军离子午谷多远了?”
部将答道:“不到十里!”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传令各军,就地休整!”
这一夜,秦军大营中寂静无声,就在这时,几个黑影迅速靠近,在那几个哨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扑了上去,将那几个哨兵清除,然后就看到大片的黑影迅速移动过来。
刚巧一个秦军士兵走出营帐小解,乍一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大喊道:“敌袭!”
秦军大营立刻沸腾起来,军号嘹亮,战鼓隆隆,秦军立刻开始组织抵抗,只可惜寡不敌众,更皆淬不及防,到后来,还是被益州军杀的向东撤退。
“大蛇不死,反受其害,将士们,给我追,定要将这支秦军全部歼灭!”张任咬牙切齿地大喝着。
益州军也备受鼓舞,哪里肯轻易放过这支可恶的秦军,在后面不顾一切地追杀着。
秦军在前面狂奔着向子午谷方向逃窜,而益州军则紧紧地咬着不放。
两支军队甚至连停下来吃饭的时间也没有。
“兵士们是否需要停下来吃饭!”张任的部将打马来到张任的身边,问道。
张任看向另一名部将,那人面有惭色地道:“军中已经没有粮草了,估计王大人很快会派人送来!”
张任一听,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安,不过此时机会难得,也顾不得这些了,便下令道:“我军饿,敌军也饿,绝不能给敌军任何喘息的机会!”于是益州军便义无反顾地紧紧追着秦军不放,看样子是定要将这支秦军歼灭了才肯罢休。
不多时,秦军逃入子午谷。
“将军,还继续追吗?”张任的部将问道。
张任看了看面前逐渐变宽敞的子午谷,这是秦军的杰作,他们可是在这里用妖术将子午谷拓宽了很多。
“这里道路宽敞,而且越是靠近秦国,想来越宽敞,应当不会有什么伏兵,追!”张任的考虑其实也很正常,都将山谷拓宽道敌人那里了,难道自己这边不是应该早拓宽了吗。
然而,追着追着,张任发现他的想法不太准确,因为看样子,秦军简直就是在很随意的进行着拓宽,这一处道路宽敞,可是下一处便突然收窄,而就在你以为会一直窄下去的时候,道路有豁然开朗起来。
追着追着,张任感觉有些不太妙,前面的秦军虽然还是可以看到,可是张任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停止前进!”张任大吼一声,呼啦啦地上谷中密密麻麻地堵上来无数的人,将一段山谷堵得严严实实。
见众将士都看向自己,张任皱着眉头,略作思忖道:“就地埋锅造饭,然后退出子午谷!”
将士们早已经饿得潜心贴后背了,此时一听要开饭,立刻来了精神,吆五喝六地开始生活做饭。
只可惜军中粮草太少,根本没法吃饱,不过此时的张任也顾不得这些了,他只想等兵士吃完,便赶快来开这里。
兵士们嗡嗡嗡地一边喝着这些稀饭一边埋怨着,而张任则紧张地看着两侧的山壁。
“阿嚏!……”一个并不明显的喷嚏声响起,张任手中的宝剑顿时一紧。
只见他眼神一凛,看向退伍后面不远处的山顶。
究竟张任结果如何,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