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怀揣着与甘宁的里应外合之计,本要向关羽等人邀功,却见中军大帐中坐着一个长的一脸奸猾相的人,便开口问道:“此人是谁?!”
关羽瞪了他一眼,张飞立刻闭了嘴,坐到了一边。
那贼眉鼠眼的人倒是忙起身来到张飞面前,奸笑道:“想来这位便是勇冠三军的三将军吧?!”
张飞看着这人讨厌,不理他。
关羽看着场面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道:“张大人,我这兄弟不喜说话,你且继续你的话吧!”
那姓张的讨了个没趣,倒是也不恼,继续满脸堆笑地道:“想来那甘宁定是与刘璋有什么阴谋,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对话?!”
张飞眉毛一挑,抬眼正要张口,却看到关羽瞪了他一眼,忙闭口不言。
关羽微笑着起身拱手道:“关某定会小心的,这里便谢过张大人了,张大人回去之后将如何应对啊?!”
那姓张的呵呵一笑道:“成都哪有什么有智之人,只要我张松略施小计,他们便必然深信不疑,如此,便不打扰各位将军了,卑职在成都城内等着大都督及各位将军的好消息!”
说罢起身,向着关羽深施一礼,然后又向众位将军来了个罗圈揖,方才退出大帐,在几名亲兵的陪同下离开了。
“怎么回事啊?二哥!”张飞实在憋不住了,张口便问。
关羽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见到郭嘉和周瑜笑着走了进来,便问道:“二位参谋说说高见如何?!”
周瑜看着郭嘉,暗暗做了个请的姿势,郭嘉也当仁不让,开口道:“张松之言可不可信,恐怕还要着落在三将军这里!”
众人先是一脸疑惑,之后便齐刷刷地看向张飞。
张飞也是一愣,不知他们又在打什么机锋,求助地看向关羽。
关羽点了点头笑道:“翼德,说说那甘宁和里说了些什么吧!”
张飞这才想起了还有件大事,于是将于甘宁见面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说了遍,最后又说了与甘宁的约定。
关羽听后摇头苦笑道:“翼德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竟然被如此浅显的谎言欺骗啊!”
张飞一愣,说道:“我看那甘宁哭得甚是伤心,不似作伪啊!”
关羽正要开口教训,却听得郭嘉道:“恐怕那甘宁的心中确实有怨有悲,与三将军当面,也不全是作伪!”
关羽想了想,也点了点头道:“想来也应该是这样,如此这甘宁倒是个忠义之人,只是迂了些!”
张飞开始被他们说蒙了,此刻才大概听出了意思,疑惑地道:“莫非那甘宁是哐我的?!”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关羽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如我等将计就计,趁机夺了成都如何?!”
夜,静静地,没有一点声响,无论是城上还是城下,如同没有一点生机一般,可感觉往往就是这般欺骗了人,其实在城上是有人的而且很多。
子时将近,城下出现了悉悉索索的动静,城上的人立刻屏住呼吸。
子时一过,城门吱吱嘎嘎地缓缓打开,城上的人开始轻轻地将手中的弓箭握好,只等火把亮起,便万箭齐发。
可惜等了片刻,也毫无动静。
不觉有些怀疑,而就在这时,突然城西方向一阵喊杀声响起,不知有多少人涌入城中,竟似乎已经城破。
北城墙上的大军立刻一阵骚乱,火把也在此时亮起。军士们面面相觑,却不知出了什么事。
严颜眉头紧皱,大吼道:“甘宁何在?!”
不远处,听到一人应道:“严老将军,在下在这里!”
严颜沉声道:“甘宁,你可是与秦军越好了的?!”
严颜的问题刚说出,城北远处突然传来轰轰轰的几十声闷响。
严颜脸色一变,喊道:“快躲起来,是投石车!”
话音未落,便见听到不远处一声巨响,接着飞沙走石,继而惨叫声迭起,秦军竟然是在对着这边的城墙投石。
面对如此密集益州军,秦军的投石车杀伤力大的惊人,不过是两轮齐射之后,城头上已经哀嚎一片,众人只能踏着满地的残肢断臂,向城下退去。
就在这时,城外突然火光冲天亮起,一支骑兵呼啸而来,当先一人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在益州军中大开大合,势如破竹,竟没有一合之将。
此刻甘宁却是跌坐城头之上,呆呆地看着天,生无可恋,他带着无比卑鄙、无比自责的心去诓骗了张飞,不想这一切却成了个天大的笑话,自己原来才是那个最傻的人。
闻着浓烈的血腥气,甘宁没有动一下,他已经不想再抵抗了,只等着秦军攻上城之后,将他这个可怜又可悲的人一刀结果了了事。
严颜却是势若癫狂般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砍杀着攻入城中的秦军。
远处一人大喝一声拍马杀到,严颜突然没来由的产生了一丝恐惧,这是自己三十年从军以来没有遇到的事情,可他也是个倔强的人,岂能因为心中的一丝恐怖,便轻易低头,于是他大喝一声,提到迎了上去。
刀动,风起,刀停,枪至,只简单的一合,那透着森森寒气的火红枪尖,便已经抵住了严颜的颈部,严颜长叹一声,将手中的大刀松开,任由它落入满地的尘埃,而他则缓缓闭上了眼睛。
天明之前,城头上的旗帜已经换成了大秦的黑龙旗,而城中已经到处是张贴榜文,安民禁街的秦军。
一队一队的益州军垂头丧气地被押送到城外的军营,看押起来。
而张飞则守在城门口,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不多时一个高大魁梧,却又表情木然的将军出现在张飞的视线,张飞眼睛一亮,翻身下马,紧走两步来到那人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双臂,兴奋地道:“太好了,幸亏昨夜那一通乱石没有伤了兴霸,否则,我定不饶你个周瑜小儿!”
可此刻的甘宁却是两眼无神,神情木然,被张飞摇晃着也全无反应。
张飞求助地看向身后那个看着就让他来气的书生。
只见那书生紧走两步来到甘宁的身边,躬身施礼道:“甘将军高义,小子周瑜见过甘将军!”
甘宁被他这样一叫,不觉竟然留下了两行清泪,呢喃道:“败军之将,何义可言?!但愿求死,了此残生罢了!”
周瑜却是哈哈一笑道:“将军所虑何事?不过是天下人之口尔!天下人都站在我秦军这边,将军还怕什么!”
甘宁苦笑道:“公子好大的口气,天下人都站在你们这边,那益州的百姓呢?!”
周瑜微微一笑道:“用不了多久,你便知道了,益州在我秦国手中和在那刘璋小儿的手中将会是天壤之别,如果说过去是那些不分忠奸,不辨是非的人当道,那么从今以后,益州便是朗朗乾坤了。小子说这些,将军或许只当是吹大气,那不如留着,看着,如何?”
甘宁的心中莫名的竟然有了些许期待,期待那个世道的来临,或许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不会再受从前那样的侮辱。
马超亲自提着严颜来到关羽面前,一脸傲然地道:“甘宁的本事或许不错,但这老家伙却是个真正的厉害角色,大都督,人我是带来了,您如何赏我啊?!”
关羽哈哈一笑,看向郭嘉。
郭嘉道:“奖赏早有定论,杀一主帅,赏银百两,降一主帅,赏田地百亩,今既然带来个不降的,那便杀了了事,来人,拖出去,砍了。”
马超一听,急了,忙道:“哎哎哎,慢来,慢来!”
随即笑盈盈地冲着关羽躬身抱拳道:“大都督,让小子试试,没准能降呢?!”
不等关羽开口,严颜眼睛一瞪,怒道:“士可杀不可辱,只有断头将军,哪有投降的将军!”
马超才不理会,上前笑呵呵地给他松了绑,也不怕他突然暴起反击,毕竟马超的武艺在那摆着,否则也不可能一回合制服严颜。
严颜突然被松了绑,反倒站在这里有些尴尬,你说是囚犯吧,自己可是自由之身,你说是自由之身,自己又不是秦国的将士,怵在这里算什么?!
马超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躬身拜道:“老将军以半百之身侍奉刘焉父子,可这天下真正的主人是谁,老将军知道吗?”
严颜一愣,疑惑地看着马超。
秦军众将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二人。
只听马超继续道:“这天下是老百姓的天下,不是他刘焉的,甚至也不是他刘虞的,今天下百姓,到我秦国则幸福安宁,离我秦国则颠沛流离,老将军知道为什么吗?”
严颜心中动了动,眉头紧皱,思考片刻,犹豫地道:“其他诸侯不为天下百姓着想?!”
马超一拍大腿道:“着啊!其他人只想着自己享乐,有几人肯为百姓着想,远的不说,单说这刘焉父子,他们过得是什么生活,再看看益州百姓过得是什么生活,益州自古富庶,有天府之国的称号,可就是这样的地方,老将军也知道,每年要饿死多少人?他们是好吃懒做将自己饿死的吗?非也,是被层层盘剥致死的!老将军放着有用之身,不想着为我泱泱大秦效力,而是想着为这腐朽的刘氏父子殉葬,值吗?!”
大帐中暴起一阵喝彩,严颜的脸也渐渐红了起来。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