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看着面前已经被益州那如狼似虎的骑兵搅得混乱不堪的阵地,钢牙一咬,狠狠地道:“收枪,近战!”说罢,从得胜勾上摘下自己的火尖枪,一马当先杀入战阵。
火尖枪舞动如轮,突刺如蛇,收割着两丈方圆内的所有敌军生命。
因为西凉铁骑的战力强悍再加上人数众多,渐渐地益州骑兵开始不支,再加上总有些碍手碍脚的盾牌手或者枪兵出现,益州骑兵的形势岌岌可危。
甘宁见事不可为,当机立断,下令撤退。
可惜骑兵对骑兵,想要撤退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马超一声大喝,西凉铁骑立刻追了上去,益州骑兵顿时大乱,抱头鼠窜。
甘宁见状,左冲右突,不断解救益州骑兵被纠缠之人,不想,引起了马超的注意,此时的马超不过是一名十六七的少年,可那身武艺,在西凉军中除了庞德,已经无人能敌,因而他毫无惧意地迎上了甘宁,当胸就是一枪。
甘宁正焦急地率军撤退,忽然见到一名少年将军,银盔银甲,粉面无须,浓眉大眼,器宇轩昂,不禁心中赞叹,可惜此刻不是欣赏的时候,见这少年将军一枪刺来,也只得举枪格挡。
一合之后,甘宁大吃一惊,实在是没想到,这样一个白白净净地小郎君,竟然有如此神力,不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慢慢地益州军逃远了,西凉铁骑也追远了,唯留下马超甘宁二人,在那里叮叮当当的交战了数十回合,胜负难分,此刻的马超也收了大意之心,全力应战。
一个时辰之后,战场上的益州军已经跑光了,而秦军也退了回来,将马超和甘宁二人团团围住,此刻的甘宁已经不报逃走的希望了,只想着全力以赴与这年轻将军一决胜负。一个不怕死的人,是很难缠的,渐渐地马超开始有些支撑不住。
庞德见马超险象环生,便想着上前帮忙,可是刚想动,胳膊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竟然是张飞。
只听张飞粗声粗气地嚷道:“别打了!大都督有令,放甘宁回去!”
马超毕竟年轻,此时有些体力不支,听到张飞的话,一枪逼开甘宁的攻击,跳出了战圈。
甘宁得知可以活下去,当然也不想找死,立刻罢手,立在场中央,怔怔地看着张飞。
张飞眼睛铮亮,胡须都一根根立起,只是碍于关羽的命令,否则此刻他恐怕已经忍不住出手了。他冲着甘宁拱了拱手道:“听二哥将你夸到了天上,俺老张还以为是二哥吹牛逼呢,现在看来果然不错,你走吧,明日歇足了力气,再来与俺老张过过手如何?!”
甘宁也抱拳道:“原来是秦国三将军,失敬,既然三将军有此约定,那么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打马便缓缓地向圈外走,张飞冲那些围着不肯放的秦军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些人立刻乖乖地让出一条道。
大帐中,周瑜一脸兴奋地道:“如此来看,即使是益州军能够安然退去,在下派出马超和庞德两位大将之后,益州军的主将甘宁,想要安然退去,怕是也难上加难了,这一仗,我们算是颇有收获了!”周瑜一脸得意地笑着。
郭嘉却是哈哈大笑道:“只怕会有一英雄帮着甘宁解了这围,你们信不信?!”
关羽一听,脸色一变,道:“坏了,忘了翼德,他要坏我好事了,好容易有机会再抓到甘宁,可不能让他这样轻易地放了!”
郭嘉正要开口阻拦,却听到中军大帐外一个破锣嗓子嚷道:“二哥,俺张飞自作主张,将益州的那个水贼放了,二哥你惩罚我吧!”
众人看了关羽一眼,不禁无奈地笑了起来。
“甘将军果然武勇,竟然视数万秦军如无物,就那样潇潇洒洒地走出了敌军的重重包围,却不知甘将军用了什么作为交换啊,莫非是我等益州百官的脑袋?!”一名官员冷嘲热讽,众人跟着哄堂大笑。
“你这说法不妥,我倒认为或许秦军是放人放顺手了,你忘了,前几天,甘将军不也是这样潇潇洒洒地独自一人回到成都的吗?”另一名官员开口道。众人笑得更夸张。
“如果我是关羽,甘将军这样的人才,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放掉,反正过不了几天,还可以再抓住啊!”又一名官员笑道,众人纷纷笑着附和。
甘宁无力地将酒杯放到了面前的案几上,看着这顿由刘璋亲自安排的压惊宴,听着众人那或嘲讽或怀疑的说辞,竟突然生出了与秦军中的众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感觉,想起了马超的武勇、张飞的直率、关羽的光明磊落以及秦军士兵从上到下的团结一心,再看看此刻宴会上众人的情形,顿时很无助很无力,他甚至开始怀疑效力这些人有意义吗?
坐在主位上的刘璋,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不过此时也已经怒到极点,只听他啪的一声,将手中的酒杯掷到地上,摔个粉碎,怒气冲冲地道:“甘宁,你还要犹豫不决吗?再这样下去,你要我成都众人如何信你?!”
甘宁低头看着手中握着的酒杯,此刻已经被自己捏变了形。他没有开口,可他的心中明镜似得,他知道刘璋说的是什么事,他的心中非常挣扎,他的本心告诉他,不可以这样做,可是作为益州的臣子,他又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他该如何抉择呢?
刘璋,没有再开口,只是恨恨地盯着甘宁看了半晌,才回头看向严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严颜眉头微皱,他知道甘宁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便永远别想在益州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了。于是劝说道:“兴霸,我知你心,可你也要明白各为其主的道理啊!”
甘宁抬眼看了看严颜,这个老将军无论是武艺还是人品,都是他非常尊敬的,此刻他的话也的确说的很中肯,是啊,此刻可不正是各为其主吗?既然要竭尽全力为主公分忧,那么个人的那点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甘宁哗的站起身,淡淡地说了句:“我会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宴会厅。
第二日,甘宁早早点齐一众将士,带着向秦军大营赶去。
秦军中,张飞闻讯,立刻点齐兵马,迎了出去。
“甘将军,昨夜怕是不好过吧?!”张飞大咧咧地对甘宁道。
甘宁做出痛心疾首状,低声道:“三将军可愿意与甘宁到僻静处说话?”
张飞哈哈一笑,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甘宁不再说话,打马向城东的一座土山后而去。
张飞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待来到土山后,却看到甘宁已经翻身下马坐在草地上,等着自己,一旁的草丛茂密异常,唯有甘宁坐的地方草比较低。
张飞也不多说,翻身下马,将丈八蛇矛挂在了得胜勾上,大步流星般来到甘宁身边。
甘宁突然失声痛哭起来,将昨夜众人对他的侮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飞,只听得张飞哇哇大叫,跳着脚要将成都的大小官员全部砍头。
甘宁愤然道:“我甘宁也有此意,只可惜势单力孤,为此,想要三将军帮我!”
张飞一百胸脯道:“有事你尽管说,但要是俺张飞能做到的,便统统答应了你!”
甘宁哗的一下站起身,冲着张飞竟然纳头便拜。
张飞大急,忙上前一把拉住,急道:“兴霸,你这是何故啊?快快别这样,折煞我也!”
甘宁痛哭道:“只盼着三将军帮我!卑职真是想要报仇啊!”
张飞急道:“答应了你便是!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甘宁这一通哭,其实是三分假,七分真,他的心里是真的苦啊,可是面对张飞这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他又不得不使出阴谋诡计,因而,他给张飞的那一拜,说是为了谢张飞,到不如说是提前向张飞道歉的。
不过此时拜也拜了,哭也哭了,正事还是要做的,于是他开口道:“今夜子时,卑职负责北门的防守事宜,到时候,卑职将率领麾下将士大开城门,迎接三将军入城!如何?!”
张飞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道:“着啊!倘若真的因此攻破了成都,那么俺老张亲自写信给大哥,表奏你个万户侯当当!”
甘宁忙摆手道:“万万不可,卑职只愿能够报这被辱之仇,其他的,单凭将军吩咐!”
不多时,二人从土山后转了出来,甘宁在前,盔歪甲斜,狼狈不堪,而后面张飞则势如猛虎,紧追不放。
直到追到益州军本阵,一通箭雨之后,张飞才恨恨地骂了几句,打马返回本阵。
一进营帐,张飞便嚷嚷着“大都督现在何处,俺有急事见他!”
一个亲兵忙上前道:“回三将军,大都督等一众文武都在中军大帐内议事呢!”
张飞大头一点,大步向中军大帐走去。
大帐被张飞一把掀开,张飞急吼吼地走了进去,正要开口,却见帐中坐着一个身量矮小、贼眉鼠眼的人物,不禁疑惑地看着众人,问道:“这是何人?!”
预知这其貌不扬之人是谁,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