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袁绍,再说公孙瓒,被袁绍压在渔阳,打了大半年也没有什么起色,可是这几日却突然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原因便是袁绍听信谗言,愚蠢的竟然做出了自断手脚的事情,诛杀了丁原不说,还赶走了吕布,此消彼长下,此时的公孙瓒已经具备了将袁绍赶出幽州的实力。
然而事与愿违,就在这个时候,打败丁原的蹋顿提出要求,要公孙瓒恢复他乌桓王的称号,并且要求将渔阳封给他作为王庭,允许乌桓人在渔阳进行游牧。
恢复乌桓王称号一事还好说,毕竟那是在灵帝时期便被正式定下的,如今也不过是重提一下而已,可是将渔阳划给乌桓人做牧场,那便是公孙瓒无法忍受的。
这公孙瓒骁勇善战,可是他在对待异族的时候却是异常的强硬,从不退让分毫,当年容许蹋顿在幽州落户也是迫于大汉的威势,不得已同意的,可是灵帝死后,他就立刻在其治下取消了乌桓王的称号,如今更是不可能同意蹋顿的要求。
而蹋顿本来认为自己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再加上着实是被汉人打怕了,所以一直没有挺直了腰板索要权利,可是这一次丁原攻打安乐城,却是让他们重拾信心,意识到对于如今关东诸侯来说,乌桓军依旧是一支强大的力量,因而他们大胆地提出了要求。
对于被公孙瓒拒绝,蹋顿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于是在被公孙瓒拒绝的同时,蹋顿宣布了治下的安乐县以及渔阳郡南部的土地归他乌桓王所有,任何人不得干涉,而且他也开始整备军队,特别是有了丁原军留下的几万套装备,让他很快便建立起一支四万人的乌桓军队。
他们四处围杀汉民,劫掠物资,不断向北扩充,用了短短一个月时间,便将整个渔阳吞并,硬生生地在袁绍和公孙瓒两军之间,抢占了一块地盘。
袁绍派出大军攻打,可是他竟然遇到一个老熟人,没错就是吕布,投靠了蹋顿的吕布,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统帅了一支强悍的骑兵四处攻城略地,战力之强,让袁绍军闻风丧胆。而公孙瓒却是后方出了麻烦,一直如同绵羊一般的高句丽人,突然在这个时候来犯,让他不得不暂时停止向西进攻,掉头回去对付高句丽人,这倒是给了蹋顿一个逐渐稳定局势,壮大自己的时间,渐渐地,渔阳的游牧业在蹋顿和吕布的治理下,兴旺了起来。
再说曹操,与刘备打了大半年,虽然各有胜负,但是因为他有着充足的后勤,因而还是渐渐占据了优势,刘备已经几乎将徐州之地全部丢失。但曹操也同样在青州碰了钉子,因为刘备在青州实行仁政,深受青州百姓的爱戴,再加上鲜卑王族的支持,让曹操在青州举步维艰。
可如今的曹操,在徐州遇到了另外一个更大的难题,那便是倭寇。
“主公,昨日倭寇已经退去,可他们的损失并不大,倒是抢走了不少的粮草辎重!”曹洪无奈地向曹操汇报着。
曹操表情凝重,盯着手中的战报,一言不发。
过了片刻,才抬头看向曹洪,问道:“陈温那边有回话吗?”
曹洪犹豫了一下,道:“陈州牧说扬州沿海也多有倭寇,他已经有些应接不暇,无力再帮我军了!”
曹操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危难时刻见真情,这陈温平日里看着与我军热络,到此时,我尚未让他出兵,便推三阻四,小人啊,算了,我就不信,偌大一个徐州,找不出几艘像样的海船可以出海追击倭寇!传令下去,撒开人马,给我找,找到了,便买下来,钱不是问题,一定要想办法弄出一支水军来。否则一个徐州便让咱们焦头烂额,还谈什么攻城略地!”
一旁的夏侯渊闷声闷气地道:“早知道就不打什么徐州了,这海边怎么还有这么些麻烦事?!”
曹操眼睛一挑,看向夏侯渊道:“那依你之见,当攻打何处?”
夏侯渊朗声道:“南攻豫州啊!”
曹操叹了口气道:“为将者,勇气是很重要,没有勇气便不可能战必胜攻必克,但是为将者也必须要辅以智计,而后施行,才能够没有疏漏,如果单凭勇力,那不过是一种匹夫所为。便如方才妙才所言,我军攻击了豫州,你知道那将如何嘛?!”
一边的戏志才一阵剧烈地咳嗽。
曹操关切地看着戏志才,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志才,保重身体啊。”
夏侯渊此时才开口回答曹操的问话:“如果攻击了豫州,北方黄琬的盟友袁绍估计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便会形成南北西三面夹击我军的局势,是吗?”
曹操点了点头,欣慰地笑道:“说的不错,妙才,你有勇力,就是疏于用智,所以你一直都只是一名将才,你需勤于学习,活用智计,那样便可以成为一方帅才,你可记住了!”
夏侯渊躬身施礼道:“卑职受教了!”
戏志才又咳了一阵,笑道:“主公,如果妙才也能够成长为元让和子孝一般,那么主公便可以少很多的烦恼了!”
曹操点了点头,道:“不错啊,如今的子孝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倘若妙才或者子廉也可以如子孝一般,那么我也确实省心不少!”
戏志才心中一动,本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继而又是一阵咳嗽。
曹操见状,只以为他这欲言又止是因为咳嗽造成的,便也没有多想。
只是他不知道,戏志才想说的其实是别的事情,只是,这曹操一贯多疑,戏志才认为即使他说了,恐怕曹操也并不会采纳,因而也就没有再说。
“报……主公,兖州传来消息,太尉皇甫嵩、车骑将军朱隽护送陛下抵达昌邑!曹仁将军请示主公该如何处置!”一名亲兵匆匆来报。
众人皆是大惊,曹操也嚯的立起身来,眼中满是精光。
戏志才却是在一边微皱眉头。
曹操上前,一把将那名亲兵扶起,问其详情。那亲兵也只是粗略地说了下刘虞意图摆脱袁氏控制而鼓动洛阳百姓暴动,激怒了袁术,洛阳被屠城以及几员武将趁乱带着建安帝刘虞东逃兖州的大概经过,至于更细的他便不知情了,可就是这些也足够曹操等人消化一段时间了。
戏志才一阵剧咳,曹操忙躬身问道:“志才有何想法?!”
戏志才忍着咳嗽,沙哑地道:“上策,将皇帝交给袁术,中策,将皇帝交给袁绍,下策,留下来,挟天子以令诸侯!”
曹操一听哈哈大笑道:“上策非人臣所谓,中策意义不大,倒是这下策甚合我意!”
戏志才又是一阵咳嗽,之后低沉地问道:“主公可想好了,那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啊!”
曹操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志才,事在人为,此事对我颇为重要,将来?等到瓜熟蒂落之时,谁是文王、谁是武王,犹未可知啊!”
戏志才听到这里,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却是定格在这个表情,竟然渐渐没了生气。
曹操见戏志才的表情,起先还在为自己的英明决定而沾沾自喜,可是突然发现戏志才那笑容竟然似没了生机,心中一惊,伸手轻轻探了过去,却是果然已经咽气。不禁颤抖着双手,指着戏志才啊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突然捂着头大叫一声,跌倒在地,竟然晕死过去。
众人顿时慌了神,有掐人中的,有端来水给他喂水的,竟然无一人注意戏志才。
这也不能怪曹操麾下的众人无情,只是因为这戏志才已经重病多日,早已经被断定难以活下去,所以此时,众人倒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曹操的反应还是过激了一些,让大家反而是乱了阵脚。
一阵忙乱后,曹操悠悠转醒,却只是窝在戏志才一边的床榻角落里暗自流泪,众人看着心中也是悲痛,陪着他流了好些的泪水。
曹军全军素缟,让刘备军一时也摸不清曹军中死了什么人,需要如此大的阵仗,这时突然传来消息,说曹军的第一谋士戏志才病死了,而曹操也一病不起,整个曹军乱做一团,没有了人运筹帷幄,也失去了曹操指挥若定,如何能不乱。
“曹军中的事情,消息可靠吗?”文丑一脸兴奋地看着一旁的斥候。
那斥候兴奋地答道:“千真万确,小的偷眼看到了戏志才已经被装殓,而曹操却没有出现,后来在中军大帐见到他卧床不起!”
文丑大叫道:“好,俺文丑扬眉吐气的时候终于到了!”
一旁的副将见状,忙提醒道:“将军,主公临行时提醒有任何重要行动都要请示他或者颜良将军决定啊!”
啪的一声脆响,文丑重重地一记耳光打在了副将的脸上,随即听到他恶狠狠地道:“老子用你聒噪!主公远在临淄,此时去请示,来回几天,曹军早跑了,至于颜良吗?俺和他是一个地儿出来的,他能比俺高明多少,便不必请示了,就按俺说的办,全军戒备,只待曹军一退,我军便全力追击,定要将曹操的项上人头拿了来!”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