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四夜的逃亡之路,对于张英、樊能来说,是如同噩梦一般的存在,永远的缠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们没有是,可是全都成为了俘虏,当他们追至那座土山的时候,便已经一头扎进了一个陷阱中,难以自拔,先是密林中防不胜防的陷阱暗算,还有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发射而来的箭矢,让他们彻底绝望,然而退出去,却是同样的难以办到,最终樊能如同野兽般被吊着一只脚,在树干上晃啊晃的,身上则是密密麻麻的箭矢,鲜血已经不再留下,或者说已经流干,他死了,带着对眼前情景的难以置信和对张英的痛恨,死了。
张英并没有比樊能幸运,他的两万人受到了颜良军的追击,同时在沿途还有各种各样在来的时候没有见到的陷阱和障碍,这说明早有人等在了他们的归途中。
这让张英军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他们甚至无法安下心来吃饭,可人比较是需要食物的,因而在第二天的傍晚,他们还是停了下来,他们必须要吃饭,否则大家谁都走不了。
这一切似乎都在沮授的预料之中,在之前张英军疯狂撤退的时候,颜良军追得其实并不急,他们甚至一顿饭都不曾耽误,可就在张英军的士兵停下进食的时候,颜良军到了,带着慑人的气势,杀入了正蹲在铁锅边准备开饭的士兵群中。这一顿砍杀,直杀的张英军将士肝胆俱裂。
就在这时不知何人吼了一嗓子“投降不杀!”,立刻有无数的士兵,将手中的破碗举过头顶,跪在地上,为什么是碗而不是武器?
张英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俘虏,看来他还是比樊能要幸运。
第二日的黄昏,张英率军回到了曲阿城下,一脸苦相的张英,清晰地感受着背后那锋利的匕首,他相信,只要自己稍有异动,那支匕首定然会在第一时间刺入自己的后心。
看着两万多的军队,各个满脸的疲惫,城头的刘繇大喊道:“城下是何人领军?!”
那支匕首顶了一下张英,张英立刻会意,上前两步,冲着城头喊道:“主公,我是张英!”
刘繇先是兴奋,终于回来了,已经离开七八日,他真担心这几万人出点什么意外,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事,疑惑地问道:“樊能呢?”
张英沉着地道:“他没回来吗?我们两支军队分头行动,说好了这两天回转的,可能他还没有回来吧!”
刘繇哦了一声,便下令开门。
曲阿城门打开,张英率先向城门走去,在走到距离城门还有五步的地方,张英突然一个健步冲进城门,同时大喊道:“快放箭,这是刘备的军队!……啊……!”可惜,就在这时一支利刃冲开了张英铠甲甚至肌肉的阻隔,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脏,他的喊声也戛然而止。
刘繇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大喊道:“放箭,快城下的防守城门,不得让敌人冲进来!”命令下达,他快步跑下城头,策马向着城东门跑去。
一切都太晚了,刘繇军根本无法抵挡如同猛虎般杀入的刘备军,很快,战争便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刘繇没有能够逃脱,他被曲阿的大族抓获,送给了刘备,当然目的是为了讨好刘备,赢得刘备的优待。
刘备没有让他们失望,继续保留了这个大族的财富和土地,可是其他的大族便没有这么幸运了,刘备虽然没有进行大清洗,但是要求他们交出一半的财产和粮食,而且消防袁绍、曹操,取消了奴隶,让百姓们成为有自有田地的自耕农。
汝南来的百姓,有两三万人随刘备进入了曲阿城,分得了土地,开始了正常生活,其他的四五万人,则留在了秣陵,那里是他们的福地。
刘备不但不强求,还答应免除他们五年的赋税,当然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他们在农闲的时候,要出工建成。
这秣陵城,刘备看上了,这里不但陆地上易守难攻,而且还扼守这长江水路,可谓是一个天然地战略要冲。
而周泰则率领五千招募来的水军,在秣陵城外的长江边上,建起了刘备的第一座水寨,训练水军,准备与刘表抗衡。
曲阿丢失,也宣告了曹操对扬州管辖的中断。
这让曹操非常恼火,立刻派兵准备过江征讨。
刘备军震动。
曲阿太守府,如今已经被改为扬州牧府,一座不大的偏厅,便是刘备和麾下的核心幕僚商议要事的场所。
“曹军上一次被堵在了淮河北岸,便很不服气,此番听说曹操派出了麾下近四万的精锐,要渡过长江,收服失地!”孙乾汇报着收集来的情报。
刘备皱着眉头,看向沮授和简雍。
简雍摇了摇头,笑道:“军机大事,主公还是问一下沮授吧,这种事情,卑职可出不了主意!”说罢,继续歪在矮几旁,自顾自喝着酒。
刘备苦笑着摇了摇头,笑骂道:“我军若被曹操打败,看你还到何处去喝酒!”
厅中众人经此一闹,顿时都放松了一些紧张的心情。
沮授开口道:“此事,首先还是要与曹操谈谈,他的首要任务,并非扬州,咱们可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曹操放弃攻伐,是最好的!”
刘备点了点头,说道:“这事就交给简宪和了,你也别光享受不干活!”
众人大笑,简雍苦笑着起身抱拳领命,转身就要走。
刘备忙喊住他,说道:“你知道该怎么说吗?怎么说走就走啊?!”
简雍哈哈一笑,道:“这一次,无论我说什么,曹操都不会放弃攻伐的,还是要做好打一下的准备,不过,卑职会为今后留下伏笔的!”说罢,也不理会众人错愕的表情,转身就走掉了。
刘备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禁求助地看向沮授。
沮授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宪和说的没错,曹操这一次是铁了心了,想要只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是不太可能的!”
刘备急道:“如之奈何?!”
沮授正要开口,门外亲兵禀报道:“主公,周泰将军从秣陵水军大寨送来密信一封!”
刘备一把夺过,看了看上面的火漆,然后一把撕开,看了看,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此番,吾无忧矣!”
曹操亲抵徐州广陵,隔着长江,眺望着曲阿的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鸡肋啊!”
一旁的夏侯渊没有听清楚,疑惑地道:“主公,您说什么?!”
曹操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他,不多时,亲兵来报“刘备麾下文士简雍求见!”
曹操点了点头,眼神立刻变得凌厉起来。
简雍面色惨白地来到曹操面前,纳头便拜!
曹操讥笑道:“刘备派你来向我俯首称臣的?”
简雍尴尬地笑了笑道:“非也,我家主公派在下来与曹公谈和的!”
曹操眼睛一瞪,怒视着简雍,冷冷地道:“谈和?他刘备小儿抢占我曲阿,还来谈和?怎么谈?把曲阿还给我吗?”
简雍慌里慌张地道:“曹公,那吴郡和丹阳郡对于曹公来说,本就是两块飞地,守不容易守,治又不容易治,在曹公手中,也不过是鸡肋一般的存在,我家主公说,可以与曹公谈一谈交换的事!”
曹操面无表情,死死地盯着简雍,冷冷地道:“我曹操的地盘,谁都别想动,告诉刘备,洗净脖子,等着挨刀吧!来呀,给我乱棍打出!”
一顿乱棍之后,简雍哀嚎着逃出了曹操的议事厅。
曹操眼神一冷,命令道:“夏侯渊听令,命令你立刻率军搜罗船只,今夜强渡长江!”
程昱起身正要相劝,曹操一抬手,道:“此势决不可助长,否则人人都认为我曹操可欺,那时便将四面受敌!”
然而,曹操的计划没有能够实施,因为河边的船只全部被搜罗一空,没有船怎么渡江啊!
曹操岂是轻易放弃之人,他严令夏侯渊征调民夫赶制船只,只用了五天时间,两百天渡船便全部完成,几乎是在完工的同时,曹操便下令渡江。
这些渡船并不大,每条船也只能承载二三十人而已,一次不过五六千人。但也是密密麻麻的慢江的船只。
随着一声号子响,渡船离岸,向南岸驶去。
然而不等渡船到达江心,上游便有数百条战船游弋而来,那些战船本就速度快,在加上顺流而下,速度更是让人咋舌,只一刻钟的时间,便已经可以清晰的看清穿上兵士的样貌以及船头悬挂的大大的刘字旗和周字旗,是周泰的水军。
只见他们各个张弓搭箭,只等进入射程,便给曹军战士致命一击。
渡船上的人惊慌失措,不过此时他们也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使劲向江南岸划去。
突然,战船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嗡嗡声,曹操身边的夏侯渊大叫一声“不好!”
接着就看到渡船上的曹军如同被收割的麦穗一般,一大片一大片的到下或者落入水中,江面很快就被染成了赤红色。
渡船上的曹军战士试图反击,他们不断地向战船放箭,可是效果实在是很一般。
反观周泰的水军,每一次放箭都给曹军造成巨大的打击。
看着渡船上越来越少的人影,曹操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喊话吧!我要与刘备谈判,让他们放了渡船上的人!”
预知后事如何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