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贵人蔡琰的蕙草殿内,李宣意外地见到了大王子李蓉和袁绍大老远送到大秦的甄宓。
李蓉似乎有些心虚地向李宣施礼道:“孩儿见过父王!”
李宣点了点头,看向蔡琰道:“我道蓉儿在家读书呢,原来在你这里!”
蔡琰如今也不过是刚满二十的女子,与当日端庄秀丽的容颜相比,又多了份富贵少妇的特有气质,听到李宣的打趣话,她盈盈一笑道:“蓉儿这段时日研学诗经,有些不解之处,便来臣妾这里探讨一番。”说罢,看李宣目光转向李蓉身后怯生生地甄宓,笑着继续说道:“甄宓妹子在诗词歌赋一途,倒是与臣妾相谈甚欢,于是,常来坐坐!”
李宣点了点头,看向甄宓道:“恩,你在这长安也没个至亲,这未央宫里的姐妹,你就多走走,都是好人!”
甄宓见李宣并没有什么王爷架子,倒是也和庶民一般你呀我呀的称呼,不觉心中淡定了一些,主动上前盈盈一礼,羞怯地道:“奴婢拜见秦王殿下!”
李宣摇头苦笑道:“得,我这不说话还好,说一句嘴,你还拜上了,好了好了,咱家没这么些讲究,过去在太原……”正要与甄宓说说当年在太原时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往事,却无意间瞥见大王子李蓉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甄宓,一脸痴呆像,着实不像话,心中立时有些不悦,轻咳一声。
李宣的异样顿时让走神的李蓉回魂,尽管天色已黑,可脸上的羞红还是明明白白地可以看得到,只见他大惊失色地跪倒在地,头触地,哆哆嗦嗦地不敢开口。
蔡琰回头一看,顿时明白,眉头一皱,心中也是不悦,不过她却是没有针对李蓉,而是呵斥甄宓道:“天色不早了,本宫要休息了,你自回吧!”
李宣本来铁青的脸,经蔡琰这一说,倒也不好继续黑着,轻哼一声没有理会跪倒一旁打摆子的李蓉,抬脚进了蕙草殿的第三进院子。
此时甄宓依旧一脸茫然,不过既然蔡贵人已经语带不善地赶人,她心中虽然凄然,可也不好说什么,冲着蔡琰施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李蓉却是跪着没敢动。
蔡琰见甄宓走远,这才走到李蓉面前,恨铁不成钢地在李蓉的额头点了一下,叹了口气,道:“今后莫要再和那小妮子见面了,你呀!”说罢,也不再理会眼泪都吓出来的李蓉,转身追着李宣走了。
李蓉如同丢了魂一般地在后宫中游荡,最后是如何到了椒房殿,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只是隐约记得好像姐妹们笑着和他打招呼,不过此时的他哪里有心思理会他们,径直来到王后的正殿,门也忘记敲,垂头丧气地来到刚刚沐浴完坐在榻上打坐的如月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如月一惊,跳下床榻,一把扶着李蓉,问道:“蓉儿,你这是怎么了?!”
李蓉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如月一个劲追问,他却只是抱着如月的腿默默地流泪。
看着面前哭成泪人一般的李蓉,如月都要急疯了。
这李蓉从小便是一个小大人,成熟稳重,在兄弟姐们中的威望颇高,就连那个大他四岁的长公主李娇也是不能比的,可今日这番模样却是从未有过,再加上他这不吭声的闷哭,如月不急才怪。
听到殿中的动静,先是椒房殿的婆子丫头急吼吼地到各宫通报,接着姐姐妹妹们得了信进来询问,不过都被如月一股脑地赶了出去。回头,再次来到李蓉面前,正色道:“蓉儿,到底怎么回事?!”
蔡琰端了一杯益州进贡的上好的峨眉毛峰送到李宣的面前,看着一脸不悦的李宣,蔡琰回头看了眼门口的几名丫鬟。
丫鬟们会意,退了出去,轻轻掩上房门。
蔡琰憨笑着来到李宣的身边,轻轻从身后搂住了李宣的脖子,打趣道:“殿下的威仪更盛了!”
李宣经她这一个亲昵的动作,觉得再绷着个脸,似乎对蔡琰有些不公平,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蔡琰的手道:“心中着实是有些不悦,这小子……”
蔡琰娇笑一声,一转身竟然坐到了李宣的怀里,娇嗔道:“大哥,怎么还和个孩子一般见识,大哥忘记琰儿当日对你吟唱的《关雎》了吗?宓儿那般的绝色人儿,又才情丰茂,也难怪蓉儿会心生涟漪,大哥该引导才对,这样唬他个半死,万一他将来再不敢近女色,可如何是好!”
李宣苦笑着伸手刮了一下蔡琰的琼鼻,道:“你呀,有人都心心念念地想着和你大哥抢女人了,你还在替人家说话?!”
蔡琰笑得更欢了,嗔道:“那是自然,琰儿恨不得大哥的女人都被别人抢光,只留下琰儿一人陪伴大哥!”
李宣一巴掌打在蔡琰的小翘臀上,笑道:“你越来越放肆了,看大哥怎么收拾你这个骚蹄子!”说罢将蔡琰一把抱起,向床榻走去。
片刻后便见床榻上娇笑不断。
良久,内室中云收雨敛,只听的蔡琰慵懒的声音响起:“淑文,准备些热水,王爷要沐浴!”
内室外传来蔡琰的贴身婢女淑文的回应:“知道了,贵人,王后娘娘派人来传话,大王子殿下到椒房殿一个劲的哭,问不出个原由。”
内室中卧榻上的纱幔唰的一下被打开,李宣探出头,面色不善地道:“告诉王后,让她放心,一个时辰后,让那个孽障到这里来!”
淑文怯生生地应了一声。
片刻后,蔡琰服侍李宣沐浴一番,期间难免又是一番香艳旖旎的景色,不足为外人道也。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时间已近亥时,只听的蕙草殿外小太监唱道:“大王子殿下求见王爷!”
李蓉微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淡淡地道:“让他进来!”
正殿前厅的大门打开,李蓉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抬眼看到李蓉,忙跪地磕头道:“儿臣见过父王!”然后便头触地不再开口。
李宣定定地看了看李蓉,良久才道:“起来吧!”突然间,李宣心中想起一事,不禁摇头苦笑,李娇和李蓉都是已故王后长孙木兰所生,经上一次李娇为周瑜闹腾,再来此次李蓉情动甄宓,这姐弟二人还真是在儿女私情方面早熟的紧啊,可如果是一般的人家,这其实是无妨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可作为李宣的嫡长子,将来王位的继承人,心中将儿女私情看得太重却非好事。
对于这一点,李宣深有同感,当年自己的这一缺点别被人抓住,差点铸成大错,所以今日对于李蓉,李宣必须要劝导一番。
李宣看了眼瑟缩在他面前,低垂着头的李蓉淡淡地道:“坐下说话吧!”
李蓉的心明显一滞,他的父王对他的严厉是超过其他兄弟姐妹的,这一点在任何场合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小的时候,别人不说,他也不明白,可是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对父母往事的了解,他为父王的表现找到了一个他认为最为合理的解释“他的母亲因他而死,而他的父王深爱的他的母亲”。
这一点,李蓉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包括非常疼爱他的王后,他只在心中默默的自责,理所当然地承受着父王对他的别样对待。
但是今天,他第一次在父王的身上感受到了关系和爱护,从他语气中感受到了这些。
李蓉顺从地坐到一旁的座榻上,已经低头不语。
李宣叹了口气,道:“你的心中是怎么看待甄姑娘的?!”因为李宣尚未决定对袁绍一方的态度,因此对于他送来的甄宓,也并没有给予什么名分,因而只以姑娘相称。
李蓉心中如同刀割一般,良久,他才忍着心中的剧痛开口道:“甄姑娘,迟早会成为父王的女人!”
李宣眼睛一眯,盯着李蓉,良久,又说道:“你要记住,只有孤给你的,才是你的,孤不给,你不可以自己拿,懂吗?”
李蓉心中一颤,忙跪地道:“儿臣知罪!”
李宣看着趴伏在地的长子,心中突然一软,道:“好了,起来吧,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吧,今后不要见面了,你与别人不同,注定要承担的更多,不该有的奢望不要有,否则难免会失去本该属于你的,谨记!”
李蓉再次磕头受教。
李宣叹了口气,他这个儿子不知能否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李蓉离开了,带着不舍和决然离开了蕙草殿。
蔡琰从内室走了出来,面上已经卸下忧色,换了一副甜甜地笑意,毕竟这是秦王和他儿子之间的事情,与她无关。
然而这一夜,注定有一个人是无法入睡的,这人便是其中受了无妄之灾的甄宓,他忐忑不安地蜷缩在卧榻上,感受着整座未央宫的冰冷与压抑,久久无法止住眼泪,她,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他日复一日的不安中,时间却是不停脚步的划过,而一切便如同没有发生一般,过去了,渐渐的,她也适应了,而她,也慢慢长大了。
相对于李宣的后宫,前朝之事似乎轻松地多,关羽不负众望地拿下了阿拉山口,而且占领了乌孙数百里的土地,直到乌孙国王拿出价值上千万两白银的赔偿,两国才罢兵。
不过,也有一些出乎李宣意料的事情,吕布北伐,成功灭掉公孙瓒之后,与袁绍以辽西辽东郡界为界,双方停战,公孙瓒不知所踪,而后,吕布挥军南下,直取马韩,揭开了征讨三韩的战争帷幕。
预知吕布战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