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进为了鼓舞士气,在第一波攻击部队攻打剧县城的时候,他便挺身而出。虽然这些兵士还是新兵蛋子,但经过他三个月的精心调教,阵型还是有鼻子有眼的。
不过如今,这些都用不着了,他们已经开始架好云梯,攻城。
城头上的箭矢、滚石、檑木,不要钱似得向曹军身上招呼,而曹军能做的便是口中念叨着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快显灵,祈祷不被那些要命的铁家伙砸中,当太上老君只有一个,实在是忙不过来,因而有好多人被砸中了,城头下立刻开始出现曹军的尸体,一个两个三个直到堆积的一层两层三层,这些人死状之惨,这里边不说了,请各位看官自行脑补吧,总之一刻钟后,曹军阵营中响起了撤退的信号——鸣金。
乐进留下来断后,等到最后一个曹军顺着云梯滑下去之后,他挥刀砍翻几个试图上前偷袭他的守城军士,翻身跳下了数丈高的城墙,然后落到城下的死人堆上,顺势几个翻滚,卸掉了下坠的力道,顺便也躲过了几个紧随其后的箭矢,然后转身挥刀格挡开那些射向自己的箭矢,且战且退,期间还捎带提起一个小腿中箭失去行动能力的曹军战士,最后大大咧咧地回到了曹军的阵营。
剧县城头响起了高亢的欢呼声,他们胜利了,他们成功的挡住了曹军的一波攻击,虽然之后不知还会有多少,但他们这一次胜了,而且他们也相信会一直胜利下去。
“文谦,守城的敌人战力如何?!”夏侯渊一边帮乐进拔除那些卡在甲叶之间的箭矢,一般问道。
乐进呵呵一笑道:“很垃圾,不过,我带来的这些步兵更垃圾,所以胜负现在还不好说,五五开!”
夏侯渊不再问了,他大概明白了实际情况。
良久夏侯渊又问道:“倘若下一次我派出虎豹骑攻城,胜算几何?!”
乐进此时已经脱掉了甲胄,在大木盆里洗着脸,听到夏侯渊的话,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去洗,过了片刻,洗吧,拿了块布一边擦着脸一边道:“胜是可以胜,只怕伤亡不会小!”
夏侯渊烦躁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
夏侯渊并不爱动脑筋,为此曹操就曾批评他“将当以勇为本,行之以智计;但知任勇,一匹夫敌耳。”可是夏侯渊似乎没有听进去。
乐进擦完脸将布一丢,笑着道:“大将军莫急,听卑职慢慢道来。”此时夏侯渊已经被曹操任命为大将军,听到乐进的话,夏侯渊不自觉地向乐进的方向倾了倾,只听到乐进嘀嘀咕咕地对夏侯渊说着什么,而夏侯渊则是不断地点头,直到听乐进说完,夏侯渊一拍大腿,道:“好,此计甚妙!”
接下来的几天,曹军每日轮番从剧县的四个城门攻城,顺序是上午南东,下午北西,就这样日复一日,两军便如同达成默契一般,当城头一喊曹军来攻,城内的守军不用说,便一股脑地向着应该来攻的方向跑去,准没错。
不过这里说的轻松,但对于实际参战的双方拉说,那都是生与死的较量。
孔融虽然对守军这样的做法心中犯嘀咕,但是他谨慎地对待了几天之后,发现曹军的规律根本不变,一开始的时候,将大军调到城中央,等待曹军的攻击军队就位,然后调军故去,这样准没错,可是几天之后,城中的将士意见疲惫至极,再让过他们每天四趟地城墙上城中央这样来回的跑,将士们是的确受不了。
而按照规律,守军甚至可以在两军休战的间歇,从容地走到下一个攻击的方位便可,大大地节省了体力。
因为守军战力太差,虽然曹军的战斗力也很一般,但是对比这些尚没有进行系统的强化训练的战士来说还是强了一些,因而在第三天开始,守军便已经出现了险情,而到了第五天,那支数千人的机动部队,也已经被当做正兵,补充到了守城部队中。
事情往往便是怕什么来什么,第七天的时候,就在守城的所有人以为曹军还会按照一贯的规律行事的时候,曹军改变了策略,直接在上午的第一战时攻击了北城。
守城军队本已经优哉游哉地上到了南城墙,谁知战鼓一响,才看到曹军是冲着北城来了。
仅剩的三万多守城军队立刻留下了一直三千人的军队以防万一,而后剩余的人拼命地下了城墙穿过城池再从北城墙上城。
这时攻城部队已经淌过了那一百多步的死亡距离,来到了城下,好在城下的曹军今日虽然人多势众,但战斗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双方一番白热化的激战后,曹军渐渐露出了颓势。
可就在这时,南城墙突然发出尖锐的示警声,有人从南城墙攻城了。
居中调度的孔融大急,忙命令北城墙上的一万守军脱离战斗,驰援南城墙,可是命令刚刚下达,南城墙上便发出了巨大的呐喊声,完了,曹军占领了南城墙。
孔融一脸无奈地冲着身边的亲卫道:“快去找到祢衡先生,我这便指挥军队从东城门攻出城去,你带着先生来找我!”说罢,各自分头行动。
半个时辰之后,满脸血污灰头土脸的孔融,等到了亲卫带来的祢衡。
不等孔融垂头丧气,祢衡哈哈一笑道:“主公莫要心急,一切尽在卑职的掌控之中,走放弃平寿县,进山!”
祢衡所说要进的山正是位于平寿县东的复甄山,山势较为低缓,与泰山自是没得比,只是这山百转千回,蜿蜒起伏,着实是一个伏兵的好去处。
夏侯渊率军攻入剧县,占了北海郡的郡治,心中自是欣喜万分,不过很快,他就被泼了大大的一瓢凉水,北海郡的高层一个都没抓到,只是一些县吏什么的喽啰。
这消息让夏侯渊如何能够淡定,填了一万多人进去,好容易攻下城池,可是城中却是一个重要人物都没抓到,怎么可以。
几乎是下一秒,夏侯渊便做出了一个决定,追!
一番打探(对青州百姓进行严刑逼供)之后,知道了太守孔融去向,夏侯渊立刻率领五千虎豹骑追了出去。
乐进本想要阻拦,不过考虑到孔融属于仓促逃跑,而且他也在这里苦战了多日,如果还有兵力,他应该早用了,不会等到此时大势已去,然后在半道上伏上一支军队,准备截杀追击的夏侯渊,这样的逻辑关系,不太说得通,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便是说从一开始孔融便算计好了要逃走的。可如果这样算好了,那为什么还要白白地在城中添数万的无辜战死的战士啊?
夏侯渊对此事有没有分析,如今已不得而知,但是他那旋风一般的追击速度,说明起码在现在他是没有考虑过有伏兵。
看着夏侯渊那鲁莽的举动,乐进心中一惊,忙对身边的亲卫道:“拿我腰牌,追上大将军,叮嘱他,无论如何也不可以急攻冒进!”
虎豹骑在平寿城外集结,可是很明显,这个连城门都只留下半扇的平寿城,恐怕根本没有青州叛军到来。
夏侯渊正要下令追击,上后一个亲兵打扮的人跑了过来,他手拄着双腿,呼呼直喘,良久才道“乐将军派卑职来告诉大将军,不可以急攻冒进!”
夏侯渊一听,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他堂堂一个大将军,却被一名杂号将军呼来喝去,心中不快,也不理会那名亲兵,率军快速回到军中。
第二日的早餐,曹军进入复甄山。
看着地上踩得凌乱的脚印。夏侯渊语带调侃地道:“还有什么,不过是大意中伏,马革裹尸罢了!”夏侯渊懒得思考,不过之前学习兵法时听到的几个好听的故事,此刻便讲给了身边的亲兵听,方才讲得便是崤之战。
一名亲兵哈哈大笑,道:“那秦将怎么会如此大意,被敌人轻易伏击。”
夏侯渊笑骂道:“哪个是白痴,不过是因为军队大胜,防备便懈怠了,这才造成被偷袭!”
几名亲兵忙拱手拜服。
夏侯渊被亲兵一赞,心中不禁志得意满,命令道:“三军加速,追上前方的叛军。
一名亲兵突然看到前方密密麻麻的山丘,虽然不甚高,不过数丈高还是有的,山后的风景被挡的严严实实,看不清楚,不禁指着前方的蜿蜒山谷道:“大将军,您说那崤山长得什么样?与前方的山岭一样吗?”
夏侯渊没好气地瞪了那亲兵一眼道:“老子怎么知道,那崤山是那座山,估计早说不清楚了!”
亲兵恍然道:“可是却不知道埋伏的军队有多少?”
夏侯渊讥笑道:“不需要比秦军多,因为是伏兵,出其不意,秦军在措手不及下,能够发挥出一半的战斗力便不错了,因而先来不会比秦军多,但是人数想来也不会少,否则就无法全歼秦军了。”
在夏侯渊滔滔不绝地讲述的时候,大军已经进入了复甄山内的一条险要的山谷中。
一名士兵突发奇想,开口问道:“大将军,您说如果要全歼我们这五千虎豹骑,需要多少伏兵?!”
夏侯渊被问得不耐烦,正要回答,却突然看到四周的情形,大叫一声:“不好,快撤,中计了!”
究竟夏侯渊命运如何,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