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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春庆由来

夜幕笼罩之际,华灯点点亮起,文庙街知古斋三楼的包厢之内,酒已酣,但话犹未尽,张长乐正襟端坐,耳中静听几位同房族弟议论纷纭。

“今日已是腊月初八,除林家林子轩未在家中外,荒州城‘十公子’中有五位都已明确此次春庆之夜必定到我二房赴会,加上九哥,我们已是十拥其六,钱家钱宁铠、神纹师工会的卓超然固然已受了三房邀约,官学的裴俊,却也没有明确去大房的消息,家里的一应准备亦都办妥。”

“看来此次的春庆,我们却是稳压大房与三房了,其实去年若非官学的陈夫子力挺我们那王家妹子香凤,恐怕大房也保不了‘古韵学会’的名额而脸面扫地了……”

“可叹大房人丁单薄祖脉断层,却硬要占着族长之位霸占资源,简直是自欺欺人……”

“十五弟慎言!”张长乐眉头微皱,轻斥出口,“你们要记住了,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却是说不得的,大房如何还轮不到我们这些小辈来非议,上面还有族老会的叔伯在,河内堂一脉三房本出同源,宗族的传承与前程要怎么走,该如何走,自有长辈们做主,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本份。”

“九哥说得在理,是我等唐突了。”

几个族弟连声应诺,房内稍静了片刻,老十五再次轻声问道:“九哥,听说张潇伯父就快要突破……”

“闭嘴!”

张长乐双眼射出精芒,不知是几级的血脉力量随之沸腾起来,激起了一片红光……

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风,漆黑的夜色中,昏暗路灯下的院子异常寂静,庆歌的脑海别样清晰,归纳着这些日子来得自书籍上的繁杂信息,以及思索着下午时安伯所说的话语,对春庆背后的角力有所明悟。

自280年前血脉强者横空出世,来历神秘的“永恒真灵石”也随之显世,伴之而来的是一群自称神纹师的超能力者,他们指引着当时的幸存者们,寻找永恒真灵石,进而依石筑城共渡危机,张家河内堂老祖宗适逢其会,带领林家、钱家、裴家、卓家,自青州域渡海而出历经万劫,也最终找到此处的荒州真灵石,开荒筑城镇压一域,创立张姓分支“河内堂”,自此炎黄区九州崛起,域内辐射尘埃逐渐消散,繁衍稳定。

初代神纹师功成身退,无意插手人类统治,以超然的身份守护着全世界现世的“永恒真灵石”,做为《血脉纹章学》的开创者,近300年来,神纹师们不遗余力地引导人类发展血脉力量,有传闻“生物基因药剂学”与“蒸汽机甲武装”领域,之所以能够在短短220余年内获得突飞猛进般的成果,也是神纹师们的幕后推动,也因此,在这蓝星时代,神纹师工会拥有极大的威望与影响力。

可令人难以理解的是,神纹师宣称自身的力量,来自于“神石”(永恒真灵石)的馈赠,他们的使命是引导蓝星人类自我救赎,《血脉纹章学》便是“神石”馈赠予人类走向“生之彼岸”的关键,但对于——生之彼岸——的概念,包括初代的神纹师在内,没有人给过明确的定义。

直到60年后,另一场灾劫突发,引出一位堪称旷古烁今的神纹师奇才——刘逍遥,本是一名默默无闻的刘氏皇室成员,却临危受命,刻绘顶级纹章,觉醒至强祖脉力量,虽然最终遗憾殒落,却也在极北之地封印了“天漏通道”,阻止了那场浩劫。

后人在整理其遗物时,发现了大量《血脉纹章学》研究心得资料,也才得知这位绝世智者高人,居然以《血脉纹章学》为基础,结合战前古籍残篇《逍遥游》,领悟了蕴藏于人体血脉中的“祖脉血纹”,开创了有别于《血脉纹章学》仅能激活普通血脉力量的“祖脉力量觉醒学说”——《血纹学》——后世尊为“血纹圣师”。

自圣师遗稿面世初始,以“重现古韵觉醒祖脉”为宗旨的《血纹学》研究,成为炎黄区人类血脉力量进化契机,在刘、李两大百姓皇族牵头之下,九州辖内相续成立官学,致力复兴古华族文明之古韵,增加华族祖脉力量的觉醒机率,血纹师一系颇有建树,200多年来,大小宗族内祖脉力量觉醒者与日俱增,官学所属的“古韵学会”随之渐成体制,与“神纹师工会”并驾齐驱,成为炎黄区内两大超然势力之一。

但不管明面上两者间如何超然,人才的争夺却成了绕不开的死结。

春庆之争的幕后角力,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便是三房争取两大势力的认可之争,但以庆歌的理解,在本质上,却更趋于兄弟萧蔷、争权夺利的可悲戏码而己……

想到此,庆歌也只能默然无语。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字当头,又有几个人真能淡泊处之?就像现今的自己,为了生存下去,或者活得更自在更快乐一些,也不得不为了那枚“血纹激活纹章”而努力着呢……

庆歌心中感叹着,打发了瞌睡虫上脑的小珂回房休息,一边摆出纸笔,将脑中略有雏形的春庆计划逐字逐字地写了出来,划出主次,统筹先后,评估效果……太过超越这时代认知的元素肯定不宜过多出现,只要把握住“古韵”与“春节”这两个核心,适当加点合乎这时代口味的东西,估摸着也没有人看得出,再结合这几日来了解到的一些血脉力量知识,那些练过的家伙们……譬如安伯那老狐狸……似乎也可以利用一下,再想想,有些耗时日的元素也不好太过讲究,于是又开始精简再精简,终于对计划满意后,又开始逐条画出各种场景草图,一些特殊道具的外型、材料、尺寸,以及加工要点,待终于完工后,机械钟的指针刚好指向凌晨四点三刻,赶紧稍做整理,爬上床头便呼呼睡了过去。

腊月初九的天公依然作美,一层浓雾散尽后朝阳升起,只睡了三个多小时的庆歌是被小珂红着脸死命摇醒的,打着哈欠睁开双眼,就看到安伯正趴在窗台前的书桌上,认真看着昨晚的计划,阳光照射在他那油亮水滑的秃顶上,反射着耀眼光芒……好猥琐的老灯泡……

庆歌腹诽着,起身穿上长袍,小珂端来了热水和早点,匆匆洗嗽就餐后,解说着计划的理念与细节,最后手中拣出一叠纸稿,说道:“安爷爷今日恐怕要忙了,几个合适的场地必须要尽快择定,然后按这些图纸效果与比例安排专人早早动工,还有这些道具务必要按要求制作……至于另外一部分我会亲自动手,咱们分头进行,时间上应该赶得及。”

“姑爷大才……居然一夜之内就做出如此详尽计划,并且大多想法单是听起来就古韵十足闻所未闻,嗯嗯,这先期预告……奇思妙想啊……姑爷放心,老头子包保全力配合!”

安伯的脸上充满了惊叹,又有些兴奋,到了如今的实力与眼界地位,已经很少能够有让他心绪激动的事物了,这个姑爷不简单!

庆歌连连谦虚“过奖了当不得”,心内却有着欺负没文化乡巴佬的快意……

与安伯沟通完并确认分头行事后,时间已近上午10点半。

庆歌带着小珂还有安伯安排给他的两个护卫兼助手,第一次离开张家宅子,坐上一辆看着就很拉风的黑色蒸汽轿车,驶离了彩虹桥,朝着南城方向不缓不疾地开着,窗外一排排建筑鳞次栉比,风格豪放,百米钢铁塔楼傲然耸立,拉着长长的影子颇为骇人,宏伟的大厦墙体或楼顶处时而竖着大大的铁管钢囱,突兀地喷出一股股蓝白蒸汽,在寒冷空气中快速凝化成水雾,阳光便被折射成一团团五彩缤纷的彩雾,很是好看,时而又有临街而建的东方式样仿古牌坊楼阁,绿瓦飞檐富丽堂皇,两旁蒸汽车子也逐渐多了起来,偶尔一队队蓝装战兵在要道处拦下来往车辆例行检查,看到是挂着张宅的牌号也并不为难直接放行。

从彩虹桥进入城南大道约莫30多分钟后,再左转标识为“工会广场路”路段不久,商业气息立时浓郁起来,街道两旁各种商铺招牌琳琅满目,大抵上都是简体中文,间或少量繁体的和英文的,街摊小贩也有不少,引得过往行人不时驻步,待车辆停好,四人下车之时,名为张纯亮的护卫一边引路一边说道:“姑爷,这里便是神纹师工会前的商业街区,大部分要买的东西这里都有,但品质上佳的毛笔与墨汁,却也只有神纹师工会与官学才有出售,工会就在此处商业街区中段,官学甚远,在西北区的机甲战兵研发中心附近,姑爷您是先就近逛逛,还是先进工会?”

庆歌闻言想了想,笑道:“便先去那工会看看吧,有劳纯亮大哥与冯大哥了。”

张纯亮出身张氏旁支,年近四十,其祖上也是跟随河内堂老祖宗过来的第一批族人,自然是大房的忠心拥护者,至于叫冯希仁的护卫,年纪看起来比张纯亮大上少许,寡言少语一脸稳重,却是大房招揽来的外姓强者,能被安伯亲自安排跟随庆歌,想来忠诚上也是经过考验的。

即然确定了目的地,四人便沿街直朝中心区域行去,远远地,就看到一处六层楼正五边形庞然建筑物极是惹眼,待得走近了些,“神纹师工会”五个古体字让庆歌心中一突!

尼玛,怎么会是这种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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