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虽说今日乞巧佳节,可灯会在晚上呢,您这儿会拉着奴婢出来看什么花灯啊?”言语之人是尚书千金的贴身丫鬟听竹。而前头走着的红衫女子,便就是锦临城小有名气的才女苏橘枳。
苏橘枳长长地叹了一声,随后伸手点了点听竹的前额,“憨货,我那是为了看花灯么?我这不是为了逃过母亲的每日说教么,成天规矩长规矩短的,我听着脑袋疼。这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长大光明地出来,我岂能错过片刻?”
听竹将衣角绕在了食指上,有些无奈,“小姐,夫人也是为了您好,听老爷所说,小姐将来是要入宫为妃的,失了规矩一不小心便是灭九族的大罪!”
苏橘枳轻笑一声,毫不在乎地说道:“那照你这么说,如果哪个妃子犯了大错,要被灭九族的话,君上为她们的夫君,属在九族之内,难不成君上还要灭了自己不成啊?”
听竹听到后,连忙捂住了苏橘枳的嘴,“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被有心之人给听了去,会惹来大祸的!”苏橘枳轻轻拍了拍听竹的手,示意她可以放开自己了,“好啦,我不说便是了。”
残月楼前,掌柜设了台子,比武夺酒。夺的酒乃是在地下埋了百年的陈酿女儿红,现在台上的是一蓝衣男子,名曰唐云起,是大汉执掌雀兵符的北定大将军,台下为其呼和者是镇国大将军齐呈的小儿子齐笙。
多场比试下来,皆无人能胜唐云起,齐笙挑眉一笑,“二哥,看来今日这女儿红,你是赢定了!”
“谁说的,那可不一定哦!”话音未落,苏橘枳便轻功一跃至台西,与东边站着的唐云起对立着,一蓝衣一红衫,到有些遥相呼应的意思。
“哦?姑娘有何见解,不如赐教。”唐云起朝苏橘枳做了一“请”的动作。齐笙看着苏橘枳,不禁大笑一声,“这位姑娘,这儿是比武,不是小娘子间的绣花功夫比试。”
苏橘枳看了一眼齐笙,又朝着唐云起淡然一笑,随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出手,直击唐云起的脖颈,唐云起侧身躲过,伸出手欲擒住苏橘枳。恍然间,苏橘枳的袖间却飞出了两道红色的轻纱,她从唐云起的背后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双腿腾空呈扇形跃过。唐云起欲转身迎敌,苏橘枳却转了个身,红纱直击台上两边的大鼓。“咚——”苏橘枳一边和唐云起比试,一边击鼓起舞,美得叫人忘了眨眼。
一柱香的时辰,二人仍在周旋。唐云起不禁皱眉,这究竟是谁家的小姐,武功竟与他不相上下,可体内的内力却不到他的十分之一,简直可以说是没有内力,着实是令人奇怪。
而苏橘枳呢,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她可是好久未曾棋逢对手了,手正闲着呢。在冀夙山,苏橘枳打不过那小老头,在这锦临城还有她打不过的吗。半晌,苏橘枳挑衅一笑,银铃般的笑声便回荡在唐云起的耳畔。
唐云起一时之间竟慌了神,下一秒,红纱便击其面门。
红纱尽落,苏橘枳勾唇一笑,她饶有兴趣地看向唐云起。“是在下输了。”唐云起抱拳相对,“这女儿红,归姑娘了。”
苏橘枳瞟了那女儿红一眼,“我不喜欢,但......”
“但是什么?”唐云起微微皱眉,有些疑惑。苏橘枳快步走上前,伸手取下了唐云起腰间的玉佩,“雕的梨花啊,我喜欢这个,女儿红归你,这个归我,可好?”
唐云起看了一眼那儿镂空雕梨瓣的玉佩,作揖道:“姑娘倒是好眼光,那唐某便将其赠于姑娘。”苏橘枳接过玉佩,便就将挂绳缠绕在了手上,连连摸了好几下,看起来很是喜欢。“我叫苏橘枳,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橘枳。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唐云起。”
苏橘枳双眸微微一震,唐云起……?!北定将军唐云起!原来她爱慕了三年的北定将年竟是眼前之人。
想当初,唐云起率三千兵铲除北凉王室余孽,将乱贼一网打尽,安定了北方。被先帝赐封号为北定将军。如今,先帝已去,新帝登位,这年仅二十有三的北定将军倒也是二朝元老了。
“这是回礼,告辞。”苏橘枳看了看台下焦急的听竹,扔给唐云起一块绣艺拙劣的手帕,上头绣的是梨花。
言罢苏橘枳便转身离去,唐云起看着那抹艳红的背影,不禁出了神,直到齐笙上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三四下,唐云起才回过神来。
齐笙见他这般模样,不禁打趣道,“二哥,要不要我将那小娘子绑来,给你纳一房妾室?”唐云起一手杵在了齐笙的小腹上,“这话若是叫你茴安嫂子听到了,定得让你褪一层皮。”齐笙吃痛地嗷了一声,“这大丈夫三妻四妾怎么了?难不成二哥你惧内啊?”唐云起转头看向齐笙,眼神里充满了:你再多说一个字儿,我就剁了你。
齐笙转念一些想,忍不住地痴笑道:“既然二哥不喜欢的话,那我得去打听打听那小娘子,深得我心的小娘子。”唐云起嫌弃地白了一眼齐笙,“那姑娘,我都应付不过来,你?还是算了吧。”
提到这茬,齐笙不禁疑惑道:“二哥,你当真打不过那小娘子?”唐云起摇了摇头,“倘若动了真格,熟赢倒真不能直接下定论。但那姑娘内力并不深厚,使的武功学术却样样过人,一心能三用,一比试二击鼓三起舞,着实非常人也。”齐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唐云起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尚书府内,苏橘枳把玩着那玉佩,嘴角不禁向上扬了扬,“听竹,今天晚上,我们去残月楼逛逛,可好?”
听竹端来了糕点和茶水,“小姐可是瞧上谁家少爷了?这笑的比吃了蜜还甜呢。”苏橘枳小心翼翼地放下了玉佩,“笑得那么明显吗?”听竹递给苏橘枳一块点心,“我看小姐看上的便是今午与您比试的那公子吧?小姐今晚要再去那残月楼,多半不为花灯为男郎。”苏橘枳脸上不禁染了一层红晕,“听竹,你若再说,我可就生气了。”
听竹笑着打趣儿道:“是是是,是奴婢错了,小姐您可千万别气着,今儿晚上还得出去再偶遇唐公子呢。”
苏橘枳挽了挽袖子,作势要去抓听竹,“叫竹,我看你是讨打了!”听竹捂嘴一笑,继续打趣着苏橘枳,“小姐这是害羞啦?”苏橘枳和听竹围着那书案嬉笑打闹着,好不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