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霓骑在驳兽上不出一言一双雪眸居高临下地俯视郑然。风起,她的灰长袍猎猎而舞。这景象让郑然心生寒意,有生以来第一次尝感受到了恐惧。但他心性坚毅,绝不肯服软。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怯懦。
“你还有什么条件?一起都说了吧。”
“我阿爷可好?”
穆云霓语气平淡,在她那双雪白的眸子下看不出任何表情。
“师傅很好。”
“阿爷的毒伤好些了吗?”
听到穆云霓问这话,郑然陡然对她生出丝好感,答道:“师傅的伤好了大半,武功也恢复了大半。”他略迟疑又道:“师傅让我告诉你,他已经厌倦宗门事务,如你愿意,你可以永为宗门之主。我只是七杀拳的传人,可以不必继承宗主。我和穆家的婚约也可以由你自行决断。”
“哦?”穆云霓一双雪眸似有微动,“阿爷真的放弃宗门?放弃历代宗主恪守的宗法?”
郑然不言颌首作答。
“阿爷弃宗门不顾,我却不能违反祖宗之法。阿爷做宗主时许下的,定要完成。你我一年之约,皆不得背弃。”穆云霓声域极广,在场宗门之人无不入耳。一旁的穆云裳早止住啼哭,满脸忿忿不平死看着郑然。
“要我做你的傀儡?你就不怕我不愿意跑了?我跑到外面的世界,你怎么找我?”郑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骂道:你这模样,怕没有人敢娶!我娶了你,打你不过,还要受你气?傻子才干!等我达成目的,离开这鬼地方,让你无处可寻。
穆云霓不理会,叫跪在一旁的路尘近前。路尘方沉浸在郑然要带她走的喜悦中,被家主穆云霓呼令吓出一身冷汗。她立时近前再拜于地,口呼:“路尘谨听宗主钧命。”
“好好看着他。他要跑了,以后休想再见你阿爸和阿妈。”
“喏!”路尘咬着嘴唇忍住恐惧和委屈喏然应命。
郑然气怒交加瞪视穆云霓:“她也是你的姊妹。”
穆云霓不理会他,对路尘道:“即日起,赐你穆姓,名云尘,闺字云奴。以后不做奴了,为尊主。好生伺候你的男人。但有差池,叫你生不如死。”她又转首对穆云裳道:“二丫,即日起,卸任白土门门主,为尊主,改闺字月奴。和云奴一并跟着宗主,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喏。”穆云裳撇嘴委屈下拜领命,泪珠如线挂了下来。她倒不在乎门主的尊位,只是此时她已明白,在阿姐的眼里,她和路尘一样,不过是郑然的侍妾,不过是一枚棋子。因此伤心。不过几日,她便从高高在上的门主落为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的侍妾,如何能接受了。可命运不掌握在她手里,只能听从宿命。
穆云霓又对跪成一排的十四阵石武士道:“即日起,你等十四人便是宗主贴身死护。好生护佑宗主和两位尊主。但有差池,千刀万剐。”
“喏!”十四阵石武士齐声应命。
郑然听着穆云霓一串的安排,心知不能反对,便不作声,随她随便发号施令。谁料这女人安排好这一切,将目光落在了上官可卿和阿格尼娅身上,心知不妙,正要出言阻止。穆云霓伸出左臂,玉手微拢,竟形成一股巨大吸力,从丈余外扼住阿格尼娅脖颈抓到手上,骇得阿格尼娅大叫。穆云霓冷笑,雪眸如霜,似有微动,阿格尼娅脸上面纱瞬间化成齑粉,散入空中。郑然见状,欲出手阻止,却被突然而至的一排唐刀扎入身前土里阻住身形。又见,穆云霓右手上一柄唐刀悬空横向旋转,不过须臾工夫便化为一团钢粉铁泥。穆云霓手上轻轻一挥,这团钢粉铁泥便团团绕柱阿格尼娅面颈,形成一面罩住面部和颈部的面具,只留下眼目鼻嘴几孔。眨眼间,阿格尼娅被这面具罩住面颈成了一个铁面人。她骇得失声惊恐地看着穆云霓,三魂七魄没了一半。做完这一切,穆云霓轻轻一甩,将阿格尼娅甩到上官可卿脚下。力道恰到好处,阿格尼娅没有受一丝一毫的伤。在场众人无不被穆云裳这一手震住,上官可卿早吓得面无血色,眼神绝望,冷汗流泻,和阿格尼娅跌在一起。她没了反抗意识,不知穆云霓要把她如何,是否亦像阿格尼娅般。奇的是,穆云霓没有理会她,稳坐驳兽,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你想干什么?!她不是宗门的人,你为什么这么做!”郑然大怒,须发倒竖,切齿质问。
“待你修成神功,便能卸下这妖女的面具。若不能,妖女便永世做个面具人。”穆云霓依旧语气温软平淡,没有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