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冷冷一笑,从屎小小手里接过衣服,转身进了自家院子,竹篱围就的院落,面积不大,到处堆放着纸板、塑料瓶等杂物,有水的地方,还结着干冰,一台地称安静的摆放在入门处,就连五步之外的那间房子,也显得灰蒙蒙的,一个炉子静静的待在窗外,往窗内伸着一截管子,给房间里提供暖气,管道与窗户的接缝处,被严严实实的用破布堵了起来。
屎小小长长的舒了口气,自己这是怎么了?所谓读书人的清高?呵呵呵!笑死个人了,自己也算是个读书人?!马上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要什么脸面?竟然在最后的那一刻打起了退堂鼓!
回身看了看自己处在斜坡上的小房子,面积不大,却稍微干净一些,坡道不长,只有十步见方,跟自己一排的便有五间独立的简易房,这五间加上坡下两侧的小院,公用一排共计四个水龙头。而公厕却静静的矗立在这片居住地的入口处,足有百米之远,更加脏乱不堪。每天清晨和傍晚为公厕使用的高峰期,来不及清理的卫生纸和人类粪便,堆积在坑位内,大有漫溢之状,让人闻之欲呕,咋见之下,视觉更是受到极大的冲击。
屎小小想着,便觉胃里一阵翻滚,强忍着上涌的宿食,转身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内,倒了杯开水,漱了漱口,挥去脑海中的画面,看着冷清的房子,心底没着没落的。
“吃饭了没?”门前的阳光一暗,屎小小抬起头来,一个中年人,不,也许是青年人,端了水杯站在门框前,一头乱发蓬松在头顶上,在阳光的照射下,便能清晰的看清上面的灰尘,男人脸上带着笑,正注视着呆坐在床沿上的屎小小。
“没呢!”屎小小回过神来,老实答道。
“你不做饭吗?自己做饭省一些!”男人看了眼屎小小冷清的房间,好奇的问道。
屎小小挪了挪有些僵硬的双腿:“没呢!”抬眼打量了下眼前的男子:“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哦!我在板材厂上班!”男人回手指了指身后某个方向。
“哦!”屎小小有气无力的轻叹一声:“你们那还要人吗?”
“不要女人吧?回头我帮你问问!”男人热情的主动招揽。
“哦!”屎小小淡淡的应了一声,站起身来,找出一盒泡面,打算先解决一下午餐。
见屎小小无意交谈,男子走向自己房间:“我就住在隔壁,有事招呼一声!”
“哦!”屎小小心情低落,还未从情绪中解脱出来,随口敷衍着男子。
男子怔怔的看了屎小小数秒,终于下定决心走回自己的房间,顺带关上了房门。
这样也好!屎小小暗自松了口气,自己精神不佳,实在没有精力应付这些男女琐事,当务之急当然是得找到合适的工作才好!
然而这又谈何容易!屎小小已不再年轻,甚至可以说是人老珠黄,没有任何职场竞争优势,还附带着情绪不稳定,更是让招聘单位避之不及!
屎小小不是没有想过回去,可父母能力有限,就算是回到农村,自己好像也不出色,种地勉强糊口,维持生计,付出未必一定有收获,竞争哪里都存在,农村也一样!
被摔打的久了,人往往便能认清自己的实力,屎小小绝不会高估自己,当然也不会轻易放弃!
这世间有两种杀人技,一种为打杀,一种为捧杀!
也许两种用在屎小小身上都合适!
到走到生命尽头的那一刻,想来屎小小不会退缩!
生活的酒杯里,斟满了苦涩!自己的尤难下咽,何况又加上他人的许多!
接下来的日子里,屎小小找了许多工作,人一旦没了退路,也便无所畏惧,最难的几天,她开始在天桥下摆地摊,虽然生意难做,到底也算少有收益,再然后她便尝试着任何的临时工,送水、搬运,甚至是搬家,所有靠体力的,只要咬着牙便有使不完的力气!
屎小小变了,变的蹲在墙根便能就着榨菜吃馒头,变的被男人多看两眼,便能恶狠狠的瞪回去,然往地上啐上一口浓痰!变的三个月不照镜子,也觉得无所谓!有时甚至都要忘了自己的长相!
屎小小滚的更远了!这次在真正的郊区!
这里能干什么?屎小小不确定,也便学着人上门收废品!这里人少,也许竞争不那么激烈!
有人卖,有人买,还能免费的到处旅游,这样挺好,房租便宜,关键是屎小小十块钱都能过一天,这样也算是自给自足了,解决了温饱问题,接下来呢?接下来不吃肉也习惯了,吃肉干什么?很容易高血脂的!这样挺健康!
“你是哪个地方的?”有人骑着三轮车从后面追了上来,屎小小斜眼打量了下中年大叔:“中原!”
“中原大着呢!整个河南都算是中原,你中原哪的?”大叔并没有放弃交谈的打算。
屎小小往男人身后打量了下车斗:“你收你的,我收我的!”说完加快了速度,往前跑出了一段。
“唉!你这人!问你句话那么难吗?”男人在身后不满的叫嚷着。
屎小小直把声音甩在了脑后。
“唉!我说你上午跑什么跑?!问你句话,说不定我们是老乡!”男人把车子停在了隔壁。
“你爱人呢?”屎小小双手推车,爬上斜坡。
“爱人?你问我爱人?她?她在家!”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把她接过来!”屎小小拍了拍手,回身关上了房门。
“唉…”男人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方不满的白了眼紧闭的门板:“你以为自己是谁呀?!长的个熊样!”说完男人尤觉得不解气,被别人戳破心事的尴尬,让男人在心底滋生了几分恨意!
“老板!那女的经常在你这卖货?”男人边往地称上搬东西,一面抬眼瞅着不远处,正跟老板娘交涉的屎小小。
“来过几次!”老板抬眼看了下屎小小,一面摇了摇头:“每次收的货也不多!一个女人也怪不容易的!”
“哦!”男人低头沉吟片刻,又接着问道:“那你知道她都在哪一片收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这女的吧!看起来也像个干不长的!”说着老板轻声一叹,低头继续绑货。
“这是为啥?”男人当然不解,立即问道。
老板低头一笑:“这女人不简单!”说完抬头看了眼男人:“你难道不知道?!”
“你说她?”男人回想了片刻:“这就难怪了!”说着跟老板两人合力把摞好的纸捆,搬上一旁的卡车。
“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她的主意!不好惹!”老板说着凑到男人身边低声说道。
“这是为啥?这女人难道没男人?!”男人心底到底有些耿耿于怀,尤其是看着屎小小每日从自己面前来去,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这心底的恨意便莫名的增长了几分。
“有倒好了!”老板说着摆了摆手,说话间屎小小走了过来:“老板你上次收还六毛五,怎么今天就少了那么多?”
“六毛五?”男人闻言马上抬眼看了眼老板,老板抬手用手指挠了挠嘴角:“这市场一天一个价!你看这,一整车装满再拉到厂里,又不知什么价钱了?再说你的量有点少!所以收你五毛三是正常价!”
说着老板抬头往屎小小身后的老板娘嚷道:“让你收个货都那么多事!你不知道什么价呀?!还让人来问我?!”
屎小小听了嘴角冷冷一笑,抬起双手挡在老板面前:“好了!五毛三就五毛三吧!”说着走回到老板娘身边:“你把钱结一下吧!”
“你说一个年轻女人干什么不好,非要来学人家收什么废品!”老板看着屎小小的背影,冲男人轻声说道。
“不过你这价,也有点狠了!”男人说着不放心的抬眼看了看,自己刚放到车上的那捆纸捆。
“嗨!你这放心!给的最高价!我只是觉得这女人不适合干这个!”说着转过头来,提起地上的袋子:“你这里多少?”
“能有二百多个!”男人忙伸手接过来,倒在地上,眼睛尤注视着屎小小:“也是啊!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非来干这个!”说着咂吧咂吧了嘴:“可惜了呀!”说着收回眼神,蹲到地上,往老板脚边扔起了易拉罐,一面不停的报着数。
月朗星稀,又是个月圆之夜,退去白天的炙热,晚风微凉,屎小小坐在院落里,面前放了份拌面,自斟自饮。
红砖的墙坯,因为年头过于久远,早已斑驳不堪,低矮的墙头能有一人多高,院内院外长满了杂草,一条逶迤小道延伸到两间砖房门前,因为时常有人走动,倒算干净,在这偏远的农村,面积着实不小。
一间居住,一间煮饭、堆放杂物,捞面的面汤还在锅灶上,喝在嘴里咸咸的,在面里拌上一根翠绿的黄瓜,卖相可爱,只是身体虽然乏累,却实在没有胃口。
就着月色,一口一口的喝着啤酒,心情好像也能好起来不少。
原本颓废不堪的屎小小,此时眼中也有了几丝光亮,指着月亮笑的前仰后合。
时光流逝,屎小小虽然不再年轻,可醉后的人,谁又能说的准呢?此时的屎小小不正站在桌子上,又唱又笑的吗?
笑过之后呢?也许明天便横死街头?不!明天不行!那后天!后天也不行!那大后天?
一天天的拖延又有什么意义呢?!
突然屎小小就想到了生命的意义!这很幼稚!可她不得不幼稚!
因为她除了敢死!她还敢干什么?!
春天来了,草长出来了,秋天到了,草枯萎了,草生命结束了!
翌日的阳光一如既往的照到了屎小小的脸上,除了头疼欲裂,好像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没人知道昨晚的屎小小,又唱又笑,活的那么的开心!就连屎小小也像是换了个人,趴在破旧的书桌前,斤斤计较着房租到哪一天到期,自己还能到哪去倒腾一点生活费出来?
从省城搬到这里,屎小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一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头,完全陌生的人流,站在这,屎小小却并不觉得孤独!
在网上投的简历,破天荒的被邀约面试了,屎小小很珍惜,却也不抱很大的希望。
一个小小的仓库管理员,能应聘上屎小小简直是欣喜若狂,但同时也没有长期干下去的信心!
是这样的!屎小小自己否定自己!
自己说对!自己说不对!
公司不大,每天的进出货,量也不算多,为了节省房租,屎小小索性敬业的搬进了仓库。
单调的生活,宛若置身孤岛,每日寥寥数句,剩下的便是与满屋子的木板相对!
卫生间的前面用帘子一拉,放上一张木板,连床钱都省了,虽然对屎小小的孤僻和不合群感到好奇,在这里却无人问及屎小小的过去。
只是单身的女性,好像总是离不开是非,哪怕你躲的远远的,麻烦还是会主动找上门。
屎小小有时候真希望自己是个男人,或者直接真就变成一个老太太,那样或许也能生活的从容些!
“我们这就是这样的,每天的出货量,你也看见了!”老板娘那张红艳的嘴唇,上下开阖着,嘴角笑意深深,屎小小却完全没注意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反正雇一个人专管仓库还是挺吃力的!本来我们是打算招个男性,能帮忙抬东西!结果你看,这搬货还得另外雇人!”女人言辞恳切,让屎小小动容的为她隐隐担忧起来。
“现在的生意都不好做!哎!利润也薄!成本我们也是能省就省!”
“那以后搬货的工作就交给我吧!”屎小小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门外晃人的阳光。
“呵!那木板可不轻啊!那行吧!你一个女人,我也不想你为难,我让司机帮你!”老板娘说着站了起来,从开票的桌子上拿了票单翻了翻:“最近再拉不上几个大单子,明年的房租就没着落了!”
屎小小目送老板娘离开,看着女人拉开车门,白色的轿车越开越远,屎小小却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转身跑进卫生间一阵呕吐,方慢慢缓了过来,坐回到老板娘刚刚坐过的位置上,盯着门前的路面发呆。
“你脸划开了!”见屎小小不明所以,司机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屎小小抬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左侧的脸颊,此时方后知后觉的感到疼痛,却没有伸手接过司机手上的纸巾。
抬手用袖子随意在脸颊上擦了擦:“没事!”说着转身走向货车,手脚并用的爬上车斗,从上面把木板拽到车边缘,司机怔愣的看了看屎小小:“有时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说着抬眼看了看屎小小:“这么不合群,你老公受的了吗?”
这是试探!屎小小并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家庭情况:“哦!”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
司机见从屎小小嘴里问不出什么,只得作罢!
这样的沉默从开始,一直持续到最后,以至于到后来的每一天。
在桌子上放下十块钱,屎小小走出了饭店,趁着夜色在这座小城里来回走走。
街上很热闹,年轻人永远有挥洒不完的热情,哪怕是人到中年,人生好像也充满了希望,只有屎小小,每走一步,却像是走向早已撅好的坟墓。
街道上所有的商品一应俱全,除了繁华地段,其他的门店,生意大多冷清到门可罗雀。随着时间的推移,除了夜市,其他的门店渐渐的都关门休息了。
有夜跑的人,在街心公园,执着的绕着中心地带,一圈圈的跑着,不远处的广场舞跳的正是热闹!
坐在这里,屎小小感觉自己或许正在被生活爱着!那些热情的脸,也似乎能燃起屎小小心底的希望般,让她有勇气,面对每一天的灰暗!
“你这开的是什么?!”老板娘今天看起来心情很是不好。
也许是来例假了也不一定!屎小小在心底补充道。
老板娘在桌子里一通翻箱倒柜,然后拿了最近的出货单,坐在椅子上仔细的一页一页的翻看。
“你这是什么规格?3*5.2有这种规格吗?!我们店里有这种货吗?!”老板娘不耐烦的拍打桌面:“这写的是多少钱?”说着老板娘把脸凑到上面,研究了一会,一把把单子扔到屎小小面前:“你这写的是五呀?还是三?这谁看的清呀?相差两百块呢!这钱收了没?啊?”
屎小小从桌角捡起出货单,合上封皮,放到老板娘手边。
“我问你话呢!你那写的什么?!那一页呢?翻哪去啦?!啊?!你这整天摆着个脸,给谁看呢?!我问你话呢!”老板娘纤细的手指在出货单上来回翻动着。
“那个加了个外框!钱已经到位了!”屎小小说着从老板娘脚边拉开了柜门。
老板娘稍微挪了挪双腿:“加了个外框?谁改的?”说着语气猛然一弱:“那钱呢?”
屎小小从柜里拉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一摞现金,放到桌面上:“这货直接从库里出的!钱他直接交给了我!”
老板娘抬眼看了看桌子上的几张票子:“那你这,仓库里的货还对的上吗?他为什么不在店里说清楚?”说着垂眼再次看向桌面的纸币,伸手拿在手里点了点:“把库存对好!以后尽量让客户在店里订好!”说着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手指了指:“那个框还有多少?”
“都在这了!”屎小小走过去准备点数。
“都多长时间了,还记不住!”老板娘白了眼屎小小:“抓紧时间给处理了,现在谁还要这种款式?”说着往门外走去,一面抬手指点道:“记住啊!有人要就给卖了!这是以前的客户订的,一下做多了,都是好木材,只是这种规格的相框,现在用的少!啊!”说完抿唇一笑,往停在门口的车走去:“没事的时候,多盘盘货,别我一问的时候,什么都记不住!”
屎小小恭顺的站在一旁,垂手而立,这副尊荣,让老板娘很满意,至少在自尊心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一阵狂风从门前刮过,带走了风风火火的老板娘,也吹的门前的雨搭“噼啪”做响!
做人得讲本分!也得认命!渐渐的屎小小便明白了这个道理!
大雨将至!路上的行人,像是感受到了空气中的湿气,加快了速度往目的地赶去!
乌云遍布整个天空,大雨下的猝不及防,惊的路人四散而逃!
屎小小端坐在桌前,杯中茶水氤氲,有人把皮包或是手提袋,无论什么顶在头上,跑的欢快,与人不期而遇,见对方同样顶着东西遮雨,不由得会心一笑!
而亲蜜的情侣,男方毫不犹豫的脱下了外套,顶在女孩的头上,一面揽着女孩单薄的肩膀,急急跑向路边避雨!
年轻力壮的爸爸,直接夹起自己的孩子,一头扎进了地铁口,耄耋之年的老人,马上被志愿者们,搀扶到小区的办公桌前避雨,那里像是正在宣传着什么活动!
屎小小低头挽起袖子,攥紧了拳头,弯曲前臂,想要看看自己的肱二头肌是不是会高高的爆起!
似乎效果不显,上臂微微隆起的那一小块,并没给人多大的力量感,倒是皮肤黑了不少,也算是彰显了力量!
木头怕潮,看着门前那噬无忌惮的狂风暴雨,大有长驱直入之态,屎小小果断的关上了卷闸门。
仓库里光线不好,屎小小拉了灯,这样便再也分不出白天和黑夜了。
躺在床上,翻开手机,这样一趟便能躺到天荒地老,只要屎小小愿意!
但显然有人不愿意!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虽然不情愿,屎小小还是开了门。
一个陌生人,屎小小讶异的打量着对方。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敲错门了!你这不是五金店吧?!”很明显不是!屎小小懒得费话,在屎小小的注视下,女人含笑的脸,快速在屎小小脸上刮过,一面不时的往仓库里瞟上几眼。
我这没有你的丈夫!屎小小在心底斜了斜嘴角!
看着女人转身走向雨幕,屎小小刚想关门,不想女人又转回身来:“你是相框店的老板娘?老板娘雇的员工吧?”
屎小小掂了掂脚后跟,待女人说完,终于站稳!
“是!”
“那开车的小蔡你肯定认识喽!”
屎小小默认!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两口子正打架呢?”女人一双锐利的眼睛在屎小小脸上划过。
“小蔡他除非眼瞎才会看上我!”这话没经过大脑,屎小小便说了出去,说着不等女人再说,直接推女人出门,关上了卷闸门。
门外立即便传来了女人的厉声叫骂:“你神经病吧?!这哪里跑来的野女人,破坏别人家的家庭不说,还这么横!你们都看见了吧…”
屎小小不相信有人围观,也不想出门去看,转身倒在自己的小床上,专心致志的翻看着手机。
“我非打电话跟她老板娘好好说说,这都招的什么人呀?!一看就神神经经的,脑子不好使,还尽想勾搭男人!你什么人不好找,还找人家有家庭的…”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终于消失了,只有风声雨声,夹杂着来往车辆的嘈杂声。
屎小小拉开了卷闸门,风还在刮,只是不知雨何时已经停了,屎小小听到的雨声,想来是各处的滴水声!
门前的马路上,鲜少有人走动,偶尔有车辆经过,溅起一摊泥水,也溅了屎小小一身,屎小小低头看了看袖头和衣服上的泥点,没来由的笑了笑!
一轮落日悬在西方天际,映衬着漫天的云彩,绿化带里花木繁盛,月季花开的正旺,红的像胭脂,黄的金灿灿的,白的粉嫩,被两株棕榈树夹在中间,再以低矮的万年青环绕,景致倒也让人动心!
世间原来如此美好!
暴雨刚过,便有环卫工人,拿着清洁用具,在马路上到处捡拾垃圾,城市的肺至少是健康的,是像屎小小这样的人类,污染了城市的环境,影响了城市的自洁功能!
有污点的人,注定是洗不干净的!
像是长在身上的胎记,这一生都将如影随行!
这世间的灵药,唯不可医心病!
屎小小关上了卷闸门,这世间的美好,不知怎的,便灼伤了她的双眼。
病入膏肓的人,也许最该做的,便是尽力的看一眼这个,她曾生活过、留恋过,直至最后全部抛弃,被抛弃也抛弃着别人的世界,记住它所有的好,然后了无遗憾的离开!
最近不知怎么了!屎小小总是动不动就想到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