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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红颜知己?

会议室很大,人声嘈杂,显然整个公司里,大大小小的头头脑脑们都汇集一堂,在这里准备开一个年度会议。在郭小小的印象中,不是年度会议都是安排在年前吗?怎么这不一样吗?

会议室里长长的主席台上,已经陆陆续续的坐了不少的领导,郭小小除了认识白氏兄弟,便对那群秃顶的、白发的,还有一些其他的干部,都面生的紧。白氏兄弟便是那鹤立鸡群中的那鹤,尤其是白胜更胜一筹。

郭小小小心的找了位置,在下面坐了下来。在人群中,郭小小瞥见了刚刚想起名字的马娜娜,要说熟人,郭小小好像也只认识她了,正寻找间,突然又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是那人正在左右座,不停的打着招呼,而且郭小小在她那也算不上熟人吧!刚转过身来,主席台上的主持人,已经拿起话筒开始发言了。“感谢白氏集团的各位同仁们,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今天这个,总结、学习大会!……”

郭小小看着台上的人,嘴唇一张一合,不断的说着,郭小小不太熟悉的各种名词,郭小小很快便有些神游天外,慢慢的思绪漂了出去。直到“新的一年,我们公司来了不少员工,我希望这些员工能够以公司为家,以公司的荣誉和利益为己任。经我特别提拔的郭小小同事,在D市的基地运营上,成绩相当不错,大胆的提出了很多的畅想,对公司有利的,我们都会一一采纳…”

郭小小听着,心里有几分得意,在这样公开的场合,这样的被人肯定,不管怎样,这对于郭小小来说还是第一次。郭小小看着台上的白胜,轻轻的点了点头。

随着人群走出会议室,郭小小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那长长的光洁的走廊,郭小小心想,在这个黄金地段,把这里空置着,只坐会议室用岂不可惜。

正发着呆,不知何时小刘便出现在郭小小身边:“郭经理,白总叫我接你过去!”郭小小被小刘这么一叫,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避开人群中打量的眼神,赶紧跟在小刘的身后,离开了这个人多眼杂的是非之地。

白总的办公室依然看上去比较寒酸,小刘帮郭小小推开房门,人便识趣的退了出去。郭小小进了房门,听见门在身后轻轻的合上,身子轻微的震了一下。白胜正背对着房门,站在窗台前,手里端着杯咖啡,看着楼下的街景。

“你家人来接你的时候,我就站在楼上看着你离开。当然了,不是这个办公室。”说着白胜走回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第一次在公司里看到你,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喜欢,但感觉很特别,印象很深。是那种印在脑海中,很难忘却的印象。”白胜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的感情波澜。

郭小小偷眼看了看白胜左手的食指,白胜像似受到了感召似的,抬了抬左手,那里赫然戴着一枚方正的金戒指:“两个月前结的婚!”说着便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我很高兴你又来找我!好好干!别想其他的!小刘以后就跟着你,明天你就会D市吧!正式担起一个区域经理的职责!”

郭小小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把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咽了回去。自己在伤感什么?不是因为白胜结婚,而是因为白胜对自己的情谊!郭小小感到心里沉甸甸的,听白胜讲完,木然的站起身来,冲白总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郭小小配吗?配得到王伯当的爱?配拥有如此优秀的白胜的侧目吗?郭小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走出楼栋。小刘的车停在门口,见郭小小走了出来,忙把车开了过来。

郭小小站在马路上,看着眼前车水马龙色街道,城市还是这个城市,街道还是这个街道,郭小小突然便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小刘把车停在郭小小的身边,耐心的等着。直到郭小小拉开车门,弯腰钻了进来。

“去哪?郭总。”司机小刘询问道。

郭小小把头靠在车窗上:“围着外环转一圈吧!”司机小刘虽然有些纳闷,不过还是听从郭小小的吩咐,把车开上了外环道。

立交桥上,往各个不同方向行使的车辆,在立交桥上,经过短暂的相交后,便各奔东西了。郭小小看着自己坐的车,也缓缓的开上了立交桥,跟在其他车辆后面,假装着有目的地似的,朝着一个方向驶了过去。

郭小小突然就很想很想哭!看着远远近近的街灯,各种各样的招牌、霓虹灯,还有那一家挨着一家的,或大或小的店铺,郭小小的眼泪便止不住的滚滚而下。至少!至少!他们都有一个,急急想要赶回去的地方吧!!!

站在人群中,郭小小突然便觉得很多余,很多余!王伯当死了!这个城市,再也没有一盏灯为她而亮!再也没有人,因为她的不归而焦急!没有人为了她的饱暖而焦心!

王伯当给了她一个家,给了她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现在他又把它收走了,不见了!此时,她的小家强,真在跟爷爷奶奶,还有姑姑在一起吧!这个拿个奶瓶,那个拿着尿裤,把自己远远的挤在一边,插不上手。她的小家强该长大了吧!会笑了!

郭小小伸手插了插脸颊上的泪水,开车的小刘不时的从后视镜里,观察着郭小小的表情。半响,突然开口道:“郭总,我看白总很器重您的,您这是为什么?”

郭小小擦去眼角的泪水,笑出声来:“我没说白总对我不好,我是对这个城市有太多的情感所系,难免有些动情。”郭小小吸了吸鼻子,开口问道:“小刘,你今年多大了?”

小刘摇晃了下脑袋:“二十三了!”

“好年轻啊!真好!”郭小小叹道。

“看着您也不大呀!顶多比我大两岁,郭总看着很年轻的。”小刘从后视镜中,看了郭小小两眼认真的说道。

“大一岁也是大,何况你说的大两岁!”郭小小说着坐直的身子,接过刚才的话题:“你谈女朋友了吗?”

“哎!没谈!我家这么穷,谁能看上我呀!”说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向马路。

郭小小笑了笑,家里穷就一定没女朋友吗?那自己跟王伯当,倒地图的是什么。“那你大学就没谈吗?”

“哎!谈了又怎样?她能愿意找个开车的司机吗?人家回去考公务员去了!”司机小刘说着,脸上便蒙上一层阴蔼。

郭小小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伸手从后面拍了拍小刘的后背。

“哎!没事!都过去了!不能耽误人家!上个专科出来,能找什么工作呢?这虽然是个司机,但工资还可以,老板也不错,先凑合着干着!再说下一步吧!人总是要吃饭吧!”说着,小刘便无意识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郭小小在后面叹了口气,抿嘴笑了笑,便把头靠在车后座上:“找一家宾馆吧!明天我们直接回去!”

司机小刘神色微怔,很快便把车停靠在一家连锁宾馆门口,郭小小下了车,站在宾馆门口。天气已经转凉,又是一个冬天,街头的风,吹起郭小小的一头长发,裹在那宽大的围巾中,凌乱的飞舞。街道的地面上,不时有翻滚的枯叶,在郭小小的皮靴下,发出脆裂的声音。不远处的街灯已经亮了起来,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吗?郭小小嘴角轻笑。

“我请你吃碗馄炖吧!都这个时候了!”站在身后的小刘突然开口说道。

郭小小把一抹粘在嘴唇上的长发,扶了下去:“怎好意思让你请,你要是没事,我们就去喝一杯!”

小刘皱眉:“女孩子喝酒不好,熬夜也不好。”边说,边偷眼打量了一下,郭小小双眼下被刻意掩盖住的一抹青色。

郭小小迎风立在街头:“女孩子?我早已不再是了,没有了给予爱护的对象,怎样的生活不是生活?”说着郭小小转过头来,在风的吹动下,双眼眼神迷离:“我就是胸口堵的慌,想喝口酒顺顺。”

小刘抿了抿嘴唇,咽了口口水:“年纪轻轻的怎么说着丧气话,我们这个年纪,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肯定还可以找到更好的。”

“分手!?呵呵!”说着郭小小便往街角的一家烧烤店走去。

小刘脸上神色一怔,忙在身后追了过去。

饭桌前,郭小小把刚烤好的肉串,一串一串的放到嘴边,咬到嘴里,嚼在齿间,咽进胃里。带着那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恨意,郭小小不是个很会掩饰自己的人,那一举手一投足间,演尽了内心的颓废和不如意。如果什么都能用金钱衡量,那郭小小此时的心情,只怕是个无底洞。站在风口,却找不到避风的港湾,那种凄凉,只怕是他人所不能体会。

一杯白酒灌了下去,郭小小已经在天旋地转,其实郭小小的酒量并不好,喝的又急,所以每次都把自己喝的吐成一堆烂泥。还好郭小小不在意,陪在身边的人也不嫌弃。

“两年,有两年吗?短短的两年就已经物是人非,往日不再。你说,这是为什么?嗯?为什么啊?!你说,这呆在上面的人,是不是特爽,看着我痛苦特别的开心啊?!”郭小小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指着天上,那朗朗的星空。

小刘忙把郭小小东倒西歪的身子扶住,生怕她从椅子上摔下去。

“姐!人活在世,难免有不如意,谁也没有那么顺!什么都是云烟,都会过去的。”说着小刘又把郭小小,递过来的一杯白酒,压在桌子上。

“说,谁不会说呀!有本事你来试试呀?!你怎么不试试?!站那说话不嫌腰痛。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想要的生活,我想要的生活!!这就是吗?这是什么生活?我很好玩吗?我是不是就是一只哈巴狗?被人养着,开心的时候给个肉骨头,不开心的时候就一脚给踹的远远的?!”郭小小越说越激动,眼眶中的热泪已经不住的滚落下来。

小刘忙从桌面上拿出纸巾,递到郭小小手上,正准备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小刘一面把纸巾塞到郭小小手上,一面拿起手机走到一边。

“嗯!是!是的!在我身边!好的!我知道了!”再回来时,小刘弯下腰把郭小小扶了起来,在桌上放下一百块钱,便架着郭小小走回到停车的地方。

白胜站在落地窗前,双眉紧蹙,看着街道上闪烁的霓虹灯,能让白胜保持头脑清醒。不知从何时开始,每每感到心烦意乱时,白胜便都能在窗前得到平静。

郭小小无疑是个不幸女人,她的不幸,白胜本不愿过多的深究,可就这样,她再次的闯进了白胜的生活,把他的生活搅的一团糟。

让白胜不得不认真的审视这个女人,还有他身边的人。刚刚得知筱妍已有生孕,温婉如她的女子,是不会跟白胜大吵大叫的,不是不生气,只是因为不屑,因为她的教养。

郭小小的名字有意无意的,传到筱妍的耳朵里时,她是不屑一顾的,因为她有绝对的自信,郭小小不会对她,构成任何威胁。

只是从那一次之后,一切便都变了。虽然白氏用婚姻挽救了两人,那相敬如宾般的感情,却也让筱妍对白胜的态度冷淡了许多。那种无声的冷漠,让人更是难以自处。无疑,白胜是个骄傲的人,筱妍也有她的骄傲。于是两个骄傲的人,便没人能主动去打破这种僵局。时间越长,便越难堪,直到现在,连表面的和平都无法维持了。白胜便以加班为借口,经常忘记回去,留在这栋公寓里。

郭小小被送过来时,白胜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站在窗前。听到门铃声,白胜快步走到门边,把两人让了进来。

郭小小还在不停的舞动着双手,不时的往小刘的脸上挠过来。好几次都差点把小刘的脸给挠破,小刘把郭小小放到在沙发上,低着头不敢看白胜的眼睛:“白总,郭总我给您带过来了!没什么事,我走了!”说着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白胜看着躺在沙发上,醉成一堆烂泥的女人,心里觉得好笑。这样的放任自己,是不是一种对自己的生活的不负责?

白胜从餐厅的酒柜里,拿出一瓶葡萄酒,打开瓶盖,倒在杯子里,看着那淡淡的琥珀色,轻轻的摇晃了几下,方放到嘴边。喝上几口,把酒杯放在餐桌前,脱掉外套,走到浴室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客厅里的灯光亮了一夜,躺在沙发上的郭小小,夜间醒了一次,在房间里跌跌撞撞的摸了半天,最终还是吐了一地,最后总算是在水龙头下面,灌了一肚子的水,又爬回到沙发上,睡了起来。

再睁开眼时,郭小小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面前正有一位中年阿姨在清洁地面。郭小小猛的坐了起来,扶住自己还有些摇摇晃晃的脑袋,开口问道:“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

那中年阿姨抬起头来,看了眼郭小小,满脸含笑:“小姐您醒了!这里是白总的公寓,昨晚你醉的厉害,白总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外面,就让司机把你送到了这里。”

郭小小本能的低头往身上看了看:“那,我的衣服也是他换的?”

“不,是我早上来给您换的。”说着便用手指了指还放在一边的脏衣服。

郭小小鼻子里马上钻进来一股酸臭味,郭小小脸上一红,忙站起身来:“这个放在这好了!等下我自己去洗!”

正说着,白总的身影便出现在客厅里。那中年阿姨忙拿起地上的脏衣服,退了出去。

“醒了?”白胜把身子靠在餐厅的餐桌上。

郭小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嗯!”

“我不管你以前的生活如何,你现在算的上,是白氏的一个管理人员,我希望你能给自己,给白氏留点颜面。”白胜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

郭小小脸上一红,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我知道了!那我走了!”说着便站起身来,拉开门便要往外走。

“我是老虎吗?你这么怕跟我呆在一起?”白胜的声音轻不可闻。

郭小小身子一怔,这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郭小小只好机械的转过身来,勇敢的抬起双眼,直视着白胜的双眼:“我不怕告诉白总实情,我结过婚,有个孩子。而且白总您也是有家庭的人。”

白胜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坐到沙发上,头也不抬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们就应该保持距离…”郭小小吞吞吐吐的说着,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

“那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没有这些因素,就不用保持距离了是吗?”白胜淡然一笑。

“不…不是!白总是人中龙凤,商界翘楚,郭小小只是一个小小的平民,只想过平民的生活,守着自己小小的幸福过完一生。”郭小小说着,自己声音里便多了颤抖之意。

白总轻叹一声:“我已经让阿姨熬了粥,你先睡一下,下午我让小刘过来接你!”说着白胜站起身来。

郭小小忙追着白胜的身影道:“白总!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想把你留在我身边!这个理由充分吗?!”说着白总回头,淡淡一笑,人便已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哪有人偏偏找着麻烦上的?!而且不图什么吗?郭小小想着,心里还是有几分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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