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不是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女?”
夏知琼的一句话,无疑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
蓝衣少年立时激动道:“没错,那人就是穿着青衣,而且还很狡猾!”
“那就对了。”有了蓝衣少年的附和,夏知琼有底气多了。
倒是一旁的夏知瑾紧张得很,她十分害怕夏知琼将宋楚然供出来,偷偷地拉扯夏知琼衣角,想以此让夏知琼停止说下去。
然而夏知琼根本不理睬夏知瑾的暗示,反而继续说道:“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玉春阁的林菀卿。”
“胡说八道!”李弘文一听,立时急了,怒吼道:“菀卿温柔贤淑,怎么可能是那个落水之人?明明是你妒忌,故意诬陷菀卿的!”
“弟妹,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你虽然猜到了对方是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女,但你凭什么说她是玉春阁的林菀卿?”与李弘文震惊不同,李弛文就平静许多。
夏知琼既然说出林菀卿的名字,自然也早就料到有人会质疑。再联系宋楚然之前的描述,夏知琼立时给出让众人无法反驳的理由,“林菀卿有一把从不离手的名贵团扇,只要搜一搜船上有没有这把团扇,就能确定我说的是真是假。”
“林菀卿的团扇,我也有见过,可以帮着作证。”久不出声的李季氏开口道。她本想在李弛文跟前讨个好,谁曾想李弛文听了她的话,反而黑起一张脸来。
蓝衣少年与沉默的年轻男子自是没有意见,只李弘文就有些不情愿了,高声道:“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莫要再生无端事情!”
“夫君这般紧张做什么?”夏知琼见李弘文如此紧张林菀卿,心中是冷笑连连,不由刻薄道:“指不定寻不到那面团扇,反而能替林菀卿姑娘证明清白呢?”
“你……”李弘文咬牙切齿,很显然他是听出了夏知琼话中之话。
眼看着夏知琼咄咄逼人,夏知瑾却是惊出一身汗来。
起初夏知瑾超级担心夏知琼会把宋楚然的事情说出来,后来知道夏知琼说的是旁人后,夏知瑾松了一口气。但当她知道那个所谓的旁人是谁后,夏知瑾一刻心又悬挂起来。
夏知瑾虽不知道夏知琼与李弘文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可见李弘文对林菀卿的包庇,夏知瑾可以确定此刻的李弘文定是恨透了夏知琼。
想到这,夏知瑾担忧地望向夏知琼,她不知道夏知琼知不知道。还是说夏知琼早就知道一切,故意这么做。
如果是故意,那又是为着什么呢?
搜查一事终究还是执行了,纵使李弘文心中多不情愿,可挡不住场上多数人同意。
结果显而易见,团扇在宋楚然先前被捆的厢房内找到了。
“对,就是这把团扇!”李季氏头一个站出来指认。
李弘文冷脸问道:“大嫂,你确定是这把团扇吗?”
“确定。在林菀卿上船前,我瞧她手里还拿着这把团扇,假不了的。”李季氏完全没有看出李弘文难看的脸色,自顾自的炫耀着,叙述着她的认为。
“既然人证物证具在,定是假不了了。”一直不开口的年轻男子终于出声。
只是他这一出声,让李弘文急的不得了,连忙解释道:“菀卿不可能做这种事情,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误不误会,亲眼一见便知。”年轻男子冷冷回应,与蓝衣少年一同向众人告辞,就匆匆离开了。
李弘文自知无法再改变年轻男子的决定,故而将一腔怒火尽数撒在夏知琼的身上,也不管场上还有其他人,对着夏知琼就是狠狠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十分用力,生生将夏知琼掴倒在地,嘴角更是留下一抹血丝。
可即便如此,李弘文还不解气,还想再对夏知琼实施暴力,幸得夏知瑾及时阻止。
“住手!”夏知瑾高声呵斥,飞奔至夏知琼的身前,厉声道:“二姐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娘子,你怎可以为了一个外人对二姐下此毒手?今日之事,我定要告诉父亲,让你们李家给个交代。”
“你想告诉就去告诉,顺便让淮阳侯知道她女儿是一个多么善妒的人!”李弘文显然对夏知瑾的威胁一点也不畏惧,反而放下狠话。
夏知瑾闻言,是气得不行,正欲与李弘文理论,不想夏知琼在身后拉了夏知瑾一下。
“六妹,莫要冲动。”夏知琼将嘴角的血丝擦去,由着丫环们将其扶起,凄然一笑道:“我们走。”
“可……”夏知瑾还想说什么,但见夏知琼眸中那生无可恋的目光,想说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现在与其和李弘文这个混蛋争论,还不如回去安抚夏知琼来的好。发生这样的事情,夏知琼心里肯定不好受。
临走前,夏知瑾忍不住偷偷瞪了李弘文一眼,却无意瞥见李弛文怪异的神情与李季氏小人得志的模样。
李弘文与李季氏的反应,夏知瑾能理解。唯独李弛文这个人的反应,让夏知瑾有些看不懂。只能等一会儿与宋楚然碰头,好好和宋楚然研究一下。
在水碧的帮助下,宋楚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两人一同在安国公府的棚子里等候夏知瑾姐妹。
可当她们见到夏知琼的那一刻,两人皆是震惊不已。
水碧更是飞奔至夏知琼跟前,担忧的问道:“夫人,你的脸?”
是了,夏知琼虽然极力遮掩,可李弘文下手实在太重,还是让人看出问题来。
“别说了,快收拾东西,准备回府。”夏知琼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平静的吩咐水碧与一众丫环。
小丫环们得令,自然不敢多言,乖巧的去收拾行装。
然水碧不同,她自小跟在夏知琼身边,情分不是一般人能比肩的。如今见夏知琼脸上挂彩,内心一阵揪疼。
夏知琼吩咐完丫环们,转身又叮嘱夏知瑾道:“今日之事,你万不能与父亲说,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为什么?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要替他隐瞒。”夏知瑾不解道。
夏知琼讪笑道:“我不是为他,我是为我自己。”
“如若你真为自己,就不该这样做。”虽不知具体事情,但凭夏知瑾姐妹与水碧的神色,宋楚然已经猜出一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