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的戏码,安亲王应该抓着我衣襟,盛气凌人,咆哮怒吼:“说,你要干什么去?”我才好按照我的剧本,牺牲小我,成全大大的楚重赫,奈何安亲王并不按照我意想的剧本老老实实的演戏,我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紧要关头,安亲王大有调戏太监的趋势,这皇家之人癖好委实难以把握,搞得我一时间不知如何,甚为惆怅。
无奈之下我只有硬着头皮,跟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说戏。
“王爷,求求你,太子不行了,小人得去,去叫太医,太子他……”我指了指宇龙锦,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指,我深以为应该颁给我个小金人。
安亲王回身看了看宇龙锦,那边已经恢复了些许平静,却还是乱糟糟一团,着实没什么条理,大臣们东倒西歪,实是没什么体面。
“你家太子不用太医了。”安亲王摸着下巴,似在谋划着其他。
我详装懵懂,“什,什么意思?”
安亲王弯着腰与我说话,“你还真是个迷糊的人儿,医好了有什么用,斩草不除根,可不是本王的作风。”
“你……”我自是做出一副怒不可支又胆怯懦弱的表情,实话这委实有些难度。
安亲王哈哈一笑,“小官人不必沮丧,你若是肯,本王一样可以给你恩宠。”
龌龊啊龌龊,下流啊下流!
莫不是我刚刚出现幻听,安亲王不是打着夺回爱人贵妃叶灵的旗号才造反的?
“王爷爱的人是贵妃娘娘,你这么说贵妃娘娘会伤心的。”
只希望这个王爷是个爱美人胜过爱太监的王爷。
安亲王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下意识看了看叶贵妃。
犹记得,我初入宫时,叶贵妃何其跋扈,何其威仪,再观现在,真真不像个正经要与安亲王合伙造反的样子,反而没了当初那股子敬业精神。半个月,是什么将一个人改变的如此彻底?
看到这样的叶灵,安亲王脸上是苦,是恨还是悔?我分不清楚,总归不是得意。
早就听小七他们得到过小道消息,安亲王府里的女子都是摆设,小官到是养了几个。看的出来,他对叶灵是有感情,只不过这感情已经在仇恨的岁月中发生了些许畸形。
也只是半盏茶的功夫,安亲王又恢复运筹帷幄的样子,说着自以为潇洒,却最最伤害爱他的人的话,“叶灵做本王皇后,小官人可以做本王的宠妃啊!”说着哈哈笑了几声,我自觉对感情这东西比较迟钝,都可以听出那笑容里的酸涩。
安亲王似在自言自语,“啊,不对,小官人做不了宠妃,毕竟是男人,啧啧,这模样若是女人,定是倾国倾城。”说着又要伸手摸我的下巴。
我余光扫了眼四周,楚重赫这小子将将挪到门口,效率也忒慢了点。
我扭开头,双臂晃了两晃,顺势起身,就将压着我的两个人撞飞两边,安亲王大惊,忙命人将我围在中间,我自是要制造点大的动静,楚重赫才好行动,便主动挑衅,片刻又撂倒两人,安亲王瞪着我的眸子里仿佛嗜了血,通红通红的,一直知道此刻的安亲王就如一直受惊的豹子,经不起刺激,我却踹了他的屁股,委实有些不知好歹。
“谁给本王拿下这个贱种,本王就将他第一个赏给他!”
话音落,这帮子本就亢奋的打手更加亢奋,无论男女,都更加卖力。
我实是不知这个世道民风竞开放如斯,男女都对一个太监感兴趣,着实大大颠覆了我已经少的可怜的三观。
我一个人应付十来个人,还得边放水,边看楚重赫的情况,委实有些辛苦,还好楚重赫没有让我等太久,才两个回合,他就猫着身子,从窗户爬了出去,只是他爬出去那刁钻的角度,八成是摔了一个狗啃泥,我暗自猜测,许是毒还未尽清。
楚重赫出去了,我就先别继续刺激安亲王了,万一他一个生气,咔嚓了那个大臣或者外使,我便实在罪过,只是这厢我还需掂量要败在哪个人手里,毕竟捉住我的人还拥有“享用特权。”
这个正在跟我过招的美人是小品里扮演嫂子的人,既然是朵红的不能再红的红杏,长得便就能看,她伸过手,我顺势一歪,便被美人点了穴道,躺在了她的怀里,她手腕一翻,我便又跪在了地上,场面静止,安亲王踱步过来,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压着我的美人抢白道:“王爷,这个太监是不是赏给属下了?”那美人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我却纳罕,太监于她也没什么用吧。
安亲王思虑片刻,许是觉得太监处处有,一个好属下却是可遇不可求,便也点了点头,不再搭理我。
那美人从背后伸手将我抱着,我震惊莫名,不会是当场就像把我办了吧。美人将脸贴在我的肩颈处,我这身体将将生出一层鸡皮疙瘩,就听一个极细的声音传入耳畔,“公子莫惊,待会儿我解了你的穴道,你却要详装被我控着。”我一时福至心灵,顿时对自己的英明神武感到万分敬服,我说怎么就看这美人顺眼许多。
“小美人之命,莫敢不从。”我小声说着体己话。
美人却不如她打起架来那样彪悍,适时的红了脸颊,煞是可爱。
这厢我和小美人互动正欢,那厢安亲王便又提醒崇德帝该写禅位圣旨了,我深觉这安亲王造反造的甚是优柔寡断,老要什么圣旨,直接将人从龙椅上扯下来,将自己的屁股往上一搁,莫不是省事许多。
崇德帝默不作声,却听一个清冷之声悠悠然飘来,“十九叔,本殿劝你还是放了无忧,束手就擒的好。”
宇龙锦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落在手上的红色,许是觉得小豆子手指头的血不大和口味。
安亲王眯着眼睛,紧紧盯着慢慢悠悠起身的宇龙锦,道“锦儿这唱的是哪一出?”
“十九叔,现在放手还来的急。”宇龙锦的样子依旧温润,仿若乾坤万物均在胸中,目光如炬,如日月之辉,气度宽宏,若闲庭信步,周身仿若渡了一层帝王气,脸色苍白更显无情,嘴角血色,更添肃杀。
“放手?本王为什么要放手?”安亲王尤自一脸懵相,大好局势,他为什么要放手?宇龙锦话也不说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