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乃人生大事。
七小只和两小朵吃的酣畅淋漓,我自也是汤足饭饱,我们人多,吃的也多,消费了病容公子不少银子,他财大气粗,并不与我们计较,抱拳率先通了姓名“在下金龙宇。”
听闻当今太子叫宇龙锦。至于对面这个,既然这么喜欢这个调和油一样的姓名,我姑且先这么称呼他。
于是我也学着他的方式报了姓名“小弟尤伍佰,失敬失敬。”
我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气势,又不禁想起了那句“如果仅有此生,有何用待从头。”
这一生我的目标便是做个江湖老大,山山水水畅游世界,随时都可以有说走就走的旅行。
只是如今目标还未开始,就有可能终结在调和油手里,所以,我是万万也不能和他扯上关系的。
小一到小七,嘴里还塞着鸡腿、鸭掌,含糊着报名,也通通冠上了我的新姓,
“尤小一、二、三、四、五、六、七。”
我家熊孩子们一向和我心意相通。
两小朵说自己在知县府做工的时候,被唤作小花和小草,我想那独子定是和我一样,对花草情有独钟。
调和油说不如让我给她们两个再起个名字,我说那也要回家之后,我暗忖着,绝是不能把我起名烂成渣的弱点暴露给外人知晓,这也是小一他们多么多年一直没有改名字的历史由来。
调和油话不多,席间都是我家七小只和小草在感叹,这道菜好吃,那道菜新颖。
我拍了拍肚子,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一餐着实加了不少营养,一直不曾说话的调和油忽然道:“几位小兄弟不是东虞县的人?为何不怕那东虞知县的报复。”
“我们就是害怕才让小花小草求您这位高人的。”
我很诚恳的拍着马屁。
调和油嘴角一扬,“既然几位是东虞县的人,在下想要寻个人,不知几位能否给些消息。”
天下果真没有白吃的午餐,不过我们也是十几年来头一回来东虞县,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是若是告诉他我们的居住地址,岂不是被揭了老底,爹娘想要隐居,定然也是不一样惹上这么一个大神,要怎么答复还要好好斟酌……
“那可能就爱莫能助了,我们不住东虞县。”这厢我正思量着对策,那厢几个吃了人家的,就把人家当成了好人,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头一次来东虞县。”
“对呗,你要是让我们在富康村找人,就算是个没毛的耗子,我们也能给你找出来。”
“哈哈哈,小六说得对。”
“对个头,你给我在村子里找出个没毛的耗子。”
几个哈哈笑作一团。
还好一只没毛的耗子拯救了话茬,要不非要把我们家谱给抖搂出来。
调和油端着汤碗,看着他们笑,又看了看我,我也干笑两声,“都是孩子,哪懂什么找人。”
调和油放下汤碗,正襟危坐,“在下要寻的人也不一定就在东虞县城内,不如我说说那人的相貌特征,权当撞撞大运可好?”
“金公子说便是。”
“恩,对,说说。”
“快说说。”
调和油朝身后摆摆手,那劲装大汉从怀中取出一张画像,放到他手中,他徐徐展开,
那画像画的甚好,好到惊出我一身冷汗,那叽叽喳喳的几个,看了画像瞬间闷头吃饭,禁声不语。
画像中是一对璧人,女子不媚而娇,眉宇中略显英气,男子器宇不凡,冷面正气,二人身着玄色劲衣,威风八面,只均是十七八岁模样,稍显稚嫩。
若是爹娘再年轻个十几岁,恰巧入得画中。
“几位兄弟可曾见过?”调和油追问。
我呵呵一笑:“还恕我们见识短浅,不曾见过。”
调和油点点头,“也对,在下找了半年之久,如今又怎么会这么容易。”
调和油嘴上虽这么说,面上却难掩失望神色。
“恕在下多嘴,不知公子为何寻这画中人?”我着实好奇的很。
“寻访旧友而已。”
旧友?爹娘已经是奔四的人了,与他这不到二十的小子怎么就成了旧友,爹娘隐居的时候,恐怕他还穿开裆裤呢。
大骗子。
我嗯嗯啊啊的应着,也不深问,怕露出破绽。
而在我们互相触到了敏感点之后,也不好再往下谈,他便转移话题,又谈拉拢,我自是四两拨千斤的回绝,好在调和油还有些涵养,不与我勉强。
气氛刚刚缓和,就听到楼下嚷嚷响起。
原是独子带人来报一牙之仇。
我瞅瞅调和油,他温润一笑,给那手下一个眼神指令,便继续拿起筷子,他好像还没吃饱。
我自是再也吃不下。
小一他们是自知犯错,这回只陪着笑。
小花看起来有些担忧,倒是细嚼慢咽,吃的斯文,小草却是吃的最香甜的一个,比刚刚又圆润了一点。
待调和油放下筷子,下面也没了声音,麻烦解决,还是快些离开这个爹娘的仇家比较妥当,于是起身告辞,调和油也没再阻拦。
辞别调和油,但愿不再相见,便带着人,找到村人的宝马车,回家。
小花小草在知道调和油能够摆平后患之后,便想要给调和油做侍女报答大恩,奈何调和油不想要这两个累赘,就塞回给了我,好在两个闺女不是肤浅的人,并没有因为要回渔村而觉得不快,与我家几位很是合得来。
躺在敞篷宝马车上,沐浴着夕阳,闻着草香,打着饱嗝,惬意的很。
马车上,小花和小草对调和油自是一番感恩戴德,什么温润有礼,什么体贴入微,什么英气逼人,什么正人君子。
我只哀叹,古人单纯,真是没听过什么叫做腹黑男。
回来的路上,卖光了咸鱼白菜,躺在车上,我们倒是松快了不少,只是这心中却紧的厉害,爹娘的仇家莫非是皇室?他们两个可真是能给我惹祸啊,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不告诉他们了,免得他们瞎操心,于是起身叮嘱几个先不要说遇见调和油的事情,心中却在计较着或许我该做点什么,免得以后爹娘被真的皇室盯上了,我们只能等着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