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段家的生活,比想象中来的平和得多,毕竟段家是能养出一个皇贵妃的家族,再怎么差劲也不会差到哪去。
一旁,齐沉风的大舅舅将齐沉风叫了过去,而颜青因为无聊,一个人在那府邸中走着。
而在齐沉风那边。
齐沉风坐在他大舅舅段衡的书房中。
段衡命人来倒了茶之后,就叫下人出去了。
“沉风,我今儿叫你来,是想问你些事。”
齐沉风看着段衡,说道:“舅舅有事请说。”
段衡叹了口气,说道:“你母妃传信来,说皇上忽感风寒。可这风寒,竟使圣上的身体愈发不好了。我今儿在这儿,就想问你,你有什么打算?”
当今皇帝齐回,也是一个不要命的人。先皇齐文印是个荒诞不羁的主,如今靠着当今圣上苦力支撑,才将这朝堂天下有了转机。可是,再厉害的身体,也经不住像当今圣上这样的折腾。所以皇上这一次,可真是病来如山倒啊。
齐沉风听着段衡的话,就明白段家是想在当今圣上不行的时候,可以明哲保身。
本来段家因为昔日的科举舞弊,已经退居其下做生意很久了。可没想到今日段家女儿竟在皇帝的力排众意下,成功当上了皇贵妃。可因为如此,段家一下子又出现在世人眼中。这几年,段家可谓是小心做人,以防给了人把柄,就连小辈,犯了一点错也要大加惩戒,不然犯到外面去,可真是死定了。
“舅舅明知,我志不在此。”齐沉风无奈地说,风轻云淡地仿佛这是小事一般。
段衡也没想到齐沉风这般放得下,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既然你无心这些,那我们段家也要稍许避避风头了,省得火烧的太旺,烧到我们家来。”
不过,段衡看着齐沉风,还是说道:“沉风,你现在是没这个意思,可是以后也不是你我能预料得到的。如果以后你有需要,可以让我们帮忙。但有一点,不可以将我们家族这百年的努力,毁在你手里。”
齐沉风听完段衡的话,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说:“沉风谢过舅舅。”
“好了,我也不留你了。记住,以后的这些,即便你想还是不想,做好最坏的打算,别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是。”
待齐沉风走后,段衡拿出皇贵妃段烟给他的信。里面讲的,全然不似一个母亲可以说出来的。段烟在信上说,尽力不让齐沉风对皇位有想法,否则,拘也要拘着他。当然,信上讲的,自然是委婉的多。
段衡看着这封信,觉得他的妹妹将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不过这也令他奇怪,别的妃子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得到最好的,可到了自己妹妹这,却希望自己的孩子离纷争远一点,丝毫不顾齐沉风的离经叛道会带来怎样的风言风语。
而走出了门的齐沉风,自然是一点也不在意刚刚的话,像是那段对话没有出现过一般。
另一头,颜青自己一个人在段府的花园里走着。端着糕点的杏灵正往存善堂赶,瞥一眼看见了一旁的颜青。
“青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不过是屋里呆闷了,出来走走。”
“那不如去老夫人那儿吧,她可想你想得紧。”
颜青想了想,说:“也行,那我便和姑娘一起去吧。”
“好嘞。”
然后颜青就跟着杏灵一起去了老夫人的存善堂。
到了存善堂之后,杏灵先喊了一声:“老夫人,青姑娘来看你了。”
老夫人张开自己的眼,拿下手中的佛珠轻轻放在一边,说道:“青丫头来了啊。”
等老夫人出来之后,杏灵已经摆好了糕点,而颜青则在一旁站着。
“哎呀,不用拘礼了,坐下吧。”
颜青跟着老夫人在桌子的一旁坐下了。这时候杏灵开始说话了:“老夫人不是早上还惦念着青小姐吗?我刚拿糕点回来呢,青小姐就出现了,可是巧了。”
老夫人被杏灵的话说得分外开心,笑道:“好了好了,不用说了。杏灵,你下去吧,我和青丫头聊一聊。”
待杏灵出去了,老夫人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一个,对颜青说:“丫头,你也吃点。我们府中虽饭食不怎么,但这糕点可是极好的。”
颜青顺从地拿起一个吃了下去,口中说道:“自是极好的。”
“丫头,你和沉风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颜青想了想,说道:“大概有一年多了吧。”
“这么久了啊,那丫头你家住那儿?”老夫人怕颜青不好意思说,连忙补充道:“我们这儿不会说什么虚的,只要沉风喜欢,无论什么我们都不会反对的。”
颜青笑了笑,说道:“我知道您是关心我。我家住在京城,父亲是当官的。不过,”颜青向老夫人眨眨眼,说道,“这次是偷跑出来的,所以就不多说了。”
老夫人也没有过分想知道些什么,大概也只想稍稍了解一下,听颜青不想多说,忙转移了话题。
“偷跑出来的?倒跟烟儿的姐妹一样。你知道当年京城有名的纨绔女吗?”
颜青不明所以,看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看她也不知道,说道:“她叫虞叶,是那时京城文官之首虞大人的掌上明珠。可她偏偏喜舞刀弄剑,却不喜笔墨纸砚,常常气得那虞大人跳脚。可是府上就她一个千金,自然偏宠了些,可最后却连人都了无音讯。”
“颜青可比不了虞大人的掌上明珠。”
“那时候我也想不通啊,一个好好的千金小姐,怎就成了这副模样?直到有一天,烟儿从京城带了一个女子来。那女子长得真真是极为好看的,更不说那一身爽朗的气质,我一度以为这是烟儿和她舅舅在外面结识的江湖女子。你猜,她是谁?”
颜青听见这个就说道:“她就是虞叶?”
“是啊。你说,一个被京城贵女所不喜的人,大概都会有些刁蛮或是身上带着几分戾气吧?而且,一个爱舞刀弄枪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粗鄙。可是,这些虞叶一点没有。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一种通透,就像是看清了别人一生也摸不透的东西。”
“那这位奇女子,当真是有几分不同。”
“是啊,一转眼,这么久过去了。虞叶像是一个投错了胎的人,整个京城都不是她的天地。经过了这么久,我才明白,虞叶想要的,整个京城都给不了她,所以她想逃脱那里。”
闫青笑了笑。这不是与齐沉风有几分相似吗?可能老夫人许久未见过齐沉风,所以并不了解齐沉风的性子吧?
老夫人看来是许久没有人可以和她好好说话了,所以她说得特别多,几乎把她想说的都一一和颜青聊了个遍。
一席话说完,老夫人对颜青的印象当真是极好的。
没过多久,齐沉风便也上门了。
“祖母,你们都在这儿啊?”
“哎,风儿你来了。今日青丫头正好来,你们俩要不和我一同吃个便饭?”
“祖母相邀,沉风岂敢拒绝。”
“你啊。”
等吃完饭,二人也就回去了。
路上,齐沉风向颜青问道:“祖母都同你说什么了?”
颜青答道:“也没什么,随便聊聊。不过,你可知京城的虞叶?”
“虞叶?不是那个离经叛道的女子吗?”
“你母妃没和你说过,她是你母亲的手帕交?”
齐沉风想了一想,说道:“我和我母妃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能她在我儿时和我说过,而我忘了吧。你问虞叶干什么?”
“你祖母和我聊起她来,因此我对她有点感兴趣罢了。”
“原来如此。怎样?我祖母可是对你极为满意?”齐沉风看着颜青,话锋一转。
颜青扫了眼齐沉风,说道:“要是你祖母知道我是个寡妇,看她还满意得起来?”
“唉,怎么会呢?不管我祖母怎么想,反正我是肯定不会放手的。”齐沉风看着颜青,爽朗一笑。
“不过你在这段府无不无聊?要不明天我们出去逛逛?这遥城的街巷,你可还没看过呢?”
颜青听着齐沉风的话,眼神闪了闪。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们早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