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尘兮蓦然身子一低,冰冷的呼吸就在他的后颈处,“我不只要卸你的手,我还要,废了你。”
女人话落便是男人深切感知到的力量,变形的手臂被折得咔咔响,是的,他敢肯定,他的手臂再有一秒就要断了。
却依旧有恃无恐地,象征性的哼哼叫了两声,门就被人推开了。
这被适时推开的门,刚好打断了纪尘兮“行凶”那一瞬间。
纪尘兮侧头看去,在门口的是一个中年妇女,面带一种贵气,却又穿着平凡,没有一点傲慢样。
她手中提着一个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包装袋子,一下就砸到了地上,还带着一副惊恐的问,“小姐,你在干什么?”
此刻纪尘兮把人压着的动作,暧昧又凶险。
男人偏着的头刚好也看着中年妇女,“池姨你怎么现在才来,再晚一秒,我就没手了。”
话虽这么说,可他的话里完全没有责怪人的意思,反而有种“很好,你来得不早不晚,正是时候”的感激意味。
他这么一说,中年妇女就像是接收到了某种信息一样,赶紧上前来,“哎呀,这位小姐,你误会了啊,我可以给你保证,暮暮绝对没做什么,你先下来,你先下来我给你说。”
暮暮?
她说的暮暮可是这池暮寒?
喊得这么亲昵?
纪尘兮挑了挑眉,再看身下,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一下她的男人,脑子稍微冷静了一些,然后再看着中年妇女,“你是谁?”
“我是暮暮的管家,或者用更亲近的关系说,我是暮暮的奶妈。我姓池,你可以叫我池阿姨。”
奶妈?
这年头还有奶妈这一说吗?
纪尘兮晃了下神,中年女人就走过来了。她带着无害的笑容扒拉着纪尘兮的手,“你真的误会了,我可以作证,暮暮绝对没对小姐做什么越矩之事。你要不信,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家暮暮他啊,有病的,是叫啥恐女症来着。
你看我照顾了他近三十年了,除了我就是今天的你,他连一只异性的宠物动物都没有接触过。所以别看他这一副花花公子哥的样子,其实他都不喜欢女人的,心理有毛病呢。”
看来池阿姨是个非常懂的人啊!
知道眼下这种情况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引起的。
说什么恐女症,虽然这听上去好没说服力的话,可池阿姨的眼神没半点谎言的闪烁,而且她还长着一张让人看了就选择相信的脸,所以这场圆得,纪尘兮就真的不再下手,将池暮寒放开了。
“池姨!”池暮寒像是被揭了短,揉着自己的手臂,情绪竟然比刚才还激动,“你跟人胡说八道什么?”
“难道不是么?”池阿姨还拍了池暮寒一下,“你小子咋都不给人家说清楚,姑娘的身子是我擦的,衣服是我换的,你只是看人家醉了,帮忙负责搬运了一下而已。自己不说清楚,现在被打了吧,活该。”
池暮寒无奈一笑,转头看着纪尘兮,“估计这些话我说了,刑警小姐也不会信,而且刚刚刑警小姐可连一句解释的时间都没给我,对吗?”
看着这两人,尤其是看着池暮寒被池阿姨训的样子,原来池暮寒也还有一个可以管教他的人么?
纪尘兮很难想象,像池暮寒这样一个人,处于鱼龙混杂的娱乐圈顶端,高高在上像皇帝,心思深沉缜密到极致,却还有这样一面。
可是,对于他究竟有几面她却根本不感兴趣,就算这位池阿姨说的是事实,这池暮寒对女人没兴趣,没对她做什么,那之前的事呢?
她无法认为吃了红酒牛排醉了,刚好在她直言打算带这位总裁回局里调查的时候就睡过去,这些事情都是巧合。
而且这个男人还知道她的一切,甚至她会醉酒这么隐秘的事情他都知道。
那她不得不怀疑,她的醉就是他安排。
可是为什么?
这需要解释。
……
池阿姨带来的高级包装袋子,装的就是纪尘兮的衣服。
干洗后,汗味酒味什么的都没了,还香香的,被整烫得像新一样。
纪尘兮很快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池阿姨就拿来了她帮纪尘兮收拾好的东西……见过大世面的人就是不一样,像看着纪尘兮的枪,手铐,这些装备,阿姨完全目无波澜一心了然的样。
什么话多余的话也不问。
接着便带着和蔼的微笑让他们俩有话好好说后,就离开了。
所以对池阿姨的印象,纪尘兮也不讨厌。她气质高贵而可亲,作为池暮寒奶妈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却给纪尘兮擦身洗衣,做着的都是平凡的妈妈们会做的事情,而且还有些幽默可爱,这样的人设是真的讨喜。
于是也与池阿姨客气道了别,就与池暮寒两人又到了之前那间像娱乐室的大房间里了。
这次是在游泳池边。
美名其曰,这里空气比较清晰。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脑子就不会受堵,就不会导致一个不顺就冒火,而刚好这泳池水也可以灭火。
不过这只是池暮寒的个人看法,因为他觉得纪尘兮这个女人实在是有点暴躁,可能一会儿她就会一不小心发个火什么的。
而纪尘兮之所跟着他坐在这里,只是给池阿姨一个面子——有什么话,真的就与这位大总裁好好说而已。
于是,她声音也不再那么生硬,但目光依旧冷漠,率先开口,“说吧,你做这一切都目的,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事情理由,解释,还有他现在在这里到底是什么身份?
纪尘兮没有一一问出来,但她相信男人明白她问的意思。
池暮寒慵懒散散的躺在沙滩椅上,“我说了,我知道你昨晚一夜没睡,吃饱了,自然也该睡一觉。但你这人警惕性强,哪会那么听我的话好好躺床上呢,于是我就拐弯抹角的给了你点酒而已。”他供认不讳,实际就觉得自己没干坏事儿。
完了还笑道:“你看,你睡了四五个小时是不是精神多了?所以,看在我这么体贴的份上,你不应该这么质问我的。”
“哦,还有!”不过笑完他马上就从长椅上坐了起来。
还突然脸上带着与他长相极不相符的稚气,略微还有些调皮的,他又说,“刚才池姨说的话,你一个字儿都不要信。尤其是她说我的恐女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是没怎么与女人接触,但绝对不是恐女,而是不屑。”
“不屑?”本来纪尘兮不想搭理他这突然岔开的话题的,但听到不屑二字,她就笑了,“合着是对我屑了,还是,有什么目的呢?”
如果她没记错,这个男人在她醉时还抱了她,那如果不是有病就是有怪了。
“你嘛……”男人站了起来,摸着下巴一副审视的目光看着纪尘兮,围着她坐的椅子转了一圈后,男人才又不怕死的开口,“以刑警小姐这么强悍的身手,我觉得,你不算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