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我先下去了?”
卓清慌了慌神,急忙点头,“啊,谢谢了。”
关上门那一刻,卓清吸了一大口气,就开始收拾一些必须要带上的东西,没有时间全部收拾了,他只能马上逃跑。
他现在应该就是确定我住在哪里,我不能下去与他碰个正着,对,从窗户逃走。卓清想。
他回头从窗户那里望去时,吓了一大跳,一个身影就在窗前站着。
陈白。
“陈总?你...”
“放心好了,我不是来害你的,我会带你回去。”
卓清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但还是保持着警惕。
“你困吗?”
“不困。”
“今天晚上不睡觉会不会困?”
“什么?”
卓清疑惑地看着陈白,他完全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想做什么。
陈白扔给了卓清一罐咖啡,“刚买的。不是有人要害你命吗,你能睡着?”
卓清擦了擦脸上的汗,准备听陈白的指示。
凌晨一点钟,卓清有些困了。
“陈总,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陈白此时用手撑住帘幕,前面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公寓的景象,他在公寓对面的大楼里。
“他这种夜猫子不到两三点钟是不会行动的。”
半夜三点,卓清开始打起了瞌睡。
陈白手放下了帘幕。
“怎么,他不来了吗?”卓清问。
陈白把装有卓清东西的包扔给了他,“再等没有什么意义了,到点了,我约了人送我们到机场,七点起飞。”
卓清很疑惑,他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车接近,为什么已经准备好了车?
卓清到了楼下,看到了接他们的车。他很惊讶,这辆车一开始就停在这里了,里面的人足足等了他们这么多个小时,而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车开向了机场,车上沉默地过了十来分钟后,卓清先开了口。
“Tony为什么没有来杀我。”
“他可能没有找到你在哪里,毕竟我找到你也是在这个小镇里挨个宾馆旅馆公寓才试出你在哪里的。”
“哦...”
“还有一种可能。”
“啊?”
“现在有比你更重要的人做为目标。”
陈白说完后没有目标了,而卓清脑海里渐渐浮出了一个人的样子。
林乐夕。
一路颠簸后,二人下了车,把车从一个偏僻小镇开到机场真是一段很远的距离,卓清早已坐车坐的头晕。
“头晕的卓清捂住了嘴,蹲在地上,十分想吐却忍住了。”
“你还晕车啊。”陈白过去要拉卓清起来。
“我太困了一坐车就这样了....陈总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要怎么处置我?”
“你还真是心大,卖给梁嘉明那么多东西。”
卓清不敢说话了。
“什么处罚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从现在起你只能站在我这边,别无选择。”
“要多久?”
“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得用多长时间来一份无罪的赦免?”
“到我死。”
陈白抿着嘴,向登机口走去了。
这句话不免让卓清有些害怕,但是听起来像一句玩笑话,他也就没想太多。
大概只是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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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夕她觉得怪怪的。
陈白现在让她的处境非常为难。
陈白不要她出去再工作,告诉她有危险,看起来真的非常在乎她。
真的是这样吗?他见到陈白以来,陈白从没找过她,最多就是偶尔打上一个电话,发一个短信祝她节日快乐,无聊透了。
她难以摸透别人的感情,她也真的很想了解别人在想些什么。
但她发现的只有各种矛盾,挣扎与顺从的矛盾,蜕变与堕落的矛盾,抉择与听命的矛盾,以及爱与不爱的矛盾。
林乐夕把这些事情说给她的朋友听。
得到的回答都让她感到尖酸与刻薄。
“他现在有钱,挑剔的很,这种人我见多了。”
“这种表现就是渣男啊,吊胃口。”
“离他远点,你看看他消失那么久去干了什么也没有张开口过,哪天被抓了有你受的。”
她也卷入了这种矛盾之中,她不知道有什么还能让她坚守下去。
陈白是不是也是矛盾的?
这的确是个问题。
她真的好想把所有问题都问个清楚。
她编辑好了短信,她真的很想知道一切。
想了想,她还是把短信清除了。
这是她草稿箱里第四十一封短信。
如果说大悲之事能让人陷入极度的忧虑中,那么矛盾体会让人陷入长久的忧虑中。
我们应该理解这些矛盾体,并不是理解有矛盾体的人,他们有时往往不想被了解、甚至不了解自己,我们所做的,是理解矛盾体的存在,加以尊重与体谅。
当然,这个矛盾可能触及并伤到他人,这时候,是否体谅又成了一个矛盾的话题。
林乐夕想从矛盾里挣脱出来,却不知道从哪里迈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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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到公司里开车出来,后座上坐着卓清。
“你说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卓清记起来飞机上陈白说有一个地方能保证他的安全。
陈白下车,开了后车门,拿出一块白布。
卓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没敢吱声。
“因为要保证这个地方安全,所以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个地方。”陈白用白布蒙住了卓清的眼睛。
卓清从梁嘉明那里知道陈白是一个藏有秘密的人,现在陈白的做事风格让她更好奇了。
卓清也精明的很,他一路上数着秒数计算起车程,好让自己知道自己会在哪里。
2457秒,卓清数到,大概40分钟的车程,加上自己读秒的误差,也能确定的事需要30-50分钟左右。
以陈氏企业大厦门前作为轴心,方圆30-50分钟车程的距离,卓清对自己的位置有了些数,只不过不知道以后是否用得上。
卓清感觉到到自己被带来了一个屋子,然后被摘下了蒙眼的白布。
面前有一个人,他觉得很面熟。
“怎么,我的新朋友就是这个曾经想杀我的人?”这个人说。
想杀的人?卓清听到这里,记了起来这个人,他就是赵科。曾经梁嘉明叫他联手Tony除掉他,他果然被陈白带走了。
“他现在也被梁嘉明暗杀,没什么理由对你下手了,倒是你不会报复吧?”陈白看了看门外是不是有人跟踪,确定没人后,关了门。
赵科笑呵呵的,向卓清伸出了一只手,“也被梁嘉明追杀了,那没事了,我们现在是兄弟。”
卓清也畏畏缩缩地伸了手,两人握了握。
“我走了,等你们安全了,我再放你们出来。”陈白离开了这里。
卓清环顾四周,这里是一个大概两百平米的房子,有几间屋子,窗户全部被砖土封住了,让人看上去十分压抑。
赵科发话了,“你好啊兄弟,我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以前的事我没在意。”
卓清点点头,有他这句话他其实放心了许多。“我觉得你好像变了,第一次见你的样子你很害怕,而现在你看上去什么也不怕。”
“没什么改变不改变的,我没变,我就是不想死罢了,之前我害怕是因为我被追杀,现在要是我还被追杀我依然会怕,但是在这就不必顾虑这些问题。”
“这里真的不会被人找到吗……我是说,这么大的一个地方窗子都被封上,外面的人总会觉得奇怪吧。”
“我也不知道,可能这只是一个很大的地方里封闭住的一角不会被查到吧。”
“你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一直呆在这里吗?”
“对啊,但是没法出去,我也不知道外面是怎么样的。”
“没法出去,这不就是非法监禁吗?”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住在这里无所谓,我就想活下去。”
卓清瘫在了地上,他没想到现在是被关在了这里。
他坐了十秒钟,就接受了现实。
“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陈白他每两天或者三天来一趟会送一些新鲜的食物,冰箱里有许多速食食物,想给家人打电话也可以,只要在他身边打,他就会关闭信号屏蔽。”
“这就是非法监禁啊,电影里经常有的,一关关个几年,通常屋主都是变态。”
“你申诉放你出去?然后被暗杀?”
卓清回答不上来了,只好重新立话题。
“你在这里多久了?”
“竟问些没用的东西,我消失的那一天就在这里了,你不应该更关心还要多久出去吗?”
“陈白做这些事情会不会被抓起来?”
“会喽,我还希望梁嘉明也被抓,他俩被抓我就安全了,不是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吗?当然,你指不定哪一天也被抓了,是吧,卓清先生,商业犯罪?”
“你也不怕他窃听了你的话?”
“你投奔了梁嘉明这种错他也不还保护起来你了吗?我也一样犯了错,现在还好好的在这里,要下手他随时会下手,说错了话在他那里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卓清也同意地点点头,突然又有了新问题。
“你犯的什么错?”
赵科好像开始回想起什么事情。
他摇摇头,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