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他其实是想过这个问题的,但就算如此,他依旧还是没有答案。
“我不知道你怎么觉得,我也不指望你能看上我,我现在也不想太多事情,啊你真应该知道这些日子里我内心有多么折磨,我只想从你口中得到一个答案,很难吗?”林乐夕大声喊了出来,泪水在眼眶打着转。
陈白虽然习惯了沉默,但他此时此刻却不想沉默,只是他自己也没有一个清楚的答案。
“你喜欢去哪里?”
林乐夕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但还是接着不满:“你这是什么意思?转移话题?还是要拿我当小孩子哄?你能不能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记得你喜欢布拉格,因为《布拉格之恋》的缘故来着?是吧?托马斯和布蕾莎,你跟我推荐过这个电影,那一阵你写了长长的一封信,爱情的轻重与生命的轻重是吧?”
“好几千字....学生时代真的是精力旺盛呢,你要说什么?开始拿电影里的感情自比?,‘一个作者企图让读者相信他的主人公们都曾经实有其人,是毫无意义的。’你给你的公司拍个电影倒是可以,毕竟我看着你们的事情都看得扑朔迷离的,但是要是拍成感情戏那算了吧,没有人愿意看一个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男主。”
“还有哪里来着?我再想想。”
“你要干什么?说这些地方干什么?”
“如果真的可以,或许我上半年能做完我要做的事情,下半年我想带你去旅游,全世界到处走,把你想去的地方都去了。”
“这...这...”不得不说,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林乐夕忘记了刚刚的委屈,“我...我还想去..”
陈白把手指放到林乐夕的嘴唇上,“嘘--有空你再跟我说吧,我们现在去喝点什么吧?”
林乐夕开心地点点头,其实她真的是一个容易哄的人,好心情来自陈白,坏心情也来自于陈白。陈白稍稍的冷漠会让她终日胡思乱想,也同样,陈白稍微对她好一些她却又充满了希望。
林乐夕拉着陈白到那棵树后面,把树后面的礼物盒拿给陈白看。
陈白那一刻心突然软了下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给人没有朋友的感觉,他的心也早已在十年前就磨平了,如今的感觉是他好久好久都没有感觉到的。
“走吧,走吧。”
林乐夕真的很开心,非常开心。
陈白真的不知所措,不知所措。
——————————————
齐黎拿起扫帚,开始打扫着走廊的地面。
学校里是有清洁人员的,陈白当时建学校的时候考虑的很多,当然,包括人员配置。
可是齐黎在不忙的时候就会抢着把这些活做了,什么叫做不忙呢?学校一天需要打扫两次,一个月大概需要六十次。而其中四十多次齐黎都会做了,但是清洁工的工资照付。
不要觉得这个画面过于奇怪,这对于齐黎来讲,是十分惬意的事情,甚至是十分舒服的事情。
但是今天则有些不对劲,今天外面格外的吵闹,声音好像是校门口发出的。
齐黎从教学楼走出去一看究竟。
门口有好多人吵吵嚷嚷,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六十来岁的老人,其余的人们都大概三十岁。
这些人们都是孩子的家长,这里的地脚非常偏,所以大部分孩子的父母都外出到了城市里工作,来照顾孩子的一般都是老人。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孩子们的家长都围在家门口。
齐黎跟大伙走得还是比较近的,看见这些老人,他的心里也有些慌,有些家长他都认识,而这些家长中有些身体不是很好,甚至有些都不方便下地,现在都站在了他的面前。
“大家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好吗?”嘈杂声中,齐黎努力地让其他人听到他的声音。
“我听说昨天有个小孩被抓了,真的吗?”
“最后是校长你带着那个孩子回来的,孩子害怕什么都不说,你肯定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管,我就想把我的孩子先接回去。”
“孩子被人绑架了,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想来看看我家娃在不在。”
齐黎尽力地平复着大家的情绪,可是还是杯水车薪。
“大家听我说,孩子们现在都非常的安全,他们上课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可家长没有理会齐黎,他们依旧大声地喊着,喊着要接自己的孩子回家。
传话这种东西,不知道传到谁那里便变了味道,底下竟然有人起哄道是齐黎策划的这些事情。
齐黎真的哭笑不得,他无奈的跟学校传达了消息---提前放学,让孩子们先回到家。
这帮孩子更是疑问重重,他们不断听着老师的解释,也应是没弄懂为什么家长会让他们早些放学。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孩子们才全部走光。
齐黎站在校门口踱步,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当然,周围也真的没有人。
小九其实在看着这些景象,他觉得,现在找到齐黎,应该会很容易地说上话吧,说真心话。
小九走到了跟前,齐黎看见了他,但是这次没有赶他走。
“校长,我们好好聊俩吧?”
“咱俩?你觉得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吗?”
“您真的不考虑吗?回到陈氏集团,听了您跟陈总对话后,我也了解到了,您以前也是陈氏集团的人,现在回来不好吗?就像回到自己的家?”
“家?这里是我的家,我走了?你让这些孩子怎么办?”
小九听到了齐黎的话,觉得齐黎不想离开的原因是孩子,便在孩子的方面上做文章:“您回去吧,您走了后,老师们也会好好地带孩子们,您也可以找到合适的人接替这个位置啊,我们现在很需要你。”
小九觉得陈白是因为需要才要齐黎回去,殊不知陈白是因为梁嘉明注意到了这里会给齐黎带来危险而要齐黎回去。
“需要?他当初跟我说的是什么?我现在过得这么乱还不是因为你们搅乱了我的生活?”
“不不不,是梁嘉明的人来搅乱的,我是负责带您离开这些错乱。”
“你们都一样,都是给我带来麻烦的人。”
小九心中的火突然被这句话激了起来,但是对方是长辈,小九努力抑制,但还是表现了出来:
“你...你真的在陈氏集团呆过吗?我以前不知道梁嘉明和我们的关系,几天前陈总讲给我我才知道一些事情,您知道的东西肯定比我多,如果你真是陈氏集团出来的,为什么要把我们和我们仇家归为一类?”
齐黎显得十分淡定,“你继续说。”
“但是陈总给我讲了个故事,却没有点明,我有的想法也只是猜测。现在我说出来,陈白父亲的死是不是梁嘉明逃不掉责任?”
“你还知道什么,你继续说。”
“我还继续说?这些你都知道是吗?知道的你现在还躲在这里?”
齐黎突然一个冷笑,这对于表情很少的他来讲是极罕见的。
“我拿陈木舟先生当我的父亲,他当时让我感觉到正义的感觉,然后我渐渐了解到他的无奈,他受着梁嘉明的威胁做着违法的事情,我也看到他软弱的一面,他没有选择彻底从梁嘉明的控制中逃出,而是选择了另一面--他选择要分得更多的钱,我当时坚信的正义并不是真的正义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后来陈木舟他被杀了,我那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你还让我回去做些什么?”
“你..你不想改变这一切吗?”
“你告诉陈白,自己做些善事就好了,梁嘉明就不要管了,我不想看着陈木舟的成果最后毁在他手里,保重。”
齐黎走出校门口,与小九擦肩而过。
小九又看向齐黎,他好像刚刚脱下了人格的外衣,而如今又穿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