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子融本来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但听闻凌又于意有所指的一番话,这才严肃的考量他起来,好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虽然他不得不承认他的提议勾起了他的兴趣,却还是装作不甚在乎的反问:“应该是小凌先生更想当这个马主吧!?”
凌又于没想到这个外面看上去有点吊儿郎当,意气用事的公子哥还能以局外人的冷眼来洞悉他的目的,不由得露出一个棋逢对手的笑容,也不想继续停留在表面的交涉上,便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句话对于他这样一个私生子来说,更显得一番雄心壮志,阮子融倒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不过他对之前凌星的事还是有所顾忌,试探的问:“我听阿云说起过凌星的事,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出息,赚点小钱,能心安理得的挥霍,不想惹其他什么麻烦。”
凌又于双手打开,作势往前站了两步:“我这不好好的站在这吗?那是凌家过去的历史遗留问题,这样的脏活累活自然应该由做儿子的替父分忧。大哥不但心软,更是一知半解,相信阮先生能拨开云雾,重新判定我到底是不是最合适的合作伙伴。”
三言两语间就暗示凌方云的胆怯,外强中干的本性,以阮子融对凌方云的了解也明白他所言不假,不过多年的好友还是有点情谊在的,说来说去,这盘生意能带来的利益和新局面才是最重要的,他亦不再拐弯抹角,回到他最初提的那个问题:“那,成为马主的第一步是什么?”
凌又于露出一个笃定的笑容,“当然是买匹马了。不过这马得从其他马主手里买过来。”
本来是个下午茶,两人一直谈到香港夜景的璀璨登场,阮子融回到酒店房间,看到凌方云大剌剌的坐在沙发上,开了支红酒,茶几上摆了些残羹冷炙,有点不悦问:“你怎么在这?”
“等你呗,大少爷,现在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啊~”凌方云故作被抛弃的凄苦模样说道。
“恶不恶心你,滚滚滚。”
“你小子,还真跟他谈正经的了?”凌方云见他态度,有点紧张的上来询问。
“那是自然,有钱谁不赚。”阮子融脱下外套,张开双手,疲倦的瘫坐在沙发上。
“我以为你为了那女的呢!?”
阮子融捏捏眉间,嗤笑一声,“当我是草包吗?我早就在行内收到他要融资的消息,先前是时机未到,我一直想会会他。”
“怎么样?”凌方云立刻询问道。
阮子融睁开眼瞥了眼凌方云那张略显平庸的脸,不客气的答道:“比你强。”
凌方云气结的捶了他一拳,骂道:“你这王八羔子,老子还以为你为了泡妞,给你操碎了心,读书时不知道谁让我教他干架,第一担生意被阴了是谁帮你出气,被女人甩了哭得眼泪鼻涕泡横流时,也不知道谁陪你买醉,你TMD!”
阮子融不由得笑起来,“好了好了,你永远是我哥,我跟他只有赤luoluo的金钱关系,和你是亲密关系,绝对不一样!”
“谁TMD 跟你是亲密关系,老子又不是女人。”凌方云仍气呼呼的说。刚话落,反应过来,转过身追问道:“你,,你已经打算和他合作了?”
阮子融点点头,“他的人脉关系和前期铺垫,都比我们想的要成熟很多,可能在接手凌星贸易时已经想好后路了。飞鸽现在止步不前,几次想拓展范围都碰了钉子,这次有他在前面引路,说不定能打开局面。”
“这可不行啊?!”
“为什么不行?”
“你,,你不怕身上惹屎吗?”
“这个你应该去问你爸。”阮子融恨铁不成钢的对他说,看他一脸焦虑的样子,补充道:“再说,这个年代,谁身上没点屎。”
阮子融站起身来,走到洗脸盆处,骨节分明的手解开纽扣,把袖子挽到肘边,打开水龙洗了把脸,额前的头发被打湿,水珠顺着他笔直的鼻梁滑动到下鄂,更显得骨骼饱满,五官清晰,随意用毛巾擦了擦,见凌方云仍呆坐在那没动,说:“是不是真打算跟我发生亲密关了了?还赖着不走?”
“子融~”凌方云拉着脸,一副有话不敢说的样子。
阮子融了然的摇摇头,倒了杯酒递给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凌方云闻言抬头吃惊的看着他,阮子融说道:“我知道你不想他好,不想他在你爸跟前挣面,想借我让他知难而退,再去你爸面前告上一状,如果我都放话断了他的路,无论是你爸还是其他投资人,自然有所顾忌。”
凌方云举着酒杯,被说破的难堪让他局促起来,阮子融叹口气:“阿云,你会这么想,难道他不会吗?但他还是赴约了,证明他有本钱跟我们玩。你还不如跟我言明,也当我傻吗?我们这种人,唯利是图才是安身立命之本,这还是你当初教我的。”
凌方云放下酒杯,叹了口气,“是我枉做小人了。”
阮子融拍拍他的肩,“放心,我不会让他独赢。”
凌方云拿起外套,打算回去,走到门边,阮子融叫住他:“欸,你知道那匹叫‘崇山宝’的马,马主是谁吗?”
“洪金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