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新消息了。”
听到这一句话，卧在一片温泉水中帝清歌极其慵懒的抬起来一双眼眸，凝视着那跪在池边的侍女。
她嗓音缓缓，“可是我那好妹妹，又惹出来什么好事儿了？”
“正如帝姬殿下您所料。”
那侍女这样说，虽是这般的称呼着帝清歌，却是不见得她待帝清歌有多少的恭敬之意，嗓音中尽数都是作为一个探子，所应具有的冰凉。
只是听得她嗓音在一片氤氲水雾中晦暗不明。
“无双帝姬随陛下去了狩猎，不见得丢了什么面子，却是得了一桩姻缘。”
“哦？”
“这一桩姻缘，是北沐摄政王殿下东方辞昼。”
“东方辞昼？”
听到这个名字，她略微有些难以置信，舌尖又重新缠绕了这个陌生的名字一遍。
见得那侍女沉默的默认，帝清歌眼底有些晦暗不明的颜色一闪而逝。
果真是东方辞昼么？
她到底还是没有想到的不是，自己这个占了嫡出帝姬之位的妹妹，如今都已经是一个废材之身了，却依旧是手段了得，勾引人的手段也是一套一套的。
就好像，如今那所谓贤良淑德的皇后风氏一般。
“朱裟，你跟着本宫多久了？”
良久，帝清歌这样问。
这委实是有些不太正常。
那名为朱裟的侍女却没有太多的反应，冷静的不像一个探子，也不像是一个侍女。
只是见得朱裟拢了一身清心殿侍女的衣裙，重重叠叠的白纱间露出来女儿家的纤细身姿，袖口有十瓣夺目妖艳的曼珠沙华，衬得一双素手愈发的莹白好看。
然而教人没有想到的是，作为一个侍女，作为一个探子，朱裟的纤细修长的手指上，竟然带着一套连扣。
那是一套看起来就是价值不菲的连扣，镂空银底，花纹也是精挑细选一般的存在，不显得繁复贵重，也不显得简单随意。
镂空的花纹在某个恰当的地儿还有一些殷红的灵石，唯有的一段流苏在风过之时，会微微的飘散出铃响的声音。
而那流苏末端的铃铛，大抵是整套连扣上最为巧夺天工的存在了。
里头镶嵌着薄透的殷红灵石，但是仔细一看那灵石似乎又和那外头用作镶嵌的灵石不大一致，层层叠叠的看起来像是莲花的形状，格外的小巧玲珑，缩在那镂空银铃铛中。
倘若注意的话，就会发现那铃铛中的，作为莲花花心的一个小黑点儿并不是死物，而是一只活着的，囚禁在其中的食香蚁。
而朱裟，一张容颜，却戴了半张的镂空面具。
半张露出来的容颜上，那一双眼眸，殷红如雪。
良久，朱裟说，“属下跟着殿下已是十一年零六个月三天。”
“朱裟啊，若是有朝一日，你是否，也会背叛本宫，如同本宫那无双妹妹一般？”
帝清歌这般问，微微抬起来一双眼眸。
“属下绝对不会背叛您，无论是在什么时候。”
朱裟说，嗓音格外的坚决。
帝清歌自洒满了殷红玫瑰花瓣的温泉水中缓步而起，水汽朦胧中那纤细窈窕的少女身骨尚未露出来几分白皙，就已经被拥簇而来的白纱围绕作一段衣裙将她拢住。那双眼，殷红如雪，眉间的一点朱砂，如六月的莲一般飞舞。
只看得少女如何还有半分东启清歌帝姬的模样，分明就是满身的血色。
“朱裟。”
“本宫希望，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朱裟垂下眸子，对于她的话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那殿下，您打算，什么时候回九霄雾香宗呢？”
许久，她这样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