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听了风氏这样的话，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深色麻雀斑的瓜子脸上头瞬间有些惨白。
她方才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脓包废材就是废材，曾经她也不仅仅是一次做出来过这样的事情，但是这个废材从来都不会去惩罚她，自然而然如今胆子就大了起来。
可是这废材到底也是东启嫡出帝姬，皇后娘娘膝下的嫡亲血脉，是堂堂正正的嫡出，没有半分的掺假。她怎么就会天真的以为，嫡出帝姬这样身份的人，能够给她这样一生受尽了自己造作出来的磨难的人侮辱。
倒也是一个心思通透的，否则想来也不能够叫旁人在凤栖宫容忍她多年。帝无双看着面前的秦嬷嬷已经完全没有了记忆中不可一世的，故意侮辱但是却是同她说并不是故意的令人憎恨的嘴脸，只是不住的磕头求她饶恕的模样。她莫名其妙忽然想起来了秦嬷嬷方才突然的卖惨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由此看来，为什么方才秦嬷嬷打开殿门的时候朝着自己身上吐痰的事情，这凤栖宫外头侍候的粗活侍女都不敢开口。
“拖下去。”
帝无双一双狭长慵懒的凤眸中冰冷一片，唇角的笑意也变成了一条直线的冰冷，没有了半分的方才觉着无聊同秦嬷嬷虚以委蛇的饶有兴味的模样。此刻她嗓音也冷了下来，但是却带着当年在战场上带起来一片的血海的凉意，不见得半分杀意，有的大抵仅仅只是杀伐果断这四个字。
只是听得她说。
“割了她的舌头，免得喜欢朝着主子身上吐痰，尽是说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惹人笑话。”
这话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帝无双看着随后得了自己的吩咐之后上来的两个嬷嬷将秦嬷嬷擒住拉下去，挣扎无效之后那一双素来都是如同一条缝隙一样的眼睛里那样的刻骨铭心的恨意，胜过一切的爱恨情仇，却仅仅只是因为无数次侮辱之后最轻的处罚。
她唇角挽起来笑意，若是如今她不这么做，大抵秦嬷嬷将来会更加的猖狂吧，被她这样的侮辱过后，必然会与她不死不休了。但是前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风氏也不会这样的轻易放过她的。
然而帝无双想着的是，秦嬷嬷说到底，不过只是一个粗使嬷嬷，就已经有胆子骑到了嫡公主的身上来。那么可想而知，原主曾经的生活是有多么的不待见。舆论是这个世界上的，最锋利的武器，什么都可以毁灭，不过需要书写的仅仅只是时间这两个字。
她如是想，眼眸轻抬看着眼前缓步而来的皇后风氏。
却是标准的宫廷礼节行了一礼，“儿臣拜见母后，母后万福。”
“双儿可是突然变聪明了。”风氏的嗓音没有什么情绪，但是却蕴含着危机。
帝无双不可置否，“到底是长大了。”
“哦？”风氏一双同她相似的狭长的凤眸中有些饶有兴味的味道一闪而逝，她只是喉间发出来这样的声音，此外就没有再说些什么了。她随后招了招手，一旁的侍女极有规矩的推到一边，一双保养得极好的柔荑拢了拢，繁复盘起来的发髻上的翡翠鎏金凤凰簪子，嗓音缓缓，“母后很期待。”
期待？
期待什么呢？
帝无双略微有些晦暗不明的颜色在眼底沉了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