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只是一晃就过去了,马有金承诺的大洋也在第二天中午如期送达。望着满满五大箱子的大洋,三个鬼王脸上笑开了花。
“从今天起你这个老弟哥就认下了!以后要有哪个敢欺负你,哥给你撑起!”向大白笑的是眉花眼花的。
“我也是!”杜有余面无表情的还是那三个字。
“马兄弟是我的人,你两个老狗日的跟我抢啥!”牛犩笑骂着取出一块半黑半白的令牌交给马有金:“这面阴阳牌就交给你了,有了它只要你不进到内城,在这外城再没有你去不得的地方,那怕就是你要出入鬼城也只需跟我通报一声即可!”
“谢牛爷!”马有金欣喜的接下令牌抓在手里反复观摩,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还叫牛爷!”牛犩垮着个脸,故作生气的的说:“叫牛哥!”
“我还是叫牛爷吧……”马有金看了一眼十八佛:“十八佛是牛爷你的侄儿,我又是他兄弟,要是我叫你牛哥这辈份可就乱大了,总不能让他管我也叫叔吧!”
对马有金懂事的样儿牛犩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娃儿还是懂事!也就不再要求他跟自己以兄弟相称,一口应了下来:“那要得嘛!”
一旁十八佛不禁对马有金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要是马有金真跟牛犩以兄弟相称,让自己以后叫他一声叔,他心里可是一万个不乐意。
“管得宽……”几人才回到眉山堂牛犩就叫过一个留着几缕山羊胡的中年男子:“你去把我们收集到的所有有关和尚的情报都给你马爷取来,他要有啥需求你务必满足。”
“领命了!”管得宽答应一声正要下去又被牛犩叫了回来,急忙单膝跪下问道:“请问大爷还有啥吩咐?”
“你把上次在阆州绑的那个人也带过来,方便你马爷一会问话。”
“领命了!”管得宽又等了片刻,见牛犩再没差遣才退了下去。
牛犩又对杜、向二人说道:“你两个也赶紧把答应小马的事兑现了,然后跟我去内城把军饷交了。其他事我们回来再作商议。”
杜、向二人此时也再没话说,把早准备好的情报全部都交给了马友金,随后跟着牛犩带着自己分摊的十五万大洋往内城交差去了。
等到牛犩三人从内城回来己近日落,此时的马有金早己看过他们收集到的所有情报并重新整理了一遍。现在正在审问被五花大绑按跪在堂下的陈绍文,可那陈绍文也是个嘴极硬的角色,任他用尽了办法只是紧咬牙关不发一言。刚要再用蘸水的皮鞭抽打打,一斜眼看见牛犩三人从大堂外进来,急忙丢了鞭子与十八佛迎了上去。
“三位爷……”才走到跟前就发现三人面色不甚好看,向大白更是面带愁色。马有金疑惑的问:“怎么回事三位爷?如此面色不好,是因为钱不够吗?”
“不是钱的问题!”杜有余一屁股坐下伸手抓过桌上茶壶,也不管里面茶水都已凉透,咕咚咕咚猛灌一气才说道:“妈哟,嚼一下午水都不给喝一口,渴死老子哒!”一边牛犩跟向大白也没说话,各自抓起一把壶大口大口吞着茶水。
等到三人喝够了喝饱了,马有金又才再次问道:“三位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去他妈的,向大胖这回只怕命都要出脱!上面说七天后起事出兵,要向大胖子三天拿下袍哥会。那袍哥会门人遍步全川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当中谁知道有没有那些利害角色!三天,三天够个屁啊!”牛犩也没理他,而是自顾自的愤愤的在那骂着。向大白的遭遇让他想到将来自己也难保不会遭到同样对待,心中生起一种同病相怜之感,这番话说的却有几分兔死狐悲的意思。
“可不是嘛!”杜有余说起来也是一肚子气。“当官的一句话当兵的跑断胯。上头搞不定袍哥会拉不拢罗秦,转过来就把这些麻烦事交给我们去做,下死命令!妈辣个巴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唉!”向大白长叹一口气:“今天夜叉堂易老三的下场你们都看到了,他那天只差五千个大洋就被钱判官撤了鬼王的职位,还要受三重地狱的罪,到时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晓得。老子真的是不想干了,去他妈的!”说到这气的气都粗了。
“走?你以为你走得了吗?”杜有余摇摇头笑道:“当初也没人逼着我们哪个来,还不是都是因为各有所图才自愿喝符酒入鬼城的。现在有事了就想走,你走得了吗?还是好生想办法把这事办成了才是办法!说不得这次我跟老牛两个都豁出去了,必须帮你把这事办成,不然谁晓得下次会不会落我们头上!老牛,这个事你一定要上心哦!”
“你当我不懂!”牛犩没好气的道:“就算这个事办成,从今以后再有其他事咱们也都要齐心合作。帮人就是帮自己,这个都懂!”
“哎哟喂!我说三位爷到底是啥子事嘛,有啥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不好吗?”马有金听了半天只是听出了个大概,可这里面到底还有啥门道他却一点也不明白。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三个可以贴靠的大树,他可不想自己还没靠上去这树就倒了。
“嘿!我咋个把你忘了!”一直沉浸在懊恼中的杜有余被马有金的话惊醒过来,急忙拉他到自己跟前坐下:“马老弟你坐,你坐。你先听我说完,然后帮哥哥们想个办法,看看怎么把这事给稳稳当当的办了!事情呢是这个样子的……”
直到听杜有余说完下午三人去交军饷的经历,马有金总算明白了事情原由。原来下午三人交过军饷就跟所有鬼王一起被召集到法王殿听候差遣,五大法王悉数到场并向众鬼王公布了起兵时刻与相关计划。
此时刘湘、袁祖铭率川军刚刚将进占重庆的熊克武及滇军赶出重庆,双方经过十数日激战皆是元气大伤。这边熊克武退至綦江正重新联合滇军的胡若愚、周西成二人欲再袭重庆,而刘湘与袁祖铭也在加紧招兵买马调养生息,准备迎接熊克武的湘军反扑。
一心图谋天下的鬼城城主极乐帝君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时机,暗中派人联系熊克武与他商议好合作事宜。等到熊克武再攻重庆之时与其兵分两路同时向刘湘的川军发起进攻,两军一明一暗、一内一外定然杀他个措手不及。届时一旦杀了刘湘赶出湘军,极乐帝君与熊克武就划江而治瓜分重庆。
当然极乐帝君是不可以信守承诺的,他早已打定主意,只要一赶出湘军就连夜遣出阴兵将熊克武的滇军杀个鸡犬不留,然后再以阴兵开道沿长江向武汉进发,一旦占据武汉则算是踏出了争战天下的第一步。
只是要杀刘湘这当中还有一个巨大的绊脚石,那就是罗秦的袍哥会。四川袍哥千千万,里面个个是好汉。当时十个四川人里要说有八个是袍哥会成员一点也不夸张,更不要说本家就是袍哥出身的刘湘了,他更是川中袍哥会里响当当的人物。这袍哥会三教九流无所不包,无所不有(除剃头匠与修脚匠)。从挑夫到商人、官员,再从学生到巫神占据了各行各业,里面有地痞流氓但也不乏世外高人。
所以要想杀刘湘,第一个就得先问袍哥会的千万兄弟干不干。而作为袍哥会总舵把子罗秦跟刘湘一向私交甚好,以至极乐帝君如何威逼利诱都不买他的账,更是放言要杀刘湘就得先过他这一关。
作为起兵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要除掉刘湘说不得就只能先从罗秦下手。
可那袍哥会的势力之大谁不晓得,罗秦能身为全川袍哥之首又岂是泛泛之辈!先不说有没有那本事杀了他,就是杀了他,将来也只会遭到袍哥会无休止的追杀而永无宁日。是以此令没一个鬼王敢接的,无奈下最后还是阴阳法王出了个点子,抓阄!偏巧不巧,这杀罗秦的事就让向大白抓到了。
此时无计可施的向大白紧紧抓住马有金的手,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兄弟,哥哥这次就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