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白楚的挑战赛如期而至。令人吃惊的是,挑战者竟然是天风?!
水一方早已人满为患。
“上次点秋赛错过了,这次可不能错过。”
“是啊是啊,可惜白芷姑娘这次没有参赛,不过想来这个随从也不简单,不然怎么敢直接挑战掌门呢!”
“只是奇怪了,这个随从既不是琼海派的人,又怎会做了白芷姑娘的随从?”
“谁知道呢,不过我们管这些干什么,比赛好看就好了。你看挑战赛诸位师伯从来没有来过,今日却都来了。”
“那是,好歹是琼海主事之人的挑战赛,来是应该的。”
“不过我看啊,这人就是自找苦吃,这么不自量力找掌舵挑战。”
“我看不一定,人家敢说明人家有这个实力啊。”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杜小寒和李辰亦、殷莺站在人群里也是一脸诧异。
“天风不是白芷的随从吗?怎么他不是琼海中人?”杜小寒问道。
“我也以为他是呢,一直跟着白芷。只是他不是一直守着他的大小姐,万一赢了,去东海礁岛上集训个十天半个月的他还能放的下心?!”李辰亦随口说道。
杜小寒好像明白了什么,也许天风和自己一样心里藏着一些事,心里起了波澜。又看了看观赛席的白芷,只见她也是眉头紧锁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缘故,皮肤竟白的发光。
早上天风告诉白芷他要参加挑战赛的时候,她也是一惊。最后一日天风要参加什么挑战赛的话,那也只能是和白楚的挑战赛了。天风不爱说话,她也想不出天风心里想些什么,只是一边是白楚哥哥,一边是天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伤到谁她都是不愿意的。
“白少主,赐教了。”天风行礼道。
“你一向独来独往,为什么会想要入门派?”白楚也显然没有料到挑战的人竟然是天风。
天风看了看观赛席的白芷,说道:“小姐的眼里只有你,我想让她也看看别人。”
天风一向冷言冷语,如今却说出这温暖的话来。白楚有些动容。他知道白芷对自己的心意,但他却没有办法顾及。
“有你在白芷身边我倒是可以放心了。”半晌白楚说道。
天风有些吃惊,白楚对白芷无意他是知道的,可白楚竟这般不在意的模样,本来那话也只是准备气气白楚的。
“多说无益,开始吧。”天风冷道。
随着三声锣鼓,比赛正式开始。
天风自是比不上那些从小就在琼海的弟子,水性那么好。因此他没有进入深海,最多也只在浅滩和白楚交手。
“这琼海向来是水上功夫,这人不下海白楚少主该怎么打?”人群中有人说道。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点秋赛一样没有下海,不还是赢了?”一人回道。
众人皆觉得说的在理,连连称道。
白楚和天风拿着剑试探着,你来我往道也客气。三招之后白楚像是摸出了天风的路数,不再防守,步步紧逼。陆地面积有限,天风就要被逼到海里去了。白芷有些担忧,天风是不识水性。
天风挥剑,纵身一跃,想跳到白楚的身后,哪知道白楚的起跳高度完全挡住了他的路,只得回到水里,湿了鞋袜。
天风挪动脚步,身体往右,可最终却从左边跑了出去。
“寻步诀!”白匀牙一惊。
众人皆是一惊,刚才那一幕发生的太快,回过神来的时候天风又回到了陆地上。白楚也有些吃惊,速度太快了。
“掌门什么是寻步诀?”一个弟子问道。
“哦,”白匀牙回过神来,“是天竺的一种步法武功,移动速度极快,训练过程也异常辛苦,听说要脚绑重石进行训练,每走一步都是花上十二分的力气。”
白芷在一旁听到这话,眼眶有些红了。
“白芷,这个天风倒是有些意思,你可知道他会这功夫?”白匀牙问道。
“不知。”白芷恭敬答道,“我只知道他会些功夫,不想…”白芷声音小了下去。
白匀牙也没有追问,继续看比赛去了。
白楚想用缚水术困住天风,但天风灵活的像只猴子,每每都能躲过。甚至好几次都试图上前取他的桃枝,若不是白楚反应迅速,轻功了得,怎躲的过去。
数十个回合过后,白楚心里明白比快是比不过了,于是也不再追着天风打,反而停在了浅摊处。待他停下,天风开始进攻。白楚乘天风一个不注意,用剑挑起水打在天风的脸上,天风眯眼挡水的刹那,白楚轻点脚步取了桃枝。
“哇哦!”人群中欢呼声起来,尤其是门派里的兄弟,“白少主好样的!”声浪一浪大过一浪。
“承让。”白楚说道。
天风却没有看他,眼睛看着白芷,正对着他笑。
“你要让她知道,她才会看的到。”白楚说道。
天风红了脸,一脸诧异的看着白楚。白楚笑了笑,收剑走了。天风预料到了失败,他也没想过入琼海派,只要能陪在小姐身边他就觉得满足了。身份又有什么重要的。
“天风。”白芷待众人走后唤他,“我竟不知道你还会天竺的功夫。”
“小姐…”天风有些着急,他不是故意要瞒着白芷的,只是他没有机会说,也实在不想回忆起练功的那段时光,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从来不用这个功夫。
“辛苦了。”白芷说道,拿了帕子让他擦脸上的水珠。
天风有些愣住,木讷的接过帕子却没有擦脸,看这白芷。
“这些年辛苦了。”白芷重复说道,她说的不是这场比赛而已。初见天风时,他就躺在路边,双腿血肉模糊,肿胀的不成样子,人也只有一口气吊着,休息了大半年吃了很多苦药才得意重新走路,想来那一身伤也是练那功夫练的。
天风红了眼眶,别过脸,想说什么,最后竟然走了。
李辰亦看到天风红着眼从旁经过的样子,说道:“你说女人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不就输了一个比赛嘛,把人家都说哭了。”说完还叹了口气,“唉!”
见没人回他的话,往旁边一看,只有殷莺,杜小寒正向白芷走去。
“辰亦哥哥,白芷姐姐不是那样的人。”殷莺喃喃道。眼神却看着杜小寒的背影,和煦的阳光,蔚蓝的大海,站在阳光里的少女,还有走向少女的少年。
“你说,小寒哥哥是不是喜欢白芷姐姐!”殷莺突然兴奋说道。
李辰亦托着腮,像是认真思考了一番,“我觉得殷莺你可能是个天才!”杜小寒这个家伙,小九九还挺多。
得到夸奖的殷莺很是得意,“那我们先回去吧。给他们留些时间,毕竟我们要回瑶山了。”
“是啊,我也该走了。”李辰亦叹道。李辰亦就是为了白楚这个挑战赛来的,用他的话说是来看白楚失败的,现在看也看了,也该去齐云峰了,本来早该去的。
“辰亦哥哥接下来去哪?”
“我啊,去齐云峰找我三哥。”
“你不是说去瑶山看我们,现在是不是秦姨不在,你就不去了?”
“不是不是,哥哥去齐云峰有事,等我解决了,就去看你。”
“那你说话可要算数。”
“算数!”
“骗人是小狗!”
“汪汪!”
……
殷莺和李辰亦就这么聊着天回去了。
杜小寒找白芷是告别的。却见白芷站在海边,发着呆。
“白姑娘?”杜小寒喊道。
白芷愣愣的回过头旋即带上笑意,说道:“杜少侠。”
“姑娘在想些什么?”杜小寒关心道。
“没什么,只是看看海心里总是会舒心许多。”白芷答道,又问:“杜少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白芷还是笑的很美,翠色的衣衫和春天特别搭,发丝被海风吹了起来,像是在空中跳舞一般。
“哦。”杜小寒看的有些恍神,“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父亲让我先和你说一声,多谢你这几日的照顾了。”
“怎么就要走了吗?”白芷睁着明亮的眸子问道。
“嗯,去年秋天出来的,现在春天都到了,也该回去了。”杜小寒说道,不敢去看白芷的眼睛。
“如此,就不留你们了。路上可要小心些。”白芷说道。
“嗯。”杜小寒见白芷没有走的意思,自己就准备先回碧水阁了。
“海边风大,姑娘早些回去。”杜小寒关心道。白芷笑了笑算是应了下来,可还是看着海,没有动。杜小寒心想,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甩甩头杜小寒还是回碧水阁了。
才刚回去,李辰亦和殷莺就对着他一脸坏笑,却又不说话。
“干嘛?”杜小寒看着她们笑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毛。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李辰亦一把手就勾住了杜小寒的脖颈,拽着他出了院外,他可不想又被殷正训一顿。殷莺蹦蹦跳跳的跟着。
“你是不是对白姑娘…”
“没有!”李辰亦话还没有说完,杜小寒立马反驳道。“我只是去辞行。”
李辰亦一脸“我懂你,不用说了”的表情,旁边的殷莺也一直笑个不停,搞得杜小寒很是无语。
“殷莺妹妹,你以后可以离这个哥哥远点,他说话没正形。”杜小寒指着李辰亦说道。
“哎哎哎,”李辰亦反驳道,“这你可冤枉我了啊,说到底这话…”李辰亦还没说完,殷莺冲着他眨眼睛,“就是我说的!”李辰亦心一横。
杜小寒知道就是这个结果,也懒得计较,“殷莺快来收东西,明天得回了。”
“哎。”殷莺答道,跟着杜小寒回屋了。
“合着,就我一个外人!”李辰亦哼声道。想了想,他也该启程了,于是也去准备东西了。
白楚站在碧水阁外,还是没有进去。
第二日启程前,杜羽对着白芷又道了谢。由门派里的小兄弟引着他们离岛。到了渡口的时候,白匀牙和白楚正在给一些长老送行,他们年纪大了,岛上生活多有不便,平时就住在各自的住处,只有岛上有大事才会回来。
李辰亦本想安静的走的,这碰到了也只好过去请了辞。白匀牙寒暄说了几句话,看到了不远处的杜小寒,又看了眼他背着的那个琴袋。李辰亦在宫中察言观色许久,意识到白掌门在看杜小寒,忙说道:“那是我小兄弟,除了不会武功,人也还算聪明。”
“噢?”李辰亦这话说的精巧,小兄弟自然是不能动的人,不会武功又是不必动的人。白匀牙笑了笑,说道:“那明年点秋赛后,可以让他来我们门派试一试。”
“能被白伯伯看上他福气真好,不像我只能算半个弟子。”李辰亦似有怨言,哀怨的像一只受伤的小白兔。
“又再胡说。”白匀牙嗔笑道。
李辰亦笑了,又说了会话,辞了行。一众人坐着小船向岸边驶去。白匀牙望着杜小寒的背影,对白楚道:“真的不会后悔?”
“不会。”白楚答道。语气轻松又坚决。
“嗯。有点名门正派的样子。”白匀牙点评道。白楚从小就是天之骄子,自然多了一份常人没有的傲气,白匀牙也是知道白楚是不会听他那番话的。也好,站直着身子做人也是一大幸事。
白楚转过头,白匀牙还在望着船行的方向,脸上却平静了许多。
“父亲怎么想通了?”白楚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说的对,这琴都是一把烂木头了,就不要为了它脏了琼海的招牌。”白匀牙说道。缓缓有一个声音响起:
“另外,为父相信你。”
简简单单七个字,白楚有些动容。
“父亲!”白楚唤道。这是白云牙第一说这样的话,即使接任掌门之职以来白匀牙也只有敦促,从未说过这样鼓励的话。
“好好干。”白匀牙留了这句话就回去了。又像是对自己说一般,边走边感叹道:“时代不同喽。”
白楚看着父亲的背影,那肩头曾经扛起过他,也扛起来整个琼海派。如今这些都要由他自己来扛了。他心里打了主意,琼海这块牌子,他定是不能砸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