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镇人连夜动身,在第二天午时左右,到达了被称之为梅家坳的地方,此处并无特质,只是一处山坳而已,但两面是峭壁,一面环溪,仅有一处入口,但此时杂草丛生,一篇荒凉、破败。
跟随在队伍里的韩老鬼看到这个山谷后,啧啧称赞,”好地方呀,两边通透,借助山风省人力,傍溪省汲水之苦,山则花岗岩为主,造窑耐炼益保温,真是得天独厚呀;难怪你们梅家人守着这个地方几百年不挪窝,好地方呀,好地方!!!”
梅子青听到韩老鬼的夸赞,并没有什么高兴的反应,依旧脸色平静,吩咐手下的人,清理山坳,支帐篷、搭锅灶,不到半晌的功夫,山坳就别清理出了模样。
错落的石凳,光滑的石平,都是借助山势突出的石头斧凿而成,似乎跟整个山谷本事一体,只是长相变了样子而已。
秦莫然被安排和梅时雨一起砍柴、清理周围杂草,反倒是韩老鬼什么都不需要做,左转转右看看的,不是发表一些没有搭理的评论。这样大家辛苦了三天,在其中一侧的石壁下,清理出乐一个三人多高的一个煅烧窑,此窑借助山势,通过巧妙的雕琢,似乎嵌到石壁上一般,点火口位于右侧三米远的地方。众人清理完毕后,梅家后人都对着这个窑跪地叩拜,只有韩老鬼和秦莫然屹立在人群中,韩老鬼自然不会去叩拜梅家祖上留下来的东西,而秦莫然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只好站在当地。
梅一青叩拜完后,说道,”大家准备下,明天准备开窑。”
韩老鬼在身后测隐隐的说道,”梅一青,规矩没有忘吧?”
“不用你提醒。”梅一青没好气的答道。
这一晚,整个梅氏族人的气氛异常压抑,大家都低头在做自己的事情,谁都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在一处避风的角落里,秦莫然和梅时雨靠在一起取暖,秦莫然问道,”时雨,为什么大家听到开窑,看上去都不是很开心呀?”
梅时雨凑到秦莫然的耳边,轻轻的说,”梅氏规矩,梅氏煅烧窑点火开启,必须由梅氏后人献祭才行,才能保佑此次锻造成功。”
“啊,这么残忍?”秦莫然大惊,”那该谁去呢?”
“抽签,听天由命。”梅时雨说道。
“那你,你也会抽签么?”秦莫然担心的问道。
“我不知道,这个煅烧窑已经一百多年没开过了,我也是每年祭奠的时候才来此处,这些规矩我也是听说的。”梅时雨轻轻的回答道,梅时雨见秦莫然不在言语,轻轻拉了拉他的手,”你,你怎么跑来找我了?”
秦莫然一时语塞,脸烧的厉害,还好天色较暗,看不清出自己模样,”我,我想着寻不见你,就,就过来看看。”此刻秦莫然显得的女孩子还要腼腆。
梅时雨不在追问,拉着秦莫然的手,头依偎在他的肩头,轻轻入眠。
第二天,梅氏族人聚在一起,煅烧窑里堆满了柴木,里边是不知囤积乐多久的煤石,梅子青抬头看了看日头,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瓦罐,对身边的人说道,”梅氏祖宗在上,梅氏第六代传人梅一青,今日不辱使命,重新开窑,锻造天外飞石,祖宗保佑。”说完把罐子举过头顶,磕头施礼。众族人跟随施礼。
梅子青接着说道,”接下来这个罐子里有琉璃石六十五颗,梅氏嫡传子弟,每人取一颗,取到黑色晶石的就是天选之人。”说完把罐子放到石桌上,并且自己首先在壶里摸了一颗。
梅氏子弟一个个摸了过去,待梅时雨亦打算上去摸一颗时,反倒被身旁的梅一青伸手拦下,韩老鬼看到后冷哼一声,秦莫然长舒一口气,毕竟梅时雨不用去摸石冒险了,但似乎韩老鬼所说的梅时雨非梅氏族人之说确是真的,不然连梅一青都不能逃脱摸石命运,而她却轻松躲过了,毕竟族内连不足满岁的孩童都由父母代替摸了一颗。
待到所有人都摸索完毕,梅一青,走到石桌前把手中石子放到桌面,然后人陆陆续续的走来,把手中的石子放在石桌上,直到最后,一年轻男子脸色刷白、脚步不稳的走出,把手中的黑色晶石放到桌面上。梅一青看了一眼男子,眼中泪水盈目,但仍是强忍着,”开窑。”
青年男子一句”祖母”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青年男子身上抹满桐油,身上画了奇怪的符号,梅氏族人在此叩拜行礼,礼毕;梅一青将火把交在了韩老鬼的手上,闭上了眼。
此时的韩老鬼却没有那么好的心肠,他毫不犹豫的点燃了火信,火就像一条火龙般,瞬间就蔓延了青年男子的全身,但男子却没有发出一声呻吟,毅然决然的跳入了窑口,一瞬间冲天火柱升腾而起。
在它的牵动下,冷寂百年的煅烧窑有了温度,并且不仅仅是有了温度,更是高的吓人。梅氏族人拿出特有的防热服披在身上,但热浪滚滚,一些没有经历过这些的年轻人都支持不住,纷纷退了下去;但是站在前排的梅时雨和秦莫然虽然感觉热了许多,但不知为何,却没人旁人看起来那样的难以忍受,韩老鬼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孩子,叹道,“天意呀!”说完脱掉了身上的外衣,光了上身,别人披着防热服尚且难以承受,而他却光着膀子上前,虽然韩老鬼年逾六十,但身体精壮不输壮年,待韩老鬼走近锻造台,花白的须发已经被炙烤的焦黄、弯曲,发出一股焦臭味。
秦莫然在他身后,担心的问道,“喂,你光着身子,不怕热么?”
韩老鬼轻哼了一声,“这点热都受不住,还想着锻造神兵?这些年梅家镇光养废物了。”
远处的梅一青显然听到了韩老鬼的嘲讽,但事实如此,只能暗自神伤,这些年梅家已经不再锻造,更多的梅氏子孙都没有经历过这种生活,但为了自保,勤加练武,虽然违背了师祖冶器而不习武组训,但为了在这江湖中立足,也不得不如此为之。
接下里的几天,韩老鬼开始了锻造,他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奇铁放入其中一个炉中,将梅氏的放入另一个炉中,显然心里仍然怀有芥蒂,仍是各自冶炼,本来两块奇铁就可以打造两件兵器,韩老鬼这样处理,梅一青也没有说什么,况且所有的冶炼工作都是韩老鬼亲力亲为,这份执着和疯狂,她们梅氏族人确实已经丢失了,每念及此,梅一青就觉得自己带领梅氏一族迷失了自我。现在的族里的一些年轻人就不理解,现在的生活好好的,为何非要干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梅氏家法、规则严厉,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梅一青常常思忖,自己死后,或许真的没有人会在把祖上冶金这件事放在心上,那时候的梅氏一族就真的死了。好在,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够让煅烧窑重新开火,让神兵有望出世,自己就算死也能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况且,凭借着梅氏现在的功夫,在加上两把绝世神兵,后人们就是想在江湖上闯出些名堂也不是难事,这样一来,自己即完成了祖上所托,又为给予了后代一个新的机会,自己无论如何也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韩老鬼开始锻造了,不眠不休段了三天,炉中的齐铁依旧黑乎乎的,没有半点融化的迹象,甚至韩老鬼触手,仍然如常温一般,在高达几千度的炉中,就算岩石也早已烧成灰烬,但这两块奇铁仍然没有反应。
韩老鬼想了想,把炉火交给秦莫然和梅时雨照看,便去找梅一青商谈;由于梅时雨和秦莫然对于高温莫名其妙的承受能力,韩老鬼留下两人一起帮忙锻造,其他的梅氏族人更多的是干些运煤、送饭、汲水的粗活。
秦莫然在这里这么多天,多少看出了些端倪,然后对梅时雨说,“时雨,你看出来了么?他们要锻造这个东西,说不准会拿我们去祭祀,就想开始那样子。就算现在不这样,保不齐练好了也会拿我们两个祭刀的。”
梅时雨没了主意,“那我们怎么办呀?跑又跑不了,我功夫不行,你连功夫都没有。”
秦莫然脸微微红了下,“我们跑不了,但我们要尽量让他炼不出刀来,这样期望你师傅一怒之下杀了韩老鬼,到时候我们没有用了,说不定能换来一线生机。”
“但我师傅……”梅时雨欲言又止。
“你还叫她师傅?她可曾把你当作徒儿的,有要拿自己徒儿炼刀的师傅么?”
梅时雨被秦莫然的话问住了,不再言语。
“那我们要怎么做?”梅时雨犹豫了会,问道。
“现在我也不知道,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到时候你一定要听我的。知道了么?”秦墨然叮嘱道。梅时雨在旁边点了点头,火光映的两个人脸色通红,但两个人互望的眼神都亮晶晶的。
人成长的速度很慢,一天天一年年;但人心的成长速度,也许在一瞬间就能长大。
过了半晌,韩老鬼和梅一青同时回到了这里,韩老鬼手中拿了把匕首,梅一青手中拿了两个瓷碗,韩老鬼走到二人面前,说道,“把胳膊伸出来?老子需要你们的血连练刀。”
秦莫然把梅时雨护在身后,并没有理会韩老鬼,反而转向梅一青,“死老太婆,你就这样看着你徒弟被杀了么?亏得她叫了你这么多年师傅,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梅一青脸上出现愧疚之色,但也仅是一闪而过,“只是借你们几点血而已,不会伤你们性命的。时雨,师傅平日里带你不薄,此时关乎到梅氏一族的命运,要委屈一下你了。”
秦莫然正要在骂几句,韩老鬼一下点了秦莫然的哑穴,然后再秦莫然的手腕上割开了个小的伤口,接了半碗血;然后如法炮制,也在梅时雨的身上取了半碗血,之后给二人敷上金疮药,包扎好伤口放开了二人的穴道。此刻秦莫然依旧怒气冲冲的,但身旁的梅时雨却是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
韩老鬼把手中的两碗鲜血分别撒到不同的铁块上,果然开始一直没有反应的铁块上,微微的开始融化,但两端颜色各不相同,一遍如光如点,亮的刺眼;一边如水如月,温和柔软,接下来不到三天的功夫,奇铁被融了大半,到第四天却没有了任何进展,站在身边的秦莫然心里了然,又到了放自己血的时候,当韩老鬼拿着匕首过来的时候,秦莫然说道,“我知道打也打不过你,逃也逃不掉,把刀给我,血我自己放。”
韩老鬼此刻到有几分欣赏这个小鬼的胆色,把匕首递给了他。秦莫然对他说,“你去看着你的烂铁去吧,我弄好了给你拿过去。这里没有其他人,我想作假也做不了的。”
韩老鬼微微一下,然后把刀留下转身离开。
秦墨然咬牙在自己还没有完全结痂愈合的伤口上又割了一刀,放出多半碗血,然后走到梅时雨身边,“时雨,你自己来,还是我来?”梅时也不说话,接过刀同样的放了半碗血。偶尔路过的梅氏族人,远远的望见,都心有愧疚,这样对待两个孩子,着实不忍。
两碗血液准备好,秦莫然趁周围没人注意,用汤匙把对方的血液往另一个碗里舀了一汤匙,都是鲜红的血液,混合后并不分明。在一旁的梅时雨看到这一幕,悄悄的捂住了惊吓而张开的嘴巴。秦莫然做了个“嘘”的动作,把两碗血液端给了韩老鬼,韩老鬼并未半分怀疑,问清后,把秦莫然的血液投入左侧炉中,将梅时雨的投入右侧炉中。炉中的奇铁似乎等待这一刻很久,又在一次迸发出第一次看到光芒,但没有人留意,它们迸发出的光芒,有了些许不同,左侧的耀目白光中有点点蓝星闪耀,右侧柔和光芒中有紫光透出,韩一些锻铁的韩老鬼又怎会注意到这些。
就这样,每次取血液锻造,秦莫然都如法炮制,果然,越到后边铁块融化的速度越慢,按照最开始的速度,本来二十天便可融化完成开始锻造,现在怔怔33天才融化完成,韩老鬼不敢怠慢,双手持锤,同时捶打两个兵器,每天上万次的敲打,这个山谷除了风声、水声,就只剩下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历时七七四十九天,韩老鬼的锻造终于告一段落。韩老鬼告诉梅氏族人明天即可开窑取刀,但当晚,韩老鬼却悄悄打晕了秦莫然和梅时雨,同时带着两把宝刀连夜逃出了山谷。等到秦莫然醒转过来,发现在一处不知名的茅屋中,梅时雨仍在昏迷,秦莫然把身边的梅时雨晃醒过来,“时雨,醒醒?醒醒?”
梅时雨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秦莫然,“莫然,我们的刀锻好了么?”
“好了。”身后突然的声响吓了二人一跳。
二人定睛一看,发现眼前的不是别人,正式韩老鬼,但此刻的韩老鬼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本来花白的头发此刻已然全白,脸上的皱纹也纵横交错,让二人恍惚觉得过了好多年似的。
“韩,韩爷爷”梅时雨觉得韩老鬼甚是不雅,于是改口叫韩爷爷,“你偷盗这两把刀出来,我师父一定会全力追赶你的。”
“哈哈,我现在有两部神兵在手,还会怕他们吗?”韩老鬼嚣张异常。
“你若不怕他们,那你跑什么?在山谷里直接解决掉他们不就好了……”秦莫然看出了韩老鬼有些许的虚张声势。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只听到梅一青的声音“韩老鬼,早知你如此不讲究,当初真该先砍了你的腿在跟你谈。快把兵器交出来,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点。”听声音梅一青实在是震怒无比。
韩老鬼走出门来,双手抖动,露出两件兵器,一件外表黝黑,刀刃如水波,刃薄刀厚;另一把洁白如雪,隐隐紫气萦绕,却纤薄了许多,真不知道那么大块铁都锻到了哪里?此次是两把刀初次现世,没人知道他威力如何,梅一青虽然较韩老鬼功夫要高出不少,但一时到也不敢贸然出手,反倒是韩老鬼似乎按耐不住,主动挺刀上前,但几个回合下来,看上去这两把兵器并无异常,更寻常兵器并无二致,不仅梅一青不解,连韩老鬼都心里发毛,为何没有点神兵应有的样子?而且两把并起舞动起来,越来越沉,左手的还好,尤其是右手的这把,越是越沉,感觉自己都快挥不动了。好在梅一青仍在观察形式,她担心是韩老鬼故意藏拙,好杀自己个措手不及,所以只是远远游走,偶尔进取两招后又远远退开。
韩老鬼两招逼退众人后,闪身又回到茅屋内。“他奶奶的,邪了门了,若用这个打下去,今天非交代到这里不行;“韩老鬼把两把刀放到桌子上,顺手拿起墙上挂着的长剑,然后对外边说到,”真以为我是吃素的么?梅一青,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韩式祖传剑法。“说着飞身出去,又和梅氏族人斗在了一起。
此刻梅一青追赶的急,只带了两个轻功较好的族人,其他人都分头去寻,这次韩老鬼舍命而施的剑法,颇有大家风范,一人战三人仍不见落下风。
秦莫然透过窗户看到外边打斗的场景,对身边的时雨说,“我们快跑,错过这个机会,可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两个人正打算在后门跑掉,突然秦莫然说道,”等等,我们得把刀带走,找机会毁了这害人的东西。“
梅时雨点了点头,两个人跑到桌边,秦莫然自然而然的捡起了较重的一把,而梅时拿起了另一把。两个人从茅屋后边的破洞钻了出来,然后手牵着手一路狂奔。
那边韩老鬼和梅一青越战越烈,但梅一青逐渐熟悉了韩老鬼的招式,韩老鬼看是顾此失彼,渐渐落了下风。其中梅氏另一族人抽身向茅屋奔去,韩老鬼想要抽身阻拦,但梅一青怎会给他机会,招招奔向韩老鬼不得不防之处,韩老鬼正暗自心急,不料进屋的男子片刻又抽身出来,对着她们喊道,“不好了,兵器不见了。“
此时韩老鬼和梅一青同时住手,梅一青问道,“有高人在后?“韩老鬼想了想,”想必是那两个小鬼拿走了。现在我们先把东西找回来,后边的事情我们后边在解决。“
梅一青也不多说,带头向前奔去。
但秦莫然和梅时雨毕竟还是孩童,又没有功夫,即使提前行了半刻,也仅仅跑出了一公里而已,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梅一青一行人已经能看到二人的背影。
四人将秦莫然和梅时雨围在中间,韩老鬼率先开口,“小子可以呀,没想到真有不怕死的,连我的刀你都敢偷?“
梅一青更是脸色冷峻,“时雨,还不把刀拿过来,真要等着为师去取么?“
秦莫然仅仅的攥住手中的刀,大吼道,“时雨,别听他们的,他们都是坏人,他们眼里只有刀,我们的命什么的,在他们眼里才算不得什么呢。“
韩老鬼听闻哈哈大笑,“小子,算我没看走眼,要是早些年碰到你,我就收你为徒了。但你也猜的没错,你们是引子而已,刀有了,你们自然没了用处。来,把刀给我。“说着韩老鬼向秦莫然伸过手来。
秦莫然气不过,但他自小没学过武,只是凭着一腔气氛,挥刀批了下来,但只见刀身刀光流转,地下枯草受刀风激荡四下飞舞,这一刀要不是韩老鬼反应快,早被劈成了两半。韩老鬼退后五步后仍心有余悸。
但这一刀也让韩老鬼和梅一青见识到了神兵真正的实力,一个不会操刀的童子尚有如此威力,入到了自己手中,平步江湖也不会是痴人说梦。
梅一青突然在后边发难,意图一招取了秦莫然的性命在来捡刀,但离秦莫然后背还有三寸之时,突然一道紫光笼罩过来,是自己最熟悉的踏雪寻梅,最最寻常的招式,在梅时雨的手中,在这柄看似轻薄如无物的刀在,梅一青整个人都笼罩在刀光里,梅一青靠着一身修复强行破网而出,虽然性命无碍,但衣衫多处破烂,似被千万把剑刺破一般。
就这样,四人轮番上阵,对阵两个稚气儿童,这若传到江湖上去,二人就算取到了神兵,恐怕也难以做人,但此时的梅一青和韩老鬼,哪里敢把他们当作孩童对待,招招致命,只怕一世英名折在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手中。
在看梅时雨和秦莫然二人,梅时雨会些功夫,虽然和梅一青比不足一晒,但照猫画虎威力却大不相同,但更巧的时梅时雨只守不攻,这把紫刀把二人护卫在一片刀光之中,秦莫然没了后顾之忧,虽然不会武功,但渐渐寻到了章法,只攻不守,招招如崔古拉朽一般,到处飞沙走石、尘土飞扬,每每秦莫然一招使来,韩老鬼等人就需要后退几尺避让,又往后退的越远,渐渐的梅一青带来的另两个人都挂了彩,韩老鬼的长剑也在抵挡秦莫然刀势余威时被震断。
梅时雨一个燕子回旋,刀锋所及,梅一青的手腕受伤,长剑落在地上,这样胜负已然明了,此刻秦莫然、梅时雨要想取二人性命,易如反掌。当此刻的梅时雨却慌了神,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到师傅,虽然她为了刀而抛弃自己是不争的事实,但毕竟养育自己这么多年,梅时雨同样怔在了原地。
梅一青,微微叹息,“罢了,罢了。时雨,刀师傅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你跟师傅回去吧。师傅知道错了,我们继续会我们的梅镇好么,冬天梅花开了,我在给你做你爱吃的梅花糕好不好?“
梅时雨看着师傅,眼圈红红的,“师傅……“还没有喊出口,梅一青左手的匕首已然透胸而入。
秦莫然傻掉了,他不敢相信,梅时雨看向秦莫然的方向,嘴微微蠕动,似乎在呼喊自己的名字,身后的韩老鬼又怎会错过这个机会,一掌拍向秦莫然的后心,韩老鬼本想着把他震飞出去,也好不至于在梅一青面前载了面,但见到种掌后的秦莫然恍若不知,但少顷,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反击而来,韩老鬼手臂应声而断。韩老鬼疼的嗷嗷乱叫。
秦莫然,提起手中刀,一刀劈下,韩老鬼相都没来得及想已然四分五裂;秦莫然突然身形有如鬼魅,没有多余的动作,出刀一提一放,梅一青带来的另两人也都身首异处。秦莫然一步一步的朝梅一青走来,这个见过半生风云的老人,此刻吓得连连后退,被自己绊倒,狼狈不堪,依旧向后龟缩,似乎忘了自己身负功夫,面对一个稚子儿童,却仿佛面对一头凶猛巨兽。
在秦莫然走到梅时雨身边时,梅时雨伸手拉住了他,梅时雨轻轻摇头,“不,不要,不要杀她好么?“秦莫然如梦初醒,蹲下来仅仅的抱住仅剩一丝气息的梅时雨,”莫然,你,你看,这把刀多,多好看,就就像雨中的梅花一般,我们叫,叫它梅雨好么?“
“好,好,你说叫什么都好。“秦莫然眼泪止不住的流。
“不,不要哭,能遇见你,这一生足,足够了。你这把,这把刀,波光盈盈的,就叫,忘,忘川河吧,你用它,就可以早日忘,忘了我了。好,好么……“梅时雨气息越来越弱。
“不好,不好,我不要忘了你,我不要忘了你,你不要离开我,你说要带我去看梅花的,你说会教我功夫的,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忘,忘了我……“梅时雨的手垂了下去。
秦莫然抱着梅时雨,挎着梅雨和忘川河,在海边跳了下去。
后来,秦莫然命不该绝,被一艘去往东洋的商船救下,东瀛十年,再次回到中原,已经没有了秦莫然,只有一位身佩忘川河的东瀛刀客。
他爱梅花,他爱下雨,他一生都在寻找,他一生都活在回忆里,直到奇川龙鳞将忘川河插入他的胸膛,他才笑了,笑的跟孩子一样.
“梅雨时至,忘川河干,你还在等么?我,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