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少女抿抿嘴,轻笑道:“快吞下去,这念珠上淬过很厉害的剧毒,毒气很快就会发作。”
皇甫轩没再说话,依言把药丸纳入口中,但觉一股又苦又麻的药味,从喉头直下,手背、手指上的麻木之感,立即消失。
皇甫轩暗暗惊奇,朝黄衣少女拱拱手道:“姑娘这解毒药丸,果然灵效无比!”
就在说话之时,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面巾,俯下身去,面巾裹着那颗淬毒念珠,小心翼翼的包好,收入怀中。
黄衣少女看的奇怪,忍不住问道:“你干嘛还要把这颗有毒的东西收起来?”
皇甫轩只觉轻风徐来,耳中闻到从她衣衫中散发出来的幽香,连她问话时的香,也隐隐可闻!
她娇憨的几乎不知避嫌,才会和他站的如此近。
皇甫轩要想后退,但人家刚给自己解毒药丸,一时也不好后退。闻言不觉剑眉一挑,切齿的道:“在下先父,就是死在一颗寒铁念珠之下,在下天涯寻仇,找不到一点头绪,这颗淬毒念珠,大小形式,和害死先父的念珠,极相近似。北煞纵然不是在下杀父仇人,也该是在下仇人一党了,这颗念珠,在下自然要收起来了。”
黄衣少女脸上微有异样,蹙下了眉,问道:“你贵姓?”
皇甫轩道:“在下皇甫轩,不知姑娘……”
他终究脸嫩,和人家萍水相逢,就问姑娘家姓名,岂不冒昧?话到口边,只觉脸上一热,说不出口来。
黄衣少女一双俏目,本来就盯着他直瞧,嫣然一笑道:
“我叫鹿小草。”
她不等皇甫轩开口,接着问道:
“我看你身手非凡,不知是哪一门派的高弟?”
皇甫轩道:“在下华山门下,鹿姑娘呢?”
鹿小草故意掠掠鬓发,摇头笑道:“我不是九大门派中人。”
眨眨眼睛,口“嗯”了一声,偏着头道:“皇甫公子是偶经此地?还是到哪里去?”
皇甫轩道:“在下行走江湖,追寻仇踪,方才只是路过此地。”
鹿小草眉毛一扬,脸上有了喜色,说道:
“寒舍就在不远,皇甫公子如不嫌弃,就去喝杯茶水再走如何?”
皇甫轩道:“在下尚有事去,姑娘盛意,在下心领了。”
鹿小草看了他一眼,说道:“皇甫公子方才不是说路过此地吗?既是路过此地,寒舍离此不远,你仗义救了我,哪有过门不人之理?喝杯茶水再走,也耽搁不了你多少时间呀!”
皇甫轩面有难色,说道:“这个实有不便!……”
鹿小草道:“这有什么不便?你不肯赏光,那是瞧不起我了。”
她眼圈忽然一红,扭扭头道:“你只管走吧,我……也不回家了。”她使了小性子。
皇甫轩暗暗撵了下眉,道:“在下真有事。”
鹿小草道:“我不管,你也不用管我。”
皇甫轩从未和女孩子打过交道,自然也没遇上过刁蛮的姑娘,心下大是为难,只得点点头道:“那么在下送姑娘回去如何?”
鹿小草正在偷眼瞧着他,看他已经首肯,不觉回嗔作喜,嫣然一笑道:“你答应了?”伸手朝前一指,喜孜孜说道:
“寒舍就在前面,我替你带路。”
不容皇甫轩再说,一扭腰肢,低着头朝前奔去。
皇甫轩心中纵然不愿打扰,但人家已经跑出老远,只得跟了下去。
鹿小草回头看见皇甫轩随后跟来,不觉娇笑一声,领先朝前奔行。
皇甫轩跟在他后面,只觉鹿小草身法极快,转眼工夫,和自己的距离竟然越拉越远,也只好展开轻功,奔掠而行。
这样一个跑,一个跟,奔行了一阵,双方还是相距有十多丈远!鹿小草回头看他也展开脚程随后,口中发出银铃般的娇笑,脚下也更是加紧,只顾低头急掠。
皇甫轩究是初出江湖,年少逞强,心中暗暗忖道:
“她分明是有心和自己比赛脚程!”
一时不觉暗暗提吸真气,脚下逐渐加快,飞一般追了下去。
本来还是一个跑,一个跟,现在已经变成了前面的急掠,后面的紧追!
两人直像雨点贴地低飞的流星!
不,这好比流星追月。两边的山川树木,就像流水般往身后飞过。
不过顿饭工夫,只觉至少也奔出了二三十里。
皇甫轩所经道路,逐渐荒僻,附近一带,看不到村落人家,心头不禁渐渐起疑。暗自忖道:
“这个女孩到底是何来历,竟有这么高的轻功?她究竟要把自己诱往何处?”
心念一动,不觉施展师门“平步青云”轻功绝技,足尖虚沾,一个人就像驭风飞驰,去势突然加速。
这回,不到半盏热茶工夫,眼看前面低头疾奔的鹿小草,已由十数丈距离,愈追愈近,很快就追到她身后。
鹿小草奔行中的人,似已察觉,忽然缓了下来,回身娇喘着笑道:
“皇甫公子,你轻功真棒。”
她这一转过身来,只见她一张粉靥,跑得娇红欲滴,鬓发已被香汗沾湿,隐隐鼓起的胸前双峰,也在起伏不停。
皇甫轩本来想要责问她,你说家在前面不远,怎么跑了这许多路?但看到鹿小草一手拿着一方小小的绣帕,不住在面前扇着,脸上笑靥如花,一付娇憨模样,话到口边,哪里还说得出来?
本来,她就算骗自己,但人家邀自己到她家里去,总是一番好意。
皇甫轩淡淡一笑道:“姑娘的轻功,也不错呀!”
鹿小草理理鬓发,嫣然道:“还说呢,我若是轻功还算不错,怎会给你一下就追上了!”
皇甫轩看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只是瞅着自己,连忙移开目光,问道:“姑娘不是说府上就在不远,还没到么?”
鹿小草轻笑一声,抿抿嘴道:“我只说不远,可并没说近呀,这点路对不会武功的人来说,那么已经有几十里了,但对会武功的人,就只能说不远,我们不是只奔行了一顿饭的工夫,再过一点么?那能算远了?”她这话,虽是强词夺理,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理由。
皇甫轩本来就不善词令,一时倒也无法反驳,笑了笑道:
“那么现在还有多远?”
鹿小草伸手朝前面一指,道:“你瞧,不就到了么,寒舍就在那座山峰下面了。”
皇甫轩随着她手指看去,前面果然有一座插天高峰,高出云霄。
虽近,至少还有十几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