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七哥近日与大哥走得亲近。”陈逐荣放下茶杯,狭长的眼眸一弯,棱角分明的脸上增添一丝魅惑,“特来此询问七哥,对于王权,你如何作想?”
欧阳?徐徐摇扇,收回眸光,一副悠闲姿态:“陈国有句话叫得圣女者得天下。谁娶了圣女,我便效忠于谁,也不枉父王栽培。”
“好一个得圣女者得天下。”陈逐荣左手攥紧,藏于袖中,“可父王将两个圣女皆许给了大哥!七哥你这是站队了?”
欧阳?摇摇头,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非也。既可以赐婚,为何不能再赐?八王子,你是聪明人,不需我再多言了吧?身为大将军继子,我自当尊承家族誓约,只认陈国正统!”
陈逐荣暗暗咬牙。他亦知有再赐可能,但那简直比登天还难。若他挑明,便直接与太子对立,甚至会惹父王大怒,给他封王发配封地!
不过,他亦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只要欧阳?保持中立,他便能与太子平分秋色。
陈逐荣站起身,对欧阳?一拱手,微微一笑:“天色已晚,臣弟便打扰七哥了。”
欧阳明起身回礼:“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做了便无回头可能……还需谨慎。”
“多谢七哥教诲。”说罢,陈逐荣大步走了出去。
楼下,陈凌被拉到一个小角落里,听着陈逐想的教诲:“你们这些淫乱之人懂什么?以后莫要乱问!要不然本王子定不饶你!”
她连连点头,老实认错:“是我一时好奇多嘴了,请小王子原谅。”
十四王子见她诚心十足,摆手道:“这便对了!……”
话还未说完,老鸨便迎了上来,讨好道:“小王子,宴席未完,您怎就突然出来了?若等会八王子找不到人,可让奴家怎么办哟!”
陈逐想嘟了嘟嘴:“我哥有要事去办,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那也别乱跑呀!”老鸨就差给他跪下了,这小王子从小便被贵妃和王上呵护长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还偏不巧,与刚来的财神爷撞上了,“十四王子,刚刚奴家专门为您做了好吃的点心,快过去尝尝!”
听到吃食,小家伙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又训了陈凌几句,便吃东西去了。
陈凌拍拍胸脯,带着桔儿回到厢房:“幸好不是八王子找来。”
八王子可是看过她的样貌的,若被认出,并告到王宫里说她流连烟花柳巷……还不知会怎样惩罚。
可一回到厢房,她担心的事情便如狂风般席卷来之。
“伶伶呢!快给本太子交出来!”人还未见吼声先至,问花阁的人皆被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大门便被陈逐原踢开,大甩衣袖仿佛时刻便能打起来。
今日他如往常去于府,却未见到人,直到酉时终憋不住,询问了于欣一番,最后从一小厮嘴里得知陈凌去处。
陈逐原又四处打探,才从一小市民口中得知他在问花阁前见过她!他蓦然认为陈凌被迫进了问花阁,直接上门救人。
厢房内,陈凌整个身体一僵,赶紧去后边的院子里想要逃跑,不料妈妈为了哄住太子直接将人带到了后院!
眼见就要撞见了,陈凌躲进了最近的小屋子里。可桔儿还是被瞧见了。
陈逐原立马抓住桔儿的胳膊,严声吼道:“你个贱婢躲什么!圣女呢?快告诉我伶伶在哪儿!”
众人跟着过来瞧热闹,结果听到如此震惊的消息,皆睁大双眼——圣女来问花阁了!真是女儿家的矜持都不要了!
陈凌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打开门来到桔儿身边,将她护在身后:“我在这儿。你快放开桔儿!”
后院不比大厅,灯光微弱。众人皆想一睹圣女芳容,却只能看出大概,一袭男装套在小身板上,竟没有一点违和。
陈逐原见她无事,放下心来,又关注到她的衣服,皱起眉头道:“你这是什么打扮?还不快随我回去换身衣裳。”
与此同时,陈逐荣与陈逐想在人群之中,想要看她如何收场。
欧阳?也闻讯而来,冷声道:“还要瞧多久热闹?”
官人们一听,匆匆散去,在大厅内议论纷纷。
陈逐荣灵光一闪,带着陈逐想回到王宫。陈逐想虽不懂事,但也知去问花阁不是光彩事情,若被大哥知道,七哥少不了要被责罚,便不多问,只跟着陈逐荣回了去。
问花阁内,欧阳?来到陈凌身边,对陈逐原作揖说道:“太子何事如此着急,非要坏了圣女名声?”
陈逐原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着实有些不妥:“本太子担心伶伶被人绑架至此……”
话还未说完,便听得陈凌冷笑一声:“我挺好的,若你不来,便更好了!”
“你这是什么话?!”陈逐原脸色更沉了。
于欣也匆忙赶到,对陈凌道:“伶伶,我们快些离开这儿罢。虽然世间民风开放,可也未听女人留恋风烟之所的说法。”
欧阳?收起折扇,平淡解释道:“是本王过错,带了伶儿过来瞧热闹……伶儿,听太子的,回去罢。”
陈凌心里不乐意极了,但也只能点头,回去后再算账。
他们刚从后门出去,整条街巷便被禁卫军围住了。火把通红,堵住了他们的路。王上骑马看着眼前五人,抓紧了绳缰:“好啊!都给朕带回去!”
今夜注定不太平。四人被带回王宫,严加盘问。于欣哭着和盘托出,太子也说出经过。陈凌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欧阳?亦说是自己所为。
最后王上拍案怒道:“来人啊!重打?王二十大板,面壁思过一月!于伶伶,朕给你权力不是让你去逛青楼!”
“民女知错。”陈凌跪在地上,无奈道。
陈逐原跪地为她求情:“父王,伶伶虽然贪玩,可并非犯大错,便饶了她这一次吧!”
于欣审时度势,也求情道:“是啊,伶伶屡屡受伤,若坏了身子怎么办?”
王上踱步许久,最后瞥了眼陈凌:“‘该教思过’三日!朕好自为之!”
话毕,陈凌被嬷嬷带入了太子宫,再次做了检查,又盛装打扮送到了太子的寝宫中。
陈逐原见她眼神黯淡,脸色难看,不禁有些心疼:“伶伶……”
“你满意了?”她转动眼眸,极力压制着心中怒火,“为何每次我受难都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