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故听了他这个称呼，莞尔道：“你倒是个胆子大的。我这里的人跟了我这么久，也没有一个敢提‘素和’两个字的。”
南夜沉本就想着破釜沉舟，哪怕他一时气恼把自己轰出去，可这个真相不是已经明摆着了吗。其他的细枝末节，只需要自己一一考证罢了。
“我倒是好奇一件事，你是怎么毫发无损到了这里的。”离故看着他，眼睛里依旧是平静的不像话，仿佛一切并未在他心中兴起任何波澜，甚至连一个水花都没出现。
“奇门之术再诡谲，却也不过是一把锁，钥匙便在布局之人心中，若其不曾告知于人，自然没有人能够堪破。”南夜沉并没有隐瞒什么，如今自己便是来求真相的，如果连这点诚心都没有，那自己就真的没有资格坐在他对面了。
“阁主心中有牵挂，自然不会把路堵死，更何况阁主心中不就是想着自己的妻子女儿能够回到自己身边嘛。”南夜沉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我与嫣儿接触颇多，她头上那只她母亲留给她的簪子，花纹样式我也算记得清清楚楚。”
离故听了，认真审视着他，心中多年的困惑自然解开，所谓天命便是超出所有人的判断，却又将看似曲折的一切绕回到那个最不可能的起点，好让世人不得不信服于命运二字。
“你是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就应该知道有些人既然爱而不得，就应该选择绕道而行。不去想，不去碰，自然就少了所有的痛苦。”
离故顿了顿，手上的动作也算告一段落，他斟好两杯茶，示意南夜沉拿走其中一杯，南夜沉在他面前不敢造次，毕竟是嫣儿的父亲，就算不是自己的岳父，可讨好也是应该的。
“阁主所说，我已经做到了。”南夜沉喝了口茶，这茶口感独特的很，绝对不是在市面上可以寻到的。他之前倒是在南夜瑾那里喝过，还有一次便是与昭翙签停战协议那次，据说是昭翙弑君篡位的那位皇帝赏的。
如今想来，这三个人，究竟是怎么扯到一块去的。
他一边思索着茶叶，一边接着开口说道：“如今前来不过是想要知道当年之事的真相。也好告知嫣儿，她并非于这世间只是孤单一人。她心中的痛苦，我太过了解，所以不忍心她继续痛苦下去。”
离故听了，眼中浮现出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心疼，甚至朦胧着水汽，“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她的母亲。真正不该求取的人本来就是我而已。”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手指摩挲着那一方手帕，接着说道：“也罢，我本也想着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南夜枫，以防我有什么万一，如今想来你倒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我也有个要求。”
南夜沉忙答道：“阁主所说，我一定做到。”
离故听了，微微点了点头：“那就是不到万不得已，我所说一切千万不可告知嫣儿。我知道你想结束她的痛苦，我又何尝不想。那么多年，我只敢站在她的院子外面，可是我却不能见她。素和皇族一脉，嫣儿是如今血统最为纯正的，若是我与她有了过多接触，梵楼那些人便会不择手段把她推上皇位，我们那么多年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你……们？”南夜沉诧异，这一切除了母妃和云湄还有他之外，莫非还有旁人。
离故看着他，眼神却好似穿过他落在虚无的一点，“那是一个除了我们没有人知道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