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再来一份饭菜,和我刚才点的一模一样的就行。”
“哟,慢慢吃,别噎着了……”
“唉,你不能吃辣啊!老板,有没有茶,凉开水也行,只要能解辣就行!要快点!”
……
吃过饭的齐乔,带着赤脚少年走出小店,他转身对着少年说道,“饭也吃过了,那么,我们就此别过咯!”
说罢,齐乔就转身离开,朝着新桥县政府招待所的位置走去。
只是走了没有几步,齐乔听到身后有脚步的声音,他顿时感觉不对劲,猛一转身,就看到那个戴着破斗笠的少年正跟在自己的身后。
“喂,你可别跟着我啊!”齐乔对着少年喊道,说完这话之后,齐乔明显看到那个少年身子一顿,停在了原地。
齐乔趁此机会赶紧加快脚步,向前方走去,只是走了大概百把米远的距离,他一回头,发现那个少年依然跟在身后,心里不由愕然,“这人难道还想赖着我不成,可是我都还是个娃娃啊,可没那个能力做善事。”
只是当齐乔停下的时候,少年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也跟着停下步子来。
“喂,刚才请你吃饭只是图好玩,我可不是什么好心人,你再跟上来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齐乔握紧拳头,向前挥舞了两下,他想学刚才吃饭时候饭馆老板的举动,以此来吓唬住那个少年。
果然,少年又再次停了下来。
齐乔再次加大步幅向前疾走,心想着一定得把这个拖油瓶甩了。
大概走了十多步后,齐乔扭头回望,发现那个少年还呆呆地站在原地,这让他心头一喜,心想这回应该是不会再跟上来了。
只是明显齐乔高兴得太早了,当他走了大概一条街的距离后,无意间一回头,却发现那少年竟然不知道在哪个时候又跟了上来。
这让齐乔一阵火大,他立刻停下脚步,掉头快速向着那少年迎过来的方向走去,一只握紧拳头的手高高举起,做出立刻要打人的架势,同时脸上摆出一副凶狠地样子。
少年的脚步也戛然而止,戴着破烂斗笠的头微抬,被泥土污得灰扑扑的脸虽让人看不清具体模样,可是那一对原本明亮的眼睛却瞪得很圆,眼神里明显透露出许多的惊恐。
齐乔疾驰而前,大概走到离少年一米远的地方,他猛然停下身来,高举起的那个拳头突然向前挥去。
拳头在半空中化成掌,同时从少年脸庞擦过,遥指着他身后斜上方的天空。
与此同时,齐乔嘴里大吼了一声,“快看,飞碟!”
果然,齐乔的惊吼成功吸引了少年的注意,他原本惊恐的眼神也瞬间变成了惊奇。
少年一回头,朝着身后的天空望去,可是整个天空中布满乌云,除了连续飘落下的雨滴,又哪里有些奇特的东西。
片刻之后,终于发现被人戏弄了的少年急转过身来,此时面前的整个街道已是空无一人,又哪里还有刚才那人的身影。
……
两条街之外,齐乔大口喘着粗气,刚才他趁少年回头之时一路狂奔,此时回头查看,终于确定这下真的是把那个少年给甩脱了。
“哼,想赖着我,可没门!”
刚才奔跑的时候齐乔把伞给收起来了,现在终于可以把伞打开,不慌不忙地去住宿的地方。
新桥县政府招待所离这里已经不远,也就三五分钟就可以到达。
随着天空中响起一阵惊雷,雨下得更大了。雨滴落在雨伞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向前走了一段距离的齐乔停下脚步,刚才因为成功撇下那少年而喜悦的心情,竟然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在齐乔心里,总是闪现着挂在少年灰扑扑脸上的那一对明亮的眼眸。
“我这是怎么了?”
齐乔知道那少年应该是一个乞丐,或者还是一个脑袋不好使的小乞丐,他心知如果自己是成年人,又或者有那个对别人伸出援手的条件,定然会收留下这么个可怜的人。
可是齐乔心知现在的他也才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人,怎么可能还要带个拖油瓶,给自己找额外的累赘和负担呢。
“我没这个能力去照顾他……”
想通这些后,齐乔紧紧地握着雨伞,最终还是坚决地向着招待所走去。
……
少年坐在湿漉漉地石凳上,低着头,全身已经被雨水淋得通透。
刚才他本想在一户人家屋檐下躲下雨,却被那户人家里顽皮的小孩朝他扔出的石头给吓跑了。
斗笠十分破旧,本是从一个垃圾堆里拾掇来的,雨小的时候还可以勉强遮挡住头部,可是雨大的时候,这破斗笠又哪能起到一丝作用。
如今虽然是夏季,可是在这山区小城,再加上雨水浸身,依然会让人觉得寒冷。
少年的身子本就十分弱小,在凉意的浸噬下,被冻得微微发颤。
哭泣声从嘴里不停发出,脸上沾满了水珠,也不知道那是从斗笠渗透而下的雨水,还是从眼眸处涌出的泪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
雷声不时响起,不远处雨落下打击在石头路上,发出阵阵“哗哗哗”的声音。
可是少年突然发现了一丝异常,感觉到好像这雨却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他停止了抽泣,抬头四处观望。
少年陡然发现不知何时,竟有一把雨伞被人举在了他的头顶,他急忙回头,就看到那个人,此时正露出一副无邪的笑脸,傻傻地对着自己微笑着。
少年身后举伞的人正是齐乔,他终归还是心软了,在快走进招待所大门之前,就掉了头。
再次看到齐乔,少年心里是欣喜的,只是除了欣喜,也多出一些懊恼。
于是他再次埋下头,根本没搭理齐乔,同时嘴里重重地发出一声,“哼!”
“哟,还生气了啊?”
齐乔乐呵着说道,同时他在少年旁边蹲下身子,轻声说道,“哎,你别生气了,我道歉还不行吗?”
少年没有丝毫动静,完全不理会齐乔。
“呵呵,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个傻子呢?”齐乔把头凑在少年戴着的斗笠旁,再次说道。
少年急忙把头扭向另一边,只是嘴里小声地嘀咕道,“你才是傻子……”
“呵呵,刚才看到你在哭泣,我就知道你不是傻子啦,傻子哪里知道伤心呢,你说是不是啊?”
哪知少年说了刚才那句话后,就又没有搭理齐乔了。
“哎,我说你倒是回应一下吧,你又不是傻子,有不是哑巴,难道不知道不回答别人的问题,是极为不礼貌的啊?”
“哎,你再不说话,我可要走咯!”
“我真的要走咯!”
齐乔拿着雨伞,假装向前走了几步。
“等等,你要去哪里?”少年终于回应了。
背着身的齐乔回头,笑着说道,“这里这么大雨,你还想淋雨啊,要不要跟我走?”
“去哪里?”
“带你去个地方避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