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咬儿,投降吧,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攻打西城的‘毒手鬼判’柳峰停下手,嘲弄地道:“也先大人会既往不咎,或许还能封你个一官半职的。”
“呸!就是出了你们这些狗汉奸,才会让元鞑子侵占了我们的大好河山。”韩咬儿趁此功夫,将斧头支在地上,双手抱着斧柄喘了几口粗气,恢复了些劲头,才愤恨的道:“要我投降,做梦去吧!”话还未说完,大斧便斜飞而起,直袭柳峰。
柳峰虽在劝降,但暗中也有防备,看到韩咬儿攻来,他却不急,来个侧步偏移,躲过斧头,猛地动作加快,使出绝技‘鸡蹬步’,迅速欺入对手怀中,手腕一转,宝剑由下而上,画出一个弧形,直撩对方的下腹。
韩咬儿一击不中,便要收斧,奈何敌人已经近身,只得向后急退五步,躲开这阴损毒辣的一剑。
柳峰随即掠起,宝剑凌空,如闪电般,疾刺对方的咽喉,嘴中还不忘讥笑道:“那你就去死吧!”
在刚才的浴血苦战中,韩咬儿的体力早已严重透支,如今,虽能勉强用大斧架开宝剑,但也被剑身传来的惊人气劲给震伤内腑,口中不断喷出鲜血,身子一软,就半靠在城垛上,脸色变得蜡黄。
“看你还能接我几剑!”柳峰不无嘲讽的道,又是一连三剑,招招不离对手的要害,韩咬儿无力还击,被迫几个“滚地葫芦”,才险险地避过这几剑。
“我和你拼了!”韩咬儿大叫一声,一骨碌儿站起身,双手执斧,迎着刺向胸膛的宝剑,愤愤地朝柳峰劈去,要和他来个同归于尽。
柳峰占尽优势,岂肯与他拼命,斜步一闪,宝剑抽撤连环,巧巧的搭在那斧头与斧柄的连接处,施展一招‘四两拨千斤’,真气顺着大斧的力道贯出,两股巨力令韩咬儿的身体再不受自己控制,‘蹬!蹬!蹬!’向前抢出好几步,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还未等他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大斧,柳峰的宝剑就从背后旋着削来,致使那冲上半空的头颅,仍可和喷血的身体打过最后一个招呼,眼睛眨巴一下,便陷入无尽的黑暗。
时间不大,城门口的战斗便逐渐平息,将要接近尾声,而散落或逃至城内各处的红巾军战士,也被抢先进城的护国教徒,或擒或杀,战况极其惨烈。
也先帖木儿用脚踢开一条半截的檩木,走进那破败不堪的府衙,眼见原来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的厅堂楼阁,因为红巾贼守城需要,被拆成狼籍废墟,心中忿忿,不由咒骂起来。
“来啊!把叛贼都给我押进来。”也先帖木儿索性把帅案摆在一个宽敞的院落中,高声传令道。
上蔡这场恶战,守城的红巾军大部分战死,但也有三百多人给抓了俘虏,此时,俱都被倒捆着双手,靠着院子边,跪了好几溜。
“你们这些刁民,不好好在家乡种田务农,反而昧着心思,跟随那邪教分子聚众造反,抗拒天兵,眼中还有王法不成?”也先帖木儿打着官腔,怒气不息的道:“今日定要重判尔等,好让天下知晓,以敬效尤!”
“我们穷命一条,要杀开刀,吃肉张口,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一个左手被砍断,伤口还淌着血水的汉子痛声道。
他这么一闹,其他被俘的红巾军也纷纷开口,嚷嚷起来,有的骂朝廷无道,有的说元鞑子残暴,有的咒皇帝早死,有的喊红巾军必胜,嘈杂的场面让也先帖木儿怒火再升,当即命军兵将这些人就地处死,人头挂到城门上示众。
就这样,还宣泄不了也先帖木儿心中积攒的怒气,他眼珠一转,想起一条祖制,那就是对拼死反抗,拒不投降的上蔡进行屠城。
“也先大人,我军已攻占此城,红匪也尽数伏诛,理应早写奏表,传达圣听,好让陛下欣喜一番。”宽彻哥听闻,上前劝谏道:“就算要将这城中百姓屠戮殆尽,那还需等龙笔御裁,方可执行!”
“王爷此言差矣,古语云‘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红匪看似消灭,实则就诞生于这些刁民之中!”也先帖木儿不满的对宽彻哥道:“不必再说,唯有如此,方能一劳永逸。”
军令传下,城内的上万百姓被从家中撵出,缚上绳索,由元军士兵看押着赶到城外,起初,还道是元军要查点户口,以防藏匿红巾军,等来到一处偏僻的山谷时,他们才知道大难临头。
负责屠杀的元军,开始露出狰狞之色,他们纵开铁蹄,举起马刀,迫不及待的向人丛冲去,不分男女老幼,均是一通乱砍。
还活着的百姓们,奔逃着、哭叫着,推拥滚倒,却换不来一丝元军怜悯之心,那白发苍苍的翁姥,瘦弱无力的少年,以及未离开母亲怀抱的婴儿,无一得以幸免,当也先帖木儿率领众将前来察看时,山谷内早己是血肉四溅,尸横遍野,这真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