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濠州,木门岭。此岭在濠州正北方向,离城约三十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可以说是濠州的北大门,大自然天成的屏障。
山弯转角处,朱元璋信步走来,边欣赏风景,边回想历历往事,这一年多,他跟随在彭祖师身边东荡西杀,南征北战,不光军事谋略增长匪浅,就连武功也是突飞猛进,尤其是混元九转闭气功,也已经即将大成。
要不是惦记‘活神仙’刘伯温所说,今年八月十五陆家庄英雄大结拜的事情,他还真想一直待在彭祖师身边,好时常接受老人家的言传身教。
正在回忆美好瞬间,却被一个女子的呼救声打断,朱元璋抬眼望处,原来声音是从前方不远处的小树林中传出,他轻身跑到切近一看,不由得火撞顶梁门,怒气不打一处来。
只见一名头裹红巾,黑脸络腮的中年汉子,正手提一柄鲜血淋淋的宝剑,恼羞成怒地冲着一位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老者当胸刺去。
他身后环立着八名亲兵打扮的红巾军士卒,正拉扯着一个哭得死去活来,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在嘻嘻哈哈的看热闹。
“住手!”,朱元璋大喝一声,飞身跳进圈内,左脚猛抬,狠狠踢到那个黑脸汉子的手腕之上,就听‘哎哟!’、‘嗖!’得声音响起,原来是他一脚将大汉的腕骨踢碎,疼的大汉抱着手腕,倒跌入亲兵群里,而手中宝剑也随之斜着飞向空中,不知最后落到了什么地方。
“哪来的贼小子,敢打伤你家赵爷爷,不想活了是吗?”黑脸汉子色厉内荏的缩在人群中说道。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此杀生害命,强抢良家妇女,你可知道红巾军的法纪与军规?”朱元璋怒极道:“你等是郭元帅手下,哪个将军的部众?今儿个我便要替元帅教训教训尔等。”
“嘿!小子,既然知道爷爷是红巾军的,还敢管这个闲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黑脸大汉一听朱元璋的话,仿佛有了仗势,语调又高了起来:“告诉你,我叔叔就是赵均用将军。”
“你说的那个什么郭子兴老儿,现在已经不行了,迟早要被我叔叔替代,那个元帅,迟早也是由我叔叔来当。”黑脸大汉嚣张劲又起,不顾疼痛,张开大嘴接着喷:“还想教训我,等会儿把你抓到军中,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再劝你最后一句,赶紧命手下放了小姑娘,并向他们赔礼道歉,看在郭元帅和赵将军的份上,我饶尔一命,要不然……”,朱元璋嘿嘿冷笑,无名火起,手掌紧紧握住剑柄道。
“孩儿们,别卖不了的书,都在这戳着了,没听见对面那人说得什么屁话吗?”黑脸大汉还是心虚地退到亲兵们身后,恼羞成怒的道:“赶紧给我砍了他,事后爷爷重重有赏!”
众亲兵奴劲十足,一听之下,均不甘示弱,将小姑娘推到赵姓大汉身前,便一窝蜂般各抡兵刃,嗷嗷叫着扑向朱元璋。
“不关尔等之事,退下去的不杀,否则自寻死路!”朱元璋说完,迎着他们,傲然前行。
最先冲到的一名亲兵刀光一闪,直直砍向朱元璋的脖子,可下一秒钟,他都没有惨叫出声,便摔倒在地,只有眼尖之人,才能看到他咽喉处的一点红痕,朱元璋仍向前走,好像手中宝剑根本未曾出鞘一般。
转眼间,又有两名亲兵各执刀枪,以霹雳之势杀来,朱元璋看也不看,只是肩头微微抖动,这两人便立时飞了出去,胸膛上各现出一个血洞。
“他会邪教法术!”剩余的五名亲兵看到前面三人相继死去,而他们却连对方的剑是否出鞘都不确定,心生大骇下,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兵刃再也无法砍下,只能呆立原地大喊大嚷,其中两个胆子小的,已经把裤子尿湿。
“不要再往前走了!”看着朱元璋穿人而过,饶是平时无法无天的黑脸大汉,此刻也是哆嗦着左手,将长刀架在小姑娘的脖颈之上,有点不横装横地说道:“要不然,我就先把这个妞儿杀掉!”
“最好还是不要砍下去,否则定会让你给她陪葬!”朱元璋呈现出大怒后的平静,依旧前行。
“站住,你给我站住!”孤独的压迫感,让黑脸大汉变得有些神经质,他一边声嘶力竭的喊着,一边拉着小姑娘不住倒退。
眼见朱元璋依旧一步一步走近,怂到一定程度的黑脸大汉,像感受到极大侮辱一样,抬刀向小姑娘的脖子砍去,口中还不停嘟囔:“我就砍死她,我就砍死她,看你敢杀我,我叔叔是赵均用将军。”